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吒自已孤身一人,出了大雷音寺,駕雲向通天河方向而來。

飛著飛著,金吒看到下界一個地方,心中感覺這地方有一絲羈絆,他想著反正取經不急於一時,這地方即然與自已有些牽連,他得自已下去看看。

金吒按落雲頭,來到地面上,向著那絲羈絆尋去。轉過幾道梁,繞過幾條溝,金吒面前豁然出現了一座孤墳,從金吒的目光看來,這座孤墳的選地是有問題的,好像是一個鎮煞之穴。金吒很不解,這種墓地一般是鎮壓一些十惡不赦或者是嗜血好殺之徒才會選擇的墓穴,難道這座孤墳下鎮壓著什麼凶煞之靈?

孤墳四周雜草叢生,但是墳墓五步之外卻是乾乾淨淨,有著一些供果,有紙錢燒過的灰燼,也有一些沒有燃盡的香燭,從燃燒的痕跡來看,祭拜時間不是很久,也就是三五天左右的時間,絕不超過七天,看來這座孤墳是有人時常祭拜的。這種情況讓金吒更不解了,有人祭拜,就說明這墓穴中埋葬之人是有後代家人的。既然有家人,為什麼會選擇這種地方埋葬自已的祖先?而且這座墳墓已經看起來有千百年了,那既然是鎮煞之穴,為什麼還有後人來祭拜?難道有人要用這鎮煞之穴煉製什麼?

金吒一下子就提起了警惕之心,他運用神通法眼,墳墓中埋的屍體早已化為塵埃,什麼都沒有。這就讓金吒更不解了,他把搜尋範圍擴大了一圈,駭然發現墳墓前的雜草叢中立一墓碑,很小,幾乎是巴掌大小,不注意看還發現不了。

這個墓碑做的很精緻,墓碑雖小,但是純手工一下一下的雕刻出來的,可見立碑之人用心之誠。

金吒分開雜草,墓碑上面的字刻的很小,但是金吒還是能夠清楚地看清楚的。

只見墓碑上寫著“顯妣母殷氏之墓,立碑人——子,那吒;義女,地湧。”

金吒看清楚碑文之後,腦袋轟然一聲巨響,他呆在那裡,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從碑文上的姓氏和立碑人,金吒知道,這座孤墳中埋葬的是他金吒的母親,他的親生母親。既然這座孤墳中埋的是自已的親生母親,那在天庭和自已的父親及三弟那吒生活在一起的那個母親是誰?

就在金吒待在墳墓前之時,從他身後的一個山洞中走出一個人影,這是一個女人的身影,只見她:

發盤雲髻似堆鴉,身著綠絨花比甲。

一對金蓮剛半折,十指如同春筍發。

團團粉面若銀盆,朱唇一似櫻桃滑。

端端正正美人姿,月裡嫦娥還喜恰。

這女子胳膊上跨著一個竹籃,裡面裝著一些紙線香燭,向那墳墓走來,看到墳前站著一個人,她輕手輕腳地慢慢向金吒走去,她要看看,這個在墓前之人是誰。

越來越近,她感覺這個背影似曾相識,她仔細想了想,看了看面前之人的打扮,她才猛然想起這不是金吒嘛。

她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你是金吒大哥嗎?”

金吒聽到人聲,猛然一驚,回身一看,嗯,是個熟人:“你是那個金鼻白毛老鼠精?被父王母親收的乾女兒的那個?”

金鼻白毛老鼠精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大哥,我是金鼻白毛老鼠精。”

金鼻白毛老鼠精,也叫半截觀音或者是地湧夫人‌。她原本在靈山偷吃了如來佛祖的香花寶燭成精,被托塔天王父子捉住後,本來是要被處死的,但是金吒的母親殷氏見這老鼠可憐,求佛祖放過,佛祖看在李天王一家的面子上饒了這老鼠精一命。因此為了感恩,她認李天王為義父,李天王夫人殷氏為義母,哪吒三太子為兄,並在下界供設牌位,侍奉香火‌。

“這座墳是誰的?你老實對我說來!”金吒假裝平靜,但很明顯,他的呼吸有點急促,心跳加速。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訊息。

“這座墳是母親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回答道。

“什麼?我母親的墳墓?”金吒大聲問道。

見金鼻白毛老鼠精點頭確認,金吒周身佛光大盛,法力洶湧,目光死死盯著她問道:“你給我說清楚,這裡怎麼會是我母親的埋骨之地?是什麼時候埋葬的,是誰選的地方?”

金鼻白毛老鼠精被金吒太乙金仙的氣勢一壓,頓時倒退幾步,面色蒼白,強打精神說道:“八百年前,父親帶人抬著裝有母親遺體的棺木,來到了這裡,並在這裡下葬。同來的三哥傷痕累累,卻是被綁著來的,那些傷痕很明顯是用鞭子抽打的。

父王用神通在這裡挖了個坑,把母親草草下葬了事,父親見我在這裡修行,就讓和為母親守墓,然後就帶著三哥迴天庭了。

從那以後,我就沒有見過父親來過,只不過三哥來了幾次,每次來都是匆匆磕幾個頭,就回去了,我能看到三哥眼中的悲,我問了幾次有關母親的事情,三哥都是搖頭,從不說一句話。

直到最後一次來時,三哥讓我給母親立個碑,但是他要求不要太大,越小越好,越隱蔽越好,不要輕易讓別人發現,還要我保密,不要讓別人損壞母親的墓。隨後,我就在這裡留了下來,可六百多年了,三哥再也沒有來過,沒想到大哥今天來了。”說完,金鼻白毛老鼠精就抽泣起來。

“那木吒來過沒有?”金吒接著又問道。

“沒有,自從母親葬在這裡之後,二哥從沒來過,我也沒見過二哥。”白毛老鼠精擦了擦眼淚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繼續在此守著,我還有事,有時間我會來看看的。”金吒說完,朝著墳雙手合十,誦聲阿彌陀佛就離開了。

看著金吒離開的背影,金鼻白毛老鼠精非常不解,作為人子,在自已母親的墓前連枝香都不上,只是唸誦一聲“阿彌陀佛”就結束了?佛門就這樣把一個人教成這樣鐵石心腸的弟子了?還是說自已早就認識的這個大哥就是這麼冷血無情之人?

白毛老鼠精想了一會,無奈搖了搖頭,再也不去想金吒的事情,來到墳前,點燃香燭,燒著紙錢,口中唸唸有詞,只是聽不清楚她說些什麼。

金吒離開陷空山,他在虛空中腳踏祥雲,心中想起,自已三兄弟和父王托塔天王一起捉拿這精金鼻白毛老鼠精時,他的親生母親殷夫人可是很健康的,而且是隨著他們一起到了天庭。

道佛等一次正面對抗,佛門失敗,托塔天王一家被天庭的大軍俘虜,被押上天庭。當時天庭初立,玉帝見托塔天王有統帥之能,就赦免了他們一家,讓托塔天王和那吒留在天庭任職,自已和木吒回了佛門。

金鼻白毛老鼠精偷吃了如來的香花寶燭成就金仙,被發現後,佛門的人到處捉拿,這老鼠精知道自已在西方無處容身,就一路逃到天庭的管轄範圍。

如來佛祖不敢在天庭的地方上鬧事,遂後就向玉帝求援,讓玉帝派人捉拿這老鼠精。玉帝答應瞭如來佛祖的求援,就派托塔天王和那吒父子帶人下界降妖,佛門也派出金吒和木吒輔助托塔天王和那吒,說是輔助,實則是利用親情暗中收買托塔天王和那吒兩人。

一切的計劃很順利,托塔天王捉住了老鼠精,如來佛祖也收到了托塔天王的忠心,做了他在天庭的臥底。為了給天庭面子,如來佛祖答應放過老鼠精,並讓老鼠精做了托塔天王的義女。

這些金吒都是知道的,只是,那時自已的母親還活的好好的,雖然修為只是個真仙,但是在天庭靈氣的滋養下,絕不會出現生病之類的事情,那麼為什麼母親會去世?而且父親都沒有通知自已這個長子迴天庭奔喪呢?這是於禮不合的,更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現在卻是已經去世六百多年,也就是說他們收降老鼠精不久,自已離開天庭後自已的母親就去世了。而且是自已父親選的墓地,親自埋葬母親的屍身。並安排白毛老鼠精在此守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到現在自已都不知道,天庭也沒有露出絲毫的資訊,想要知道就得去問父親托塔天王和自已的三弟那吒。

可現在父親托塔天王在九陰煉獄中受刑,他不敢更沒有實力去九陰煉獄去問托塔天王,可是可以去天庭問那吒,但是,天庭現在和佛門關係很差,自已能不能進的去天庭的大門都不知道,就更不要說去找那吒了。

金吒心中思緒萬千,腦海中不斷地想著關於自已母親的事情,就在這時,他無意間低頭瞥見了自已胸前的那串佛珠。這串佛珠是他進入佛門時,如來佛祖所賜的念珠,象徵著他對佛教的信仰和承諾。佛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金吒心頭一震,如夢初醒般意識到自已如今的身份。他已然成為佛門弟子,皈依佛門意味著他必須放下過去的一切,斬斷紅塵三千。作為一名佛門弟子,應當保持六根清淨,忘卻功名利祿、兒女情長,甚至要斬斷親情聯絡。將所有的雜念從心中清除出去。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領悟佛法的真諦,獲得內心的平靜和解脫。金吒深吸一口氣,唸誦“阿彌陀佛”,待心境平和之後,金吒加快速度向唐三藏所在的方向趕去。

天竺國,這裡到處都是修建得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的佛寺廟宇,每一座都展現出了無比的莊嚴和宏偉。這些廟宇的規模之大令人驚歎不已。

有些寺廟更是用黃金鋪地,珍貴的瑪瑙寶石點綴其中,閃耀著璀璨的光芒。那些精美的佛像和壁畫,以及華麗的裝飾品,無一不展現出寺廟的富有和華麗。

而在這些寺廟之中,所有的寺廟都用由高貴的金絲楠木建成的。這些建築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配合上那些香菸味,充滿著讓人無以言表的奇特香味。走進這些寺廟建築,彷彿置身於一個黃金寶珠的世界,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而在寺廟外到處聳立的那些巨大的金身佛像,全部是用黃金鑄就,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在這個國家裡,處處瀰漫著濃郁的香氣,那是香火燃燒時釋放出的煙霧。這些香菸繚繞於整個國家上空,使得整個國家猶如處在一個飄渺虛渙之中。與此同時,陣陣梵音從寺廟中傳出,那是和尚們敲磬唸經,如同一場大型誦經現場一樣。

而在寺廟外的黃金佛像之下,眾多信徒虔誠地跪地磕頭拜佛,他們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全心全意地向佛祖表達自已的敬意和祈願。

在寺廟內部,和尚一個個肥頭大耳,油光滿面,他們手持木魚,輕輕敲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他們搖頭晃腦,口中哼唱著佛法經文。

而那些燒香拜佛的普通天竺國的平民百姓,身上只是纏繞著一塊自已織造的廉價粗麻布,遮掩著自身的私處。他們面色蒼白,步履蹣跚,骨瘦如柴,鬚髮零亂,眼神沒有任何的希望,只有那一絲絲黃金佛像的影子。他們把自已身上僅存的一些吃的和為數不多的錢財,恭恭敬敬地奉獻給了佛像和寺廟。

在這些佛門信徒的身邊,一個個死亡的信徒們,被那些膀大腰圓的和尚們拖到焚屍爐中燒成灰燼。焚燒屍體的異味和那些香火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了奇特的味道,讓人作嘔。

佛教在天竺國為國教,天竺國王和佛門共同治國,在佛門的支援下,佛教的權力要大於國王的權力。而佛門在天竺國是一家獨大,除了國王手中掌握著一部分少的可憐的土地維持王族執行,其它的土地山河,都被佛門所掌控。而天竺國王族的王子公主,更是遁入空門,成為佛門弟子,幫助佛門㩳取天竺國的國運及財產和剝削天竺國人民,成為了佛門的幫兇。

田野中,一群和尚手持著刀劍棍棒,如凶神惡煞的魔鬼一般,喝斥著那些沒有田地的平民百姓,逼迫他們為佛門勞作;茂密幽深的山林裡,同樣有一群殺氣騰騰的和尚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驅趕著天竺國的平民百姓,強迫他們為自已去狩獵;在大小不一的河流中,還有一群和尚站在岸邊,猶如夜叉,不斷地驅使著平民百姓下河去為他們捕魚捉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