傅祁臻眼神幽暗,明晃晃地就是怒了。

打他的電話,找他的老婆,還要談,談什麼?

談今日墓地的價格嗎?

長寧直接無視了傅祁臻,她半宿都是側著身子睡的,從傅祁臻手中接過電話之後正好側著另外半邊身子,將圓潤的後腦勺留給怒火正在灼灼燃燒的某人。

長寧聲音有些啞,但卻莫名有些幸災樂禍,“你說吧,但最好別墨跡,不然你可以考慮一下選哪個火葬場了。”

聽說傅祁臻還有殯葬產業,說不定可以打個折。

金煒:“……靠,老子幫了你那麼個忙,怎麼感覺像是我在求著你?”

長寧坦言:“你沒有想要我幫忙的事情嗎?”

老祖宗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金煒對她的事情這麼上心,你說他是單純的熱心好少年?

誰信?

金煒道,“哼,你這是承認了你就是那天從我二叔手中拿走扳指的人吧。”

“我見到項鍊,你就知道答案了。”

長寧不肯承認是在金煒的猜測之中的。

他也不惱,畢竟就像長寧說的,他的確有求於長寧,“我是在一艘貨運飛機安檢時發現的,具體是不是,有沒有少什麼東西,需要你自己來看。”

……

掛了電話,長寧和傅祁臻飛快起床趕往玉城機場。

兩人到達的時候,在貨運安檢辦公室中,已經圍了一堆人。

長寧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黑色絲絨盒子中的鑽石項鍊。

和她那條一模一樣。

見到姜長寧,原本還吵著找金煒要說法的男人忽然啞火了。

他的這個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傅祁臻的眼睛。

林嬌顏跟在傅祁臻身後,她現在是傅祁臻的一助,傅祁臻有事的時候她自然要跟在身邊。

看清男人的面容,林嬌顏立馬找人調查了男人的身份。

等長寧確定東西還在的時候,傅祁臻已經這個託運的男人正是周梨的弟弟。

警方很快到來,將男人以盜竊罪逮捕。

帶入警署審訊,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就清楚了。

男人在進警署之前給周梨打了個電話。

長寧垂眸,掏出手機同樣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陸嵐州帶著一個警員出來,“事情已經交代清楚了。”

陸嵐州和警員將長寧和傅祁臻帶入一個會議室,準備告知長寧具體情況。

可長寧卻胸有成竹道,“再等等吧,也許等下就有人過來保釋周軍了。”

長寧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在藍色制服的警員身後,站著一個清冷矜貴的男人。

只是男人的面上有些憔悴。

“陸司長,傅氏集團的傅總想要保釋周軍。”

傅齊琛本以為長寧已經離開,當他看到端坐在會議室另一側的長寧時,臉上的清冷矜貴再也掛不住。

他昨天還信誓旦旦地告訴長寧不是周梨做的,轉眼周梨的弟弟就被抓到了。

還是人贓並獲。

“既然傅先生來了,就一起聽聽事情的經過吧。”長寧側眸一笑。

她身後的傅祁臻臉色倒是興致缺缺,明明是古井無波的雙眸看在傅齊琛眼中卻莫名覺得是譏諷。

傅齊琛落座後,警員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周梨的確是在去檔案的那次拿走的項鍊。

當時她看到了姜長寧的首飾盒,鬼使神差地開啟了。

裡面有很多名貴的珠寶,但只有這一條讓她眼前一亮。

這是周梨正式成為傅齊琛總秘的那一年,她幫著傅齊琛挑給長寧的。

她記得傅齊琛選項鍊時認真而又莊重的模樣,從那個時候開始,也許更早,她就已經愛上了傅齊琛。

所以周梨一直幻想那條項鍊是傅齊琛送給自己的。

當她看到姜長寧有那麼多珠寶的時候,覺得只是一條鑽石項鍊,長寧不一定會記得,不一定會在乎。

她被送出國的時候很匆忙,連行李也是傅齊琛為她準備的,所以她想要儘快託弟弟將項鍊寄給自己。

這才被金煒發現。

警員話音落下,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這次進來了一男一女,西裝革履,盡顯經營風範。

“我們是姜小姐的律師,接到姜小姐的通知趕到這裡的。”

男人說明原因之後,在長寧身後的椅子上坐下。

長寧這才開口,“長平哥想要保釋周軍?”

傅齊琛沉默,他想起半個小時前接到的周梨的電話。

周梨請他看在他們還沒有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最後幫她一次。

傅齊琛答應了。

“寧寧,項鍊已經被找回來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會盡力彌補你的,好不好?”傅齊琛蹙著眉商量,語氣中竟然帶著懇求。

“想要彌補我,那就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吧。”

長寧接過律師帶來的離婚協議,將協議推到了傅齊琛跟前。

傅齊琛整個人僵住,“寧寧,我知道你生氣,這件事情是周梨不對,但我已經答應她會……”

“那是你們的事。”長寧冷聲打斷,“傅齊琛,我不懂你為什麼不願意離婚?”

“傅齊琛,當年是我拿著奶奶的股份逼你結婚,可我是真的愛你。你明知道我愛你,卻一次次傷害我,任由姜長樂、你的秘書踩著我的尊嚴侮辱我。”

“你愛我嗎?愛一個人會讓別人傷害自己喜歡的人嗎?”

“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不願意離婚?”

長寧直視著傅齊琛,將自己癒合的傷疤狠狠揭開。

“長寧,我怎麼可能你愛你,當時我的只是氣極了,你給我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傅齊琛將離婚協議再次撕得粉碎。

“離婚,就是你對我最好的補償。”長寧寸步不讓。

傅齊琛深深看了長寧一眼,周身氣勢忽然冷厲起來。

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長寧,“寧寧,這段感情不是你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的。”

“只要我一天不離婚,他就永遠上不了檯面。”

傅齊琛瞭解長寧,遠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他相信,就算長寧不愛他,只要他願意回頭,長寧不會這麼堅決地要離開他。

就算做不成愛人,他們還是可以相依為命的家人。

這一切都因為傅祁臻的出現而變得不一樣了。

他見過長寧在乎一個人的樣子,凡是她所在乎的人,她就不可能讓那人受一點的委屈。

長寧這麼著急離婚,一定是為了傅祁臻。

憑什麼!

傅祁臻的媽媽已經搶走了自己的父親,讓自己有爹似無爹,有家似無家。

現在傅祁臻還要搶走他最後的親人,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