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急匆匆地跑來,嬌聲嬌氣地喊著:“郡主,郡主!那離王,哎呀,被抽得暈過去了!”

蘇瑾瑜剛醒,本來迷迷糊糊的,一聽離王這個稱呼,突然瞪大了眼睛,彷彿被驚雷擊中:“春蘭,你再說一遍,誰暈過去了?”

春蘭有些顫抖地回答:“就是那個寄養在王府的質子,許言昭。”

許言昭!!!

蘇瑾瑜的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

她前一天突然翻到了桌案上的話本,出於好奇,便看了看。

可裡面的內容荒謬至極。

害得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在話本里,她因為屢次欺辱鳳國質子。最後落得個國破家亡,五馬分屍的下場。

怎麼可能,一定是假的。

一個質子罷了,她欺辱了又如何。

她可是大乾尊貴的宸王府郡主。

一個區區的質子如何能將她逼迫到五馬分屍的境地。

蘇瑾瑜從床榻上起來,翻找書案上的那本話本。

翻了好一陣,什麼都沒有。

春蘭:“郡主,翻什麼呢。奴婢幫您找吧。”

蘇瑾瑜:“春蘭,你動過我桌上的話本嗎。”

春蘭:“沒有您的吩咐,奴婢向來不敢動郡主的東西的。”

蘇瑾瑜:“怎麼會沒有。”

在蘇瑾瑜百感交集之時,眼前出現了金光籠罩下那話本的最後一頁。

宸王府郡主,嬌縱跋扈,心狠手辣,被鳳國新帝許昭處以五馬分屍之刑。

“啊”蘇瑾瑜大叫了一聲,“春蘭你快看,空中有字。”

春蘭:“郡主,什麼都沒有啊。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出現了幻覺,要不奴婢扶您再休息會。”

蘇瑾瑜整個腦子裡全是各種五馬分屍的場面,又忽然想起春蘭剛開始說許昭暈過去的話。

“快,春蘭,快帶本郡主去許言昭的墨染院那。”蘇瑾瑜急切地說。

春蘭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反駁主子的話,只好點點頭,“好的,郡主。”

她們來到屋內,只見許言昭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蘇瑾瑜心中一緊,連忙說:“春蘭,快去請大夫來。”

春蘭有些遲疑:“郡主,給他請大夫嗎?”

蘇瑾瑜有些不耐煩:“你還愣著幹嘛?難道還要我親自去請嗎?”

春蘭立刻反應過來說:“郡主,奴婢這就去。”

許言昭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蘇瑾瑜說:“郡主又來做什麼?”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如喪家之犬的模樣嗎?”

你以為我想來看你,不過是個敵國質子。

蘇瑾瑜及時制止住內心的看法,假笑著,“怎麼會呢?公子好歹是宸王府的客人,既在王府受了傷,本郡主自然也是擔心公子的傷勢的。”說著,她就要伸手去探許昭的傷口。

然而,許言昭卻突然躲開了她的手:“郡主看著菩薩心腸,但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我這傷還是郡主所賜呢。”

蘇瑾瑜手一下碰空了,只覺得被人忤逆了,頓時怒火沖天,“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本郡主願意來看你,是你的福分,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也不等許昭反應。蘇瑾瑜重重的按在了許昭的傷口上。

血滲出的更快了。

看著許言昭不斷滲血的傷口,蘇瑾瑜滿意的嗤笑了起來。

許言昭“嘶”了一聲,眼底的笑意更重了幾分,“郡主何必惱羞成怒,在下這等卑賤之軀,還是不勞郡主關心了。”

蘇瑾瑜看著許言昭。

許言昭雖說是笑著,但眼底的幽深讓人心驚。

蘇瑾瑜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眼神中帶著一絲絲驚恐。

一個敵國質子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令人恐懼的眼神。

“五馬分屍”幾個字再次衝擊著她的心尖。

她不允許自已有這樣的結局。

絕對不可以。

“郡主,李大夫來了。”春蘭帶著大夫而來。

蘇瑾瑜這才反應過來自已的失態,急忙使自已平靜下來。

“李大夫,這邊就交給你了。本郡主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郡主,您請。這邊有老夫,您放心。”李大夫作揖道。

蘇瑾瑜禮貌的點了點頭,就快步離開了許言昭的院落。

許是因為著急的緣故,隨身攜帶的香包掉了也未曾發現。

春蘭小跑才追上了蘇瑾瑜,看到蘇瑾瑜手上的鮮血,驚撥出聲。

“郡主,你流血了。”

蘇瑾瑜:“無事,不是本郡主的血,是許昭的。”

回到盛蘭院的蘇瑾瑜一直緊皺著眉頭。

她與許言昭的仇怨已然結下。

可,是繼續走到黑,將變數徹底扼殺在搖籃裡,還是及時止損並且助許言昭一臂之力。

她要好好想想。

春蘭:“郡主,奴婢想去世子院子裡看看。”

“你想去本郡主哥哥院裡做什麼,怎麼,是嫌本郡主這院太小,容不下你嗎。”蘇瑾瑜似笑非笑的看著春蘭。

“郡主這是極好的,奴婢不敢有其它心思。”春蘭嚇的急忙跪倒在地。

“奴婢只是聽說世子新得一匹惡犬,可野性實在大的很。時常咬傷照顧它的下人,但因這犬乃是聖上所賜,輕易不能打殺,如今連世子也拿它沒辦法,想替郡主看看這傳聞中的惡犬,找些樂子來換得郡主一笑。”春蘭小心翼翼的說著。

蘇瑾瑜:“你倒是忠心,慣會替本郡主著想。不過既已知那是惡犬,卻還是堅持給本郡主尋樂子,不怕被咬傷嗎?”

春蘭:“奴婢想著這惡犬再如何野性未馴,如今也只能困於我們王府,怎麼也翻不了天。”

“更何況府裡的主子們皆是人中龍鳳,金尊玉貴之人,這惡犬雖是聖上所賜,有些金貴,但再金貴也不過是個畜生,哪能越過主子們。若是有一日有傷主子們的可能,或是主子們覺得不喜,殺了便是。”

蘇瑾瑜聽了春蘭的話,“噗嗤”笑出了聲。

“不愧是哥哥院裡出來的人,果然格外不同,有趣的很。本郡主前幾日得的那枝翠玉簪就賞你了。”

“奴婢謝郡主賞賜,”春蘭連忙跪著謝恩。

蘇瑾瑜:“既是如此,也別跪著了,你就去替本郡主瞧瞧那惡犬吧。”

春蘭:“是,郡主。”

春蘭離開盛蘭院後,蘇瑾瑜喝了口桌上的茶,望著盛蘭院的花園。

這“惡犬說”倒是真真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