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聞著酒香味走進了對面的仕林巷,這時的仕林巷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有很多人來這裡吃小吃喝小酒。

剛進入巷子,李忘就聽到不少人也在議論酒香。

“海老開壇了。”

“一個月才一次,等幾個月都不一定能等到一杯。”

“海老的酒一喝一個不吱聲,但想喝那得看運氣。”

“三不定,不定時、不定量、不定價。”

“這不定時和不定量還好說,這不定價是怎麼回事兒?”

“意思就是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海老賣酒從不看價格。”

“那看什麼?”

“沒人知道,或許是看心情...。”

“......”

李忘越聽越來了興趣,這麼有趣的人?

酒,擁有幾千年的傳承,人族歷史有多長,酒歷史就有多長。

在戰界降臨之後,酒同樣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釀酒也成為了一種傳承技能。

傳承技能與一般的職業生活技能不同,它沒有技能書,只能透過師承傳承或自我領悟,只有完全領悟之後才能變成技能。

戰界之中每個生靈種族都有傳承技能,常見的有釀酒、調酒、棋、書、畫、樂、舞、釣魚、砍伐、雕刻、攀登、游泳、建造等等。

這些傳承技能乍一看,基本對於戰鬥和戰力提升沒什麼用處,很多人都不太願意浪費時間在這個上面,但在李忘卻比較感興趣,特別是釀酒。

前身對酒沒什麼興趣,平時也就愛喝點啤酒,但是李忘卻比較喜歡,前世有事無事就喜歡跟幾個狐朋狗友小酌一杯。

往前走了大概三四里,李忘看到一個小店門前圍滿了人。

小店看上去很舊,門頭掛著一個破木板做的招牌,上面寫著“老酒館”是三個字。

李忘走上前想看一看熱鬧,但無奈發現前面圍的人太多,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堵路,想好了詩詞再過來,只要詩詞能讓爺爺滿意,即可免費品嚐一杯。”

一個輕靈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我出100銀,能不能賣我一杯?”

“我出200銀。”

“剛才做了那麼多詩,一個都不過關,也太難了吧。”

“好了,散了吧,散了吧。”

“......”

逐漸人群開始散去。

李忘這才看見,小店門是關著的,就開了一扇小門,小門裡面看到的是一個拼縫,絲毫看不見店裡的樣子。

門口立著一個木質牌子,牌子上寫著“琥珀”二字,牌子旁邊站著一個青衣羅衫的小姑娘。

“小姐姐,是根據這兩個字做詩詞嗎?”

李忘好奇的上前詢問。

“是的,小令、中調、長調都可,絕句、五言、七律都行,只要能讓爺爺滿意,即可入店品酒。”

小姑娘微笑著看向李忘及周圍再次圍上來的人群。

“我有一首,能不能試試?”

李忘雖然不懂詩詞,但是會抄啊。

因為戰界的降臨,這個世界的很多文明都出現了斷層,舊時代的詩詞很多都淹沒在了戰火之中。

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穿幫,但試試總不吃虧

“嗯,您請,我幫您抱著這個小傢伙。”

小姑娘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側的一行方桌,然後伸手把小食鐵獸接了過去。

“啞...啞..”

小食鐵獸似乎不滿李忘把它給了別人,張口哼唧幾聲。

“謝謝。”

李忘走到方桌前,看到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頓時有些尷尬。

他並不會寫毛筆字。

“算了,隨便寫吧,又沒說要寫的好看。”

李忘硬著頭皮拿起了桌上的毛筆,沾了點墨開始在紙上書寫。

站在牌子邊的小姑娘看到李忘拿筆的手勢就知道這是個門外漢,隨即眉頭微微皺起。

周圍的人也好奇的圍了上去,看李忘能作出怎麼樣的詩詞。

“莫許杯深琥珀...”

“小哥,你這字也太難看了。”

“是啊,我用腳都比你寫的好看。”

聽到後面人的言語,李忘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頭套給了他繼續寫下去的勇氣。

“莫許杯深琥珀濃,末成沉醉意先融。”

“不錯啊,有意境。”

“嗯,不錯不錯,快繼續寫啊小哥。”

“你別沾太多墨了...欸...”

“別吵,別吵,看他寫。”

“疏鍾已應晚來風。瑞腦香消魂夢斷,闢寒金小髻鬟松。醒時空對燭花紅。”

“妙啊,情中景,景中情都有了。”

“但是怎麼感覺怪怪的。”

“怪就對了,這是首女人詩。”

“金釵,髻鬟,確實是女人詩。”

“小哥,你一個大男人寫什麼紅燭啊?”

“滿詩的寂寞。”

“咦...”

隨著周圍幾個懂行人的解釋,周圍觀眾紛紛發出了怪異的聲音,看李忘的眼神也奇怪了起來。

“誰說男的就不能寫女人詩了?這詩寫的多好啊。”

這時站木牌邊的小姑娘走了過來,一把將李忘寫好的詩詞給拿了起來,然後把小食鐵獸遞迴給李忘,轉頭走進了店裡。

“詩確實是好詩...”

“小哥沒想到你人高馬大的,居然有顆小女兒心...哈哈...”

“哈哈...哈哈...”

聽著周圍人的調笑,李忘嘴角不斷抽搐,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腦門滑落。

“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李忘心中難受不已。

就在他快堅持不住就要落荒而逃的時候,一個聲音拯救了他。

“您好先生,請跟我來,爺爺請您進去。”

剛進去的小姑娘此時走了出來,抬手給李忘引路。

“啊...好。”

李忘趕緊快步走進了店,他怕自已再待下去,真的就轉身跑了。

走進小店,繞過屏風,李忘被店裡的陳設給驚到了,不是因為裝飾奢華,而是極其簡陋。

一路聽來,這個海老應該是個名人啊,怎麼小店會裝修的如此簡陋。

“陋室銘?”

“你說什麼?”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李忘聞聲看去,一個滿頭灰髮的老者端著一個托盤從內堂走了出來。

老者身形清瘦,但腰桿挺拔,身著一身灰色長衫,滿臉褶皺,但卻給人一種精神十足的感覺。

“啊,您好海老,我是說您這裡裝修簡樸,一看就是隱士高人的風格。”

李忘開口胡謅道。

“有這麼明顯?”

海老將手中托盤放到堂中唯一的桌子上,托盤中只有一隻青瓷杯,杯中清澈的酒散發著微微黃色光暈。

“額...”

海老的話讓李忘不知道該如何接。

“坐吧小哥。”

海老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李忘坐下。

“好嘞”

“這詩是你寫的?”

海老從袖口中抽出李忘寫的那首詩,輕輕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