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腳一個人販子

姚成雙是很疼愛何清雨不錯，但是與此同時，她也是一個商人，既然何清雨說了要嚴格按照市場價來給，那她當然是要考慮自己的，不可能做真正的虧本買賣。

何清雨這邊，她和楊氏出了酒樓，本打算直接去救張玄嘉，可楊氏眼巴巴看著她，明顯有話要說。

“怎麼了？有話就直說。”何清雨邊查探張玄嘉的位置，邊抽空扯了把馬上要撞到人家攤位上的楊氏。

“清雨。”楊氏滿臉心疼，“那麼重的野豬肉，你背得很辛苦吧？”

這一路上，她一直被崔氏拉著，看何清雨揹著籃子走得也一臉輕鬆，完全沒有想到，這一籃子居然這麼重！一百七十多斤啊！一個大男人揹著都吃力，她家兒媳婦這麼小的身板，肯定累壞了！

何清雨：“……”她還真沒覺得累。

“還行。”她含糊其辭的回應，對於楊氏的心疼照單全收，畢竟，她確實付出了勞動。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後停在了小鎮東邊的一處巷子外。

“就是這了。”何清雨指了指巷子最裡面的一扇木門。

不得不說這夥人膽子夠大的，藏身的窩點居然就隔衙門兩條馬路。

——

這是一處面積不算小的院子，何清雨剛靠近那道木門，側邊的拐角處就拐出來兩個又高又大還滿臉橫肉的大漢。

“守什麼守啊，這些小崽子能跑得了?我看輝哥就是杞人憂天，走走走，我們喝酒去。”

“那不行，輝哥要是知道我們擅離職守，不得把我們抽死。”

“怕什麼啊你個慫蛋……”

兩人爭論不休，完全沒發現，一個瘦小的身影已經悄悄從側邊的圍牆翻了進去。

何清雨一落到院內就皺起了眉，這裡，少說有十幾道孩童微弱的呼吸聲。

順著感應，她很快找到了張玄嘉的所在之處。

院子東角的廂房，房門緊閉，就連門窗之間的縫隙，都被塞了布條，生怕有一點兒外面的氣息流通到裡面去。

何清雨小心將側窗推開一條縫，一眼就看到了窩在稻草堆上，陷入沉睡的張玄嘉。

不得不說，她這幾個孩子個個都長得不錯，雖然缺衣少食且年紀尚小，但仔細一看，長得都很精緻，在一群孩子中也一眼就能找到。

“嘉嘉，嘉嘉。”臉上肉被捏起的觸感格外明顯，張玄嘉悠悠轉醒。

“啊！”他剛輕喊了一聲，就被何清雨捂住嘴，掙扎之際發現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那群土匪，而是何清雨的時候，張玄嘉眼睛立馬就紅了。

鬼知道他醒來之後發現哥哥不在身邊了，還被一群大漢恐嚇的時候，有多無助。

楊氏這輩子從來沒進過衙門，農戶們生來，就對這種地方有著一種恐懼感，可是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小孫子還在人販子手裡，她只能硬著頭皮衝了進去。

原本衙門裡當值的幾個官差是不信她的，但十分湊巧，今日縣裡來了人巡查，那巡查官是個寧錯殺不放過的性子，一聽楊氏說有一夥人販子抓了好幾個孩子，當即就拍板做主，說要去看看。

“誒，你說這農婦說的能是真的嗎？可別到時候讓我們白跑一趟啊。”四五個衙役跟在楊氏和縣裡來的劉大人身後，快速拐進了何清雨剛進去的巷子。

“我覺著可能性不大，撐死了也就是個誤會吧，哪個人販子能囂張到把窩點設到衙門門口來啊，這不是瘋了嗎。”

衙役話音剛落，“嘭”的一聲，一個體型壯碩的大漢被一腳踹飛出來，直直砸在他們正前方。

“！”所有人都僵住了。

什麼情況？！！

還未等他們湊過去看，又是一個大漢飛出來。

一聲接著一聲，沒一會兒的功夫，幾人面前，整整齊齊躺了一排捂著肚子吐血的。

楊氏已經被嚇懵了，直到她看到院子裡面正在活動手腕的何清雨。

“清雨！”她跌跌撞撞跑進去，滿臉慌張，“你沒事吧？這裡怎麼成這樣了？！！”

不是說好了她去報官，何清雨留在這裡看守，防止這些人跑路了找不到，等衙門裡的人來了，再一起去救張玄嘉的嗎？

就這麼會兒功夫，何清雨怎麼已經殺進院子了？！！

“我沒事。”何清雨搖頭，“嘉嘉也沒事。”

大門外，衙役們已經把倒地的大漢全給制服了，劉文元正在觀察何清雨。

這女子，看穿著應該是個農婦，可看她那一腳一個的功夫，不簡單啊。

“這位……娘子，我是縣裡來的巡查官，關於你們報案說的拐賣孩童一案，可能還得勞煩你們跟我回衙門，仔細說一下事件的經過。”

楊氏進去找張玄嘉了，何清雨聞言，看了眼劉文元。

縣裡來的？

怪不得。

這鎮上衙門的管事的，是個無利不起早，不怎麼做實事的主，楊氏去報官的時候，何清雨就沒怎麼想著她真能把人給帶過來，這也是為什麼，她直接就動了手。

不過……看這巡查官認真的樣子，似乎是個好官。

……

從衙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何清雨帶著楊氏和張玄嘉，去了集市。

張玄嘉雖然剛被救出來，但他是個心比較大的，現在已經完全把那院子裡的黑暗記憶拋到腦後，開始對著街上的糖葫蘆和小餅子流口水了。

當然，他雖然嘴饞，但還是記著自己家裡窮的叮噹響，只敢看，而不敢提說要買。

倒是何清雨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喊住了那賣糖葫蘆的小販。

糖葫蘆在這街上算是個稀罕物，除了比較疼愛孩子的有錢人家，很少有人會買。

“娘……”看著被何清雨塞到他手裡的糖葫蘆，張玄嘉滿臉無措。

五文錢一串誒，他不敢吃。

何清雨把給張玄羽和張玄意帶的兩串包好收起來，看他一眼，“沒事，吃吧。”

五文錢而已，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不是什麼難賺的數目。

張玄嘉又看向楊氏，他總覺得，娘怪怪的。

楊氏摸了摸他的頭，也沒說什麼。

她也心疼孩子，而且，何清雨賺的錢，她要怎麼花，楊氏沒有去幹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