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比賽進行的如火如荼,京隊辦公室裡也異常熱鬧。

雷指笑著將平板放下。

“這小子還挺有福氣。”

程龍附和,“我估計他教打球的時候,也不知道那小孩的身份。這個新聞一出,總局那邊應該能鬆鬆口。”

雷指給自已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

“你看男團決賽後的採訪了嗎?”

“小梁那個?”程龍坐在對面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繼續道,

“跟張恆鬧了那麼一場,估計是放下了,林楚雖然脾氣看上去不好,但內心格局還是有的,那個採訪說的不卑不亢,很不錯。”

雷指揶揄,“你自已帶出來的小孩,誇的一點不含糊啊。”

程龍笑道,“我們都是您帶出來的,我馬上29了,也不知道能打幾年,我覺得,林楚可以培養一下……不光是混雙。”

“再看吧。”雷指敲了敲桌面,並未正面回答,眸光再次落在平板的國際新聞上。

桌球推廣一直是體育總局領導們的心事,雖說林楚的影響力不大,可是能跟瑞克一家上了政治新聞,這絕對是極好的宣傳方向。

至於單打……

林楚心氣高,天賦也高,但也正因為如此,並不好把控。

……

女團決賽打的很困難,大比分3:2拿下。

臨時被調換到二單位置的時穎一人扛了兩分,表現的異常亮眼,採訪區直接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宋慧陪著笑,臉色難看的很。

林先生和楚女士看完了採訪才走。

林楚是公務籤,要隨球隊一起回,送他們到了體育館外面,並再三阻止了楚女士想要請時穎吃飯的想法。

“兒子,禁賽的事……”

林先生站在車門外,面色有些沉。

曾經在賽場上意氣風發人,如今卻只能站在觀眾席上,那滋味不會好受。

林楚知道他想做什麼,忙搖了搖頭。

“我已經跟雷指聊過了,這件事,我自已處理。”

看著眼前比自已高出些許的兒子,林先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八歲的生日,原本要隆重舉辦的,卻出了那檔子事。

他真的害怕林楚再也站不起來。

“行,你成年了,爸不多插手。”

他說完準備上車,林楚忽又想起個事,伸手將他拉住。

“爸,公司是不是在競標城南小於村的那塊地皮?”

林先生愣住。

自家兒子從小就對經商不感興趣,學了球之後,更是一心撲在練球上,這怎麼突然關心起專案的事了?

見他狐疑,林楚也知道這事提的突然。

不過,前世他們家破產,不僅僅是因為他上了癮花費巨大,還有人在做局。

但是具體是誰,他並不清楚。

只知道小於村那塊地皮的開發,最後成了爛尾,公司損失了上千萬,並引發了連串反應。

“爸,你詳細查查那塊地皮的稽核手續,還有土質,這件事很重要,你要親自去查。”

林先生在商界多年,雖然算不上頂級富豪,可經歷的事情不少,小於村的專案又是下季度的關鍵,自然不會馬虎。

他沒多問,點了點頭。

“好,我親自查。沒查清楚之前,不會下標。”

林楚這才放心。

送走了父母,他折返回體育館。

頒獎儀式已經結束,時穎正跟鄭教練說話,看到他立刻跑了過來。

鑑於上次的經驗,林楚提前抬手製止。

“你站好。”

時穎聳了聳鼻子,抬手將脖子上的金牌摘下來踮著腳就要往林楚脖子上掛。

她個子太矮,林楚又不配合,外人看著,好像她整個人要扎進林楚懷裡似的。

林楚聽見鄭教練的咳嗽聲,手忙腳亂的將人扶正。

“你別鬧。”

時穎踮著腳尖終於將獎牌掛在了林楚的脖子上,小手一背,很是開心的揚起小臉。

“我覺得掛在你脖子上最好看。”

宋慧翻了個白眼。

“穎穎,林楚只是為了這次亞青賽才暫時做你的陪練,你別整的好像他以後都是你的陪練一樣,人家可是京隊的太子爺。”

她的故意刺激,時穎卻並不在意。

“楚哥當然只是暫時做陪練,他超級厲害。”

“再厲害你不也沒拿單打冠軍嗎?”

宋慧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時穎小臉一白,林楚將她拉到身後,眸光冷冷的看向宋慧。

雖然還是個略顯稚氣的少年郎模樣,可林楚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眼見氣氛不對,鄭教練趕緊打圓場。

“行了,任務圓滿完成,今晚還要飛回去,趕緊回酒店收拾行李,別耽誤了登機。”

出國打比賽,食宿機票費用都是有嚴格規定,像他們這樣不怎麼出名的小將,不可能再浪費錢休整一晚。

林楚將金牌重新掛在時穎脖子上,陪著她走在了最後面。

“不坐大巴了,我陪你打車回。”

“我沒那麼脆弱。”時穎仰起頭看她,眼眶卻有些紅,“我沒有拿女單冠軍,你回去會不會受罰?”

林楚懶懶的聳了聳肩,“你不擔心自已?”

時穎搖頭,“擔心沒用,以後更加努力練習,好好打球就是了。”

“能想開就好,競技體育,輸贏很重要,卻也不重要。”

死過一次,林楚對這一點,深有感觸。

用了興奮劑,他終於贏了張恆,可那又怎麼樣?

就算堂堂正正贏,心魔就真的會因此摘除嗎?

每個人都在進步,他贏一次,不代表會一直贏。

下一次如果輸了怎麼辦?

說到底,在競技體育這個賽場上,輸贏不在別人,而在自已。

人要跨過去的也從來都不是外人制造的所謂高山。

時穎聽不太懂。

“可我想贏。”

林楚回神,低頭看著她那張稚嫩卻又倔強的小臉,片刻後笑了笑。

“那就努力去贏,但不要將自已算計在輸贏之中。”

“我又不傻!”時穎低頭輕輕扯了扯自已揹包的帶子,“我的主拍,我有很認真的收好。”

林楚愣住。

這丫頭,也猜到了?

豆丁一樣的小姑娘卻已經從某種情緒中抽離出來,摸出兩顆大白兔奶糖,笑盈盈地遞給他一顆。

“以後我們就是一隊的隊友了,請林楚同志多多指教。”

奶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林楚看著她被揹包壓得歪歪斜斜的身體,抬手提到了自已的肩上。

時穎忙拒絕,“我自已可以。”

“一顆奶糖的謝禮,我可不收受賄賂。”

林楚走的瀟灑,時穎頓了幾秒,咯咯笑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