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沒看到那小妞長什麼樣，嘖，可惜了。”
“不是吧你，這麼禽獸？”
“你不禽獸？”
“哈哈哈哈哈哈哈。”
彩雲只覺得聲音刺耳，她想趕緊過去抱抱自已的女兒，寧寧她還那麼小，那麼可愛，她不會，她不會……
這麼稚嫩的一條生命，不可能，不可能……
土匪騎馬把她團團圍住，嘴裡面說著一些淫穢的話，併發出噁心的笑聲。
“妞，跟爺走吧。現在你孩子也死了，我相信你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就是，看身姿就是個美人，戴那面紗幹什麼，遮得住嗎？哈啊哈哈哈！”
“我要殺了你們。”
“喲，脾氣還不小，還說要幹什麼，啊？殺了誰？哈哈哈哈哈哈。”
榮朗月終於帶著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前面路口傳來一陣喧鬧，聽聲音不像正經人，他躲在草叢裡面偷偷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彩雲已經沒有了面紗，被惱羞成怒的土匪一刀刺入胸膛。
不遠處的石頭上躺著的，是早就嚥氣的寧寧。
他從坡上摔下來，手腳並用的爬向彩雲。
山匪沒來得及深究這個男人是從哪裡出現的，就被蔣沫凡帶著的軍隊包抄，幾聲槍響，殺了個乾淨。
朗月去握住彩雲的雙手，他此時已經不能思考，只會一遍遍的喊著彩雲的名字，彩雲嘴巴張了張，想說話，卻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我在！我在，你說。”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受過美貌的，半分好處，但偏偏，每次災難，都和，美貌，有關，可，可笑嗎。”
“你別這麼說，彩雲你別這麼說。別這麼說。”
“就連，你這條腿，也是，因為我。對，不起，把我，埋在山上吧，我不想，在看到別人了，只要你，常常來，看看我就好……”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彩雲交代完後事，便徹底沒了聲音。
朗月感到不可置信，他拼命把耳朵湊過去想聽彩雲的聲音，拼命聽，拼命聽，什麼都沒有了。他什麼都沒有了。
蔣沫凡從馬上下來，低著頭，不願看這殘忍的一幕。
榮朗月發出尖銳的嘶吼，讓人聞之心驚。
他抱著妻子的屍體，僵直著身子，像哄孩子一樣一下一下拍著彩雲的身體。表情呆滯，面如死灰。
坐了好久。
蔣沫凡說要幫他去埋葬，被榮朗月拒絕了，彩雲說不想見到別人了，他不能違背妻子的意願。
於是，就看到一個跛著腿的男人，扛著揹著，拖著抱著一大一小兩個屍體，一步一步往山頂爬去。
蔣沫凡終究是不忍心，叫人送了鏟子。
榮朗月就這麼一鏟一鏟，挖出來墳墓，直至白天，洞已經挖好了，但他不願意就這樣讓妻子和女兒長眠地下。
他抱著妻子，又抱抱女兒，癟著嘴，痛苦到極致，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直到第二天白天他看到妻子的屍體變了樣子，變得徹底沒了生氣，才爆哭著把屍體埋進土裡。
就這樣又忙到了深夜，他趴在墳墓上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