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蘇雲也豁出去了,揚起下巴一臉悲憤。

“張恆,我尊敬你的技術,但你不能借著這件事佔我便宜,騷擾我!”

全場譁然。

張恆頂了頂腮,人都給氣笑了。

“我騷擾你?蘇雲,你腦子清醒點,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知道嗎?”

林楚忽地哦了一聲,拉長的語調帶著些混不吝的痞氣。

“你威脅她啊?我們這麼多人看著,就算你是王牌,也不能動手吧?”

聽到林楚維護自已,蘇雲頓時底氣十足。

激情的關鍵時刻被捉姦,本來就不好翻篇。

不做絕點,怕是林楚還是會生氣。

倒不如直接攤牌。

“張恆,我心裡只有林楚,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否則,我一定告訴總教!”

張恆雖然長得不帥,可在隊裡也是風雲人物,絕對的王牌隊員。

一隊二隊都有小姑娘喜歡他,其他專案的運動員也有幾個屬意的,更別說是外面那些網紅和小明星。

可他一直表現的潔身自好,如今卻被當場揭穿挖人牆角,還是兄弟喜歡的女人。

人設瞬間崩了。

再加上蘇雲那哭啼啼的模樣,顯然不止揩油這麼簡單。

周圍頓時議論紛紛。

張恆罵了一聲,可這個時候再嘲笑林楚被戴綠帽子,就等同於承認自已跟蘇雲的關係。

他強壓怒火,臉皮都在抽抽。

“蘇雲,我就是手把手教你了幾次發球,這怎麼還算騷擾了?要你這麼說,體能幫助女隊的人拉伸,大家豈不是都要報警?”

最後一層遮羞布沒被揭開,蘇雲心裡鬆了口氣。

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她自認火候差不多了,忙伸手去拉林楚的胳膊。

“林楚,我們……”

林楚迅速避開,環抱雙臂涼涼打斷,“這就完了?”

蘇雲急的跺腳。

“林楚,差不多就算了吧,你還想我怎麼樣?”

她這聲壓得有些低,反倒有些被逼無奈的意思。

張恆瞬間抓住時機,“什麼意思啊?林楚,你故意編排我啊?你禁賽也不是我導致的,朝我身上潑髒水,有點過分了吧!”

輿論的火苗立刻調轉了方向。

若是之前的林楚,絕對會藏起來自已療傷。

可現在,丟臉這種事他根本不在乎。

“你和蘇雲在我公寓的沙發上脫得光溜溜的鬼混,被我當場撞破,這算是髒水嗎?”

清朗冷冽的少年音色,擲地有聲,整個訓練場落針可聞。

蘇雲和張恆誰都沒想到林楚敢把這事當場捅出來。

兩個人全都白了臉,腦子裡嗡嗡的根本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眼看事態失控,教練趕緊出來收場。

三個人被帶去了辦公室,白森黑著臉坐在裡面,將桌子拍的震天響,不分青紅皂白,先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火發完了,才將問題扔了出來。

“說吧,怎麼解決?”

張恆討好道,“都聽白指的。”

蘇雲也點了點頭,委屈的還在抽泣。

息事寧人保住團隊的臉面,這是白森最看重的,當即不悅的瞥了眼林楚,沒問他的意見,直接拍板。

“出了辦公室的門,誰敢再提這件事,立刻開除回省隊,你們三個,記大過!”

說到底,在競技體育圈子裡,教練的一切待遇都跟成績掛鉤,是非對錯,沒什麼打緊。

之前游泳隊有個塌房的,被曝出睡粉絲,出軌等等醜聞,可依舊被壓了下來,就因為成績好,有能力,現在照常比賽。

像林楚他們三個人的這點破事,頂多是生活作風不檢點,說的記大過,也不過是走走形式。

林楚知道,單單靠這件事根本不可能讓張恆和蘇雲受到懲罰。

他也沒打算用這種方式復仇。

他要用張恆最自信的手段,讓他永遠也爬不起來。

不過……

就在眾人覺得事情完美解決了的時候,林楚忽然冷冷開口,“我要他們給我鞠躬道歉!”

白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林楚,把私事鬧到隊裡來,本來就是你處理不當,你知不知道這樣對隊裡的影響多不好,其他專案的人怎麼看咱們?你要有集體榮譽感,懂嗎?”

擺明了犧牲他。

林楚似是為難。

“可我爸給我裝修房子的時候在客廳裡安裝了攝像頭,畢竟我不常住,萬一有小偷進去,也能留個證據,誰知道他們這麼急不可耐直接在客廳裡就……”

白森三人目瞪口呆。

這怎麼還有攝像頭?

林楚又道,“而且攝像頭連線的是我爸的電腦,我這幾天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他看了沒有,萬一看了……”

蘇雲頓時急紅了眼,聲音都尖了。

“林楚,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回家把硬碟銷燬!”

如果這事真的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非要有個人承擔錯誤,她絕對首當其衝。

張恆是王牌,不可能被擼下去。

而林楚家裡有錢,跟京隊的領導更是關係密切,又是受害者,絕對不會被處置。

等事情發酵出去,她這輩子就完了。

白森也有些著急。

“對對對,林楚,你先回去處理硬碟,道歉的事……”

林楚卻打斷了他的話,態度異常堅決。

“我要他們在訓練場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鞠躬道歉!”

明明還是個沒長開的少年郎,可那雙眼睛,卻冷得嚇人。

彷彿之前的頹廢都是錯覺。

白森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一個左手將,還想翻了天嗎?

“林楚,你非要撕破臉皮嗎?這對你沒好處。不如這樣,禁賽的事,我幫你想想辦法。”

禁賽是總局發的通告,白森的手根本伸不過去。

這麼說,不過是在敷衍罷了。

林楚轉身往外走。

“我已經被禁賽,將來能走多遠不好說。他們要是不道歉,那就別怪我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亞錦賽已經開始報名,張恆是種子選手,這可是要升旗的比賽,馬虎不得。

白森只能妥協。

訓練場中所有人翹首以盼的等著看戲,張恆和蘇雲像兩隻鬥敗了的公雞,站在林楚面前,九十度鞠躬道歉。

一切,塵埃落定。

林楚看著張恆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勾了勾唇。

“姦夫淫婦也算一對兒,好好處。”

說罷瀟灑轉身。

張恆恨得咬牙,蘇雲急的提醒,

“林楚,你快去拿硬碟。”

林楚沒回頭,痞痞的抬手晃了晃,聲音悠然自得。

“根本沒有攝像頭!”

張恆差點氣吐血。

“你他媽耍我!”

他攥著拳頭衝了過去,卻被李一林抱住了腰。

“恆哥,訓練場不能動手,這是總教定的規矩。”

張恆呼哧呼哧跟牛一樣喘著粗氣。

“好,好,你他媽有種,等將來,咱們賽場上見!”

林楚的眸光緩緩沉了下去。

他們當然會在賽場上見。

而且,很快!

……

下訓的路上,蘇雲腫著一雙眼堵住了他。

“你讓我去找張恆撇清關係,是故意在騙我對嗎?你就沒打算跟我和好是不是?”

林楚看著眼前的女人。

他青春期第一次的悸動是因為她,也曾被撩撥的徹夜難眠、抓心撓肝。

可經歷前世種種,他很清楚,他並不是因為多愛她才導致悲劇的層疊發生,他是放不下驕傲和自尊,過不去自已的那道坎。

“我不會給你發律師函追債,也請你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