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獄

渴了沒水，餓了沒飯，想抽菸還不敢去買。

並且越等越不敢輕易離開，生怕發生像電視裡那種，面對面錯過的鏡頭。

夜逐漸變深，路燈逐漸變亮，秋後的蚊子也逐漸變多。

她們好似看出了，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也就沒有任何顧忌地，刺其皮飲其血，飽餐過後差點都飛不動了。

……

忽然一陣車轍聲傳入耳朵，隨後不知哪個煞筆，開著遠光直面而來。

“紅十？你還真在這兒了，我打你電話你咋不接？”

迎著車燈根本看不清來人，但聲音卻熟悉無比，正是魏濤。

“不知道，我沒聽見。”

“槽，你電話是不是調靜音了。”

“有煙麼，來一根。”

“你在這兒蹲著幹嘛呢，葉子她不見你？”

“她沒在。”

“那你給她打電話呀。”

“你能不能別那麼多廢話，有沒有煙，趕緊給我一根。”憋了一下午，陳紅十現在只想抽根菸。

可魏濤卻不緊不慢地在他身旁蹲了下來，然後摸著下巴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誒，甘露好不好喝？”

“什麼露，你說什麼呢？”

“槽，活該葉子不理你，瞅你乾的那叫什麼事兒。”

“我幹什麼了？”陳紅十已經失去了耐心，想著魏濤如果再磨嘰，就給他一拳。

怎料魏濤接下來的話，才是真正的一記重拳。

“你幹什麼了？咋地，跟我玩失憶，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

“昨天晚上，302包房，你，陳紅十，當著葉子的面，上了露露，想起來了麼？”

一字一句沒有夾雜任何感情，只將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既簡潔又明瞭地表述了出來。

陳紅十聽後，頓時感覺好像一列火車在腦後駛過。

嗡——

呆愣片刻，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此刻他才意識到，原來在他腦海裡出現的那幅畫面，根本就不是夢。

他是真的做了。

真的麼？

臥槽！

心裡猶如萬馬奔騰，亂作一團。

原本還想著來求葉子原諒，這特碼的，這種事都做了，還有什麼可原諒的。

“你在那裝啥呢，做都做了還想不承認，”魏濤撇了撇嘴，“當時可是有很多人在邊上看著呢。”

“我當時喝多了，哪知道自已做了什麼！”

“你別跟我喊，以前你喝得比這多了去了，也沒見你這麼瘋，咋地，進去三年想開了？”

陳紅十萬般懊惱，恨不得立刻將自已狠狠揍一頓。

“誒，你還沒告訴我，甘露好不好喝。”

“臥槽你大爺！你特麼現在來勁了，當時你幹啥去了，不知道攔著我點！”

“我攔個幾把，那是別人攔的事兒麼，你特麼自已不想，還用別人攔？”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葉子唄，她昨天…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我都怕她把你活活打死，行了兄弟，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倆，沒戲了。”

“怎麼沒戲，你胡說什麼，我不就…和小姐…內個了麼？我的心沒變吶！”

“咱不管她是黃花大閨女還是小姐，你要是揹著葉子，怎麼玩都行，但昨天你可是當著人家的面兒，”

“三年沒見，見面就當人面兒，啊？換你，你怎麼想，你覺得還有戲？”

“這特麼都怪你，”陳紅十一股火上來，直接薅住了魏濤的脖領，“要不是你給我介紹什麼小姐，能出這事兒？”

“槽，我特麼又沒逼你，你跟人喝酒的時候不是挺美麼，咋地，現在出了事兒你倒怪我了？”

“……”

這時路口處又有一輛車，向這邊拐了過來。

“誒，好像是葉子她們回來了，正好，有啥話你就當面說清楚，省得…”

聽到葉子的名字，陳紅十看都沒敢朝那邊看一眼，急忙鬆開魏濤，一頭鑽進樓道，“別和她說我來過！”

“槽，真沒出息。”魏濤朝身後罵了一句，而後靜等車子靠近。

果然下車的正是葉子三人。

“濤哥，你怎麼來了？”於小妹率先開口。

“啊，聽說你們都不幹了，所以過來瞧瞧。”

“魏濤，剛才站你旁邊的人是紅十哥麼？”露露問道。

“你叫他紅十哥，叫我就魏濤，咋地，看不起我？”魏濤雖沒正面回答，但沒否定既是肯定。

“葉子不是也一直沒叫你濤哥麼，你幹嘛單挑我毛病？”

順著露露的話，魏濤才敢正面看了葉子一眼。

畢竟昨天是他張羅的局，他現在生怕葉子和陳紅十一樣，拿他撒氣。

然而葉子卻是一臉輕鬆地微笑著，如此表情，這兩個月魏濤還是第一次見，心裡不禁有些突突。

三十六計走為上。

“那個，我有點事兒就先走了，以後你們要是遇上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

說完就上車離開了。

“謝謝濤哥，濤哥拜拜。”於小妹對著車尾燈揮著手。

難得感受到來自別人的善意，此刻她只覺心裡暖暖的。

“不管你們了，我先上去了。”露露莞爾一笑，快步走進樓棟。

葉子注視著汽車慢慢消失在路口，她知道此刻陳紅十就在她身後的樓內，但她卻沒有露露那種義無反顧的勇氣。

其實她並沒有因為昨天的事而生氣，甚至還感到慶幸，慶幸自已有了一個如此順理成章的藉口，去逃避。

“我們也回去吧。”於小妹挽起葉子，二人緩緩上樓。

開門後於小妹率先走了進去，而葉子卻在門口遲疑了。

在乎與不在乎，放下與放不下，相隔一線，也就是這遲疑的短短一瞬。

拿出香菸放進嘴裡，打火機卻怎麼也打不著。

啪嗒——

於小妹纖長的手伸了過來，紅色、白色、黑色，各種顏色的指甲在火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但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的人生活在光中，而有的人則註定要生活在影中。

“喂，外面抽菸比屋裡香麼？”於小妹也走了出來，給自已點了一根。

吸過兩口後不禁點了點頭，“嗯，確實感覺好像不一樣。”

……

露露由樓梯一步步向上走著，儘管心裡急切，但腳步卻越來越慢，激動的情緒溢於言表。

終於對生活有了一絲希望，卻又怕一切都是假的，是她自已幻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