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寡人在這裡很讓你意外是嗎?”

“不不不,兒臣只是詫異,父皇要出來,為何不叫兒臣一起呢,外面萬一遇到刺客可怎麼辦?”

“刺客?這裡哪裡有刺客,你倒是指給寡人看看?”

長孫婁宇滿頭大汗,餘光掃向寧缺,彷彿抓住救命的稻草。

“他,父皇,此人砍了長寧的手臂,我是來替長寧報仇的。”

“是嗎,這麼說,你是知道長寧勾結江湖中人,刺殺六皇子的事情了?”

“這...”長孫婁宇驚出一身冷汗,跪在原地是瑟瑟發抖。

“父皇,此事跟兒臣沒有任何關係啊,這都是因為長寧,是她擅作主張這麼做的。”

“父皇,你要相信我,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自保,不想辜負父皇的一片信任啊。”

終於,長孫婁宇再也狡辯不下去,抱著遼帝大腿哭嚎著。

看到這麼不爭氣的兒子,遼帝額頭青筋直跳。

特別是在跟寧缺形成鮮明的對比後,他氣不打一處來。

蹲下身子,遼帝扶起長孫婁宇的下巴,冷道,“那個無名在哪兒?”

“無名,什麼無名啊,父皇,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啊,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有關係的。”

長孫婁宇淚流滿臉。

“你真的把我當傻子嗎,你們這些皇子玩過的小把戲,寡人早就玩過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如此生氣嗎?”

長孫婁宇搖頭又點頭。

“我生氣的你可以做,但別做的這麼蠢,殺了一個寧缺,殺了武王帝國北涼王,你就以為這件事情可以隱瞞?”

“你這麼做,只會挑起兩國戰爭。”

“為了一個儲君之位,你竟然敢拿國家未來開玩笑,你啊你,我對你太失望了。”

今天下午遼帝就提醒過他了。

可長孫婁宇並沒有領會到這一點。

“父皇,我錯了,我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長孫婁宇後悔不已。

“晚了,自己割喉自盡吧,我會向外說明是你保護為父而死的,”遼帝起身,決然轉身。

“自...自盡!”長孫婁宇嚇得癱坐在地上,“不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我是未來的太子,我是遼帝,我不能死。”

“父皇,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吧,求求您了。”

遼帝緩緩抬手,背對長孫婁宇,冷道,“話別讓我說第二遍,這對你於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長孫婁宇一怔,漸漸地眼神浮現出狠厲之色。

他猛然站了起來,手中鋼刀怒指遼帝,面目可憎。

“誰也別想我死,父皇別忘了,這裡都是我的人,現在你要你馬上下詔書,把帝位傳給我,快!”

遼帝一愣,一臉看傻逼的表情轉頭道,“你是在威脅寡人?”

“威脅你又怎麼了,我做了這麼多,你何時瞧得上我的?”

“六弟到底對你喝了什麼迷魂湯,憑什麼你讓他住進東宮,憑什麼你讓他在您身邊學習批閱奏摺?”

“你今天詔書寫也得寫,不寫大不了我把你殺了,我讓人偽造。”

遼帝扶住額頭,無奈嘆氣,他看向寧缺,臉紅耳赤道,“讓你看笑話了,寧缺。”

寧缺苦笑,看向長孫婁宇,提醒道,“你殺了遼帝,偽造詔書,那帝印可不在這裡。”

“我不管,我不管,”長孫婁宇瘋狂揮砍鋼刀。

“二皇子不可!”令鼎之站了出來。

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有何不可,為了成帝,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百曉生別躲了,出來幫我,殺了這老東西,我封你為帝師。”

無人回答,長孫婁宇猛然回頭,身後原本跟隨他的人,不知道何時,詭異撤離了。

“百曉生,你敢玩我!”長孫婁宇反應了過來,咆哮著。

就在這時...

寒光一閃,鮮血濺射一地。

遼帝奪過令鼎之的繡春刀,捅進了長孫婁宇的胸膛。

頓時長孫婁宇痛苦跪地,大口吐血。

他不敢相信的死死盯著遼帝,然而遼帝面無表情。

是夜,房間充斥血腥氣息,看到二皇子死了,那令鼎之當即跪下,腦袋恨不得埋進土裡。

遼帝將繡春刀丟在了令鼎之的面前。

令鼎之臉色蒼白,抓刀便要自刎。

看到這一幕,他一個將軍不該活著。

“皇子犯法,與民同罪,令鼎之,你跟你父親差遠了,竟然還在猶豫?”

“陛下,臣該死,”令鼎之抓住繡春刀的手緩緩上抬。

“自降官級,去做一個守城小士吧。”

令鼎之鬆了口氣,“是!陛下。”

遼帝繼續道,“明日告知天下,寡人遇刺,遭遇無名,二皇子為救為父,死於無名刀下,命人速速追查無名。”

一旁寧缺眉頭一皺。

媽的,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你們做的這些齷齪事情,全部賴我頭上了?

牛逼。

“寧缺,”遼帝看向寧缺,“此事事關重大,你會外傳嗎?”

皇室醜聞,外人知曉,按理說是必殺。

但寧缺很聰明,從一開始就是旁觀。

他並未主動參與這真相。

這就是他為什麼,強烈要求遼帝出二皇子府邸,自己來做這個最終決定的人選。

“我本只是一個商人,不知道陛下所說為何事.”

遼帝頷首,意味深長拍了拍寧缺的肩膀。

“明日就該起程回宮了,你跟寡人一起吧。”

寧缺一怔。

跟著你丫的回宮?

若是進去,這老東西當真要殺了自己,他又該如何?

傳聞遼帝宮中,高手如雲,他寧缺再厲害,有奎刀皇保護,可也難擋宮中蟄伏的“猛獸”啊。

“怎麼,不願意,嬰寧可是在垂陽城,你難道就不想見一見她?”

寧缺苦笑,鎮定道,“自然願意。”

“行,你準備準備,明日有人會來接你。”

話落,遼帝跨越長孫婁宇的屍體,消失在了走廊。

“老東西,沒安好心啊,”寧缺站在窗戶,看著遼帝的馬車飛馳盡冷夜盡頭,冷笑一聲。

這一去凶多吉少,但不去,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直覺告訴寧缺,父母的死因,遼帝肯定知道。

但因為涉及一些事情,即便是他也不敢說出來。

那到底又是何人,讓遼帝都要對此隱瞞?

哪怕是影響到兄弟帝國的“武王帝國呢?”

而此時在另一邊,某個湖畔掉進去一輛馬車,馬車被鐵鏈鎖死出口。

長寧小郡主瘋狂的拍打著窗戶,大聲呼救。

可回答的她的只有無盡的死寂。

在湖畔對面,某個小院之中,百曉生陪同一人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百曉生微笑道,“六皇子,二皇子我都替你解決了,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那人輕聲咳嗽,似乎有疾病纏身。

沙啞道,“你要的那個東西,我已經送到你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鬟手裡了。”

“感謝,”百曉生作揖,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那人一手扶著腰,虛弱往院中走去。

他在思考利用百曉生勾起兩個皇子之爭,整個過程是否出現一絲紕漏。

有的。

那人在門口駐足,轉頭看向百曉生遠去的方向,目光凌厲。

他對著夜空嘆氣道,“我不喜歡被人掌握把柄,百曉生知道太多我的事情了,讓他去吧。”

黑暗中,一人翻出牆院,竟是縮地成寸,消失在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