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一匹快馬風馳電掣,從垂陽城直奔遼國帝都而去。

而此時在垂陽城的酒館內,房間長寧小郡主殺豬般的慘叫不斷響起。

寧缺一刀斬斷了她的手臂,雖然被止血了,可她終究是一個普通人,多次因為劇痛暈厥了過去。

從房間走出來的奎刀皇,直徑走到了寧缺身邊。

“你這小子,膽子可真夠大的,當時你說砍就砍,這丫頭片子可是遼帝最愛的女兒,要是真的被他知道,你我都別想離開這地方了。”

寧缺淡然道,“他們惹我,是以為我好欺負,拿皇室壓我,我這人偏偏吃軟不吃硬。”

“總之一句話,她這手臂我是接不了,我這刀殺人無數,煞氣太重,能留她一條小命就算幸運的了。”

“砍了就砍了,接上去幹嗎?”

曦月擔憂道,“若是遼帝知道,怎麼辦?”

“這就不是我們要擔心的問題.”

遼帝知道,必然追查來由。

但寧缺已經知道六皇子的死因,若是追查下來,勢必暴露長寧小郡主和二皇子的苟且之事。

不用寧缺去想辦法解釋,這二人都會想破腦袋隱瞞。

第二天,寧缺來到長寧小郡主的房間。

床上,長寧小郡主臉色蒼白如紙,虛弱的說不出半個字。

在看到寧缺走了進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那雙眼睛只有深深的恐懼。

寧缺確認她沒有死也就放心了。

畢竟留她還有作用。

一行人走出房間,寧缺道,“既然人沒事,那就準備開始迎接接下來的好戲吧,大家都要有點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我不懂,”曦月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現在我們不是掌握主動權了嗎?”

寧缺勾住曦月的脖子,對著幾人解釋道,“你還真等二皇子來見我啊?”

“不會吧,他不怕你將訊息洩露出去,而且長寧小郡主還在我們手裡呢?”

寧缺嘆氣,“死人的嘴巴永遠是最嚴的,如果是我,我會把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人全部滅口,包括長寧小郡主,這一箭雙鵰,你懂?”

曦月捂住嘴巴,“那太可怕了,這還是人嗎,長寧小郡主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他要是真的不管這丫頭死活,他一定不得好死。”

“龍子奪嫡,哪個手裡不沾點兄弟姐妹的血的?”

“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先離開這裡?”曦月問。

寧缺搖頭,“我這人不喜歡被動,我更喜歡在上面,哦,不,是更喜歡主動。”

“我們直接面聖,”寧缺道。

三日後,帝都,二皇子仁德府邸。

此時帝師將三天前寧缺斬斷長寧小郡主的事情,以及寧缺要他本人親自去見寧缺的事情娓娓道來。

一名身穿白衣,肌膚白淨的儒雅俊朗男子,手捧卷書淡然無比。

“二皇子,長寧小郡主如今危在旦夕,不敢耽誤時辰,還請您務必出城相救啊。”

“讓我出城?”長孫婁宇淡漠無比。

“是的。”

“我若出城,那瘋子連我一起殺了怎麼辦?”

“老臣只會保護您周到。”

“可笑,”二皇子長孫婁宇將手中卷書丟在了帝師頭上,指著後腦勺罵道,“讓你保護長寧,你卻一個人回來了。”

“帝師,你覺得你能保護我?”

帝師沉默,大顆大顆汗珠直流。

“若您不去,那寧缺肯定會將刺殺的事情公之於眾,到時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伸手端茶的二皇子長孫婁宇手一頓,氣氛頓時冷冽了下來。

“所以你是在威脅本皇子了,我若不出城,難不成帝師你要去父皇面前告狀?”

“不敢!”帝師作揖,凝重道,“老臣既然打算輔佐二皇子登上寶座,肯定是站在您這一邊的。”

“長寧那丫頭做事太莽撞,想法過於簡單,所以才會鬧出這檔子爛事,我會讓百曉生去解決的。”

“百曉生已經死了,他被寧缺砍掉了腦袋,就丟在老臣腳邊,如今怕是被野狗叼了去。”

“帝師啊帝師,虧你還是我遼國三朝帝師,你是不是太老了,這腦子不太靈光了。”

“二皇子您的意思是...”

長孫婁宇蹲在帝師面前,整理他的衣領,慵懶道,“百曉生這人是非常怕死的,放心吧,他沒有死。”

話落門外走進來一人。

帝師愕然轉頭,“是你。”

那人站在原地沒有回答,只是帶著淡淡笑容。

長孫婁宇道,“你們見過了吧,他才是真正的百曉生。”

帝師心中波濤洶湧,驚歎這百曉生的可怕。

“那寧缺別讓他活著,百曉生,可能要麻煩你了。”

百曉生嘆氣,“可能不用那麼麻煩了。”

“為何?”長孫婁宇疑惑。

“那寧缺是個狠人,他已經來帝都了,並且就在太子您的地盤。”

“你說什麼?!”長孫婁宇臉色大變,“他膽敢來我的地盤,他就不怕我殺了他?”

百曉生眉頭緊鎖,“他不是來送死的,相反,他是來挑戰我們的。”

“你的意思是...”

忽然長孫婁宇想到了早上剛剛進入自己家的那個男人,又聯想到寧缺到了這裡。

頓時嚇得差點暈厥了過去。

寧缺肯定是奔著他來的。

“快,快準備,讓人去殺了他,絕對不能讓他成功。”

......

遼國帝都,繁榮一片。

一名儒雅郎君身邊跟隨兩名傾城婢女。

一位身材婀娜,氣質如蓮花綻放,聖潔無暇。

一位身穿緊身黑色勁裝,黑髮馬尾高高盤起,宛如冰冷的匕首。

三人沿著湖畔,遊船賞花,頗有詩情畫意之美。

“曦月婢女,倒酒,”寧缺舉起酒杯。

曦月踹了一腳寧缺,“你還真把我當婢女了,誰要給你倒酒。”

“你別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要是被二皇子的人發現了,怎麼辦?”

曦月白了一眼寧缺,開始倒酒。

曦月觀察四周,謹慎道,“咱們這樣大搖大擺來二皇子的地盤,是不是太冒失了?”

“風浪越大,魚越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不明白,你要面聖,為什麼來長孫婁宇的地盤。不應該進皇宮嗎?”

“還有,你拿什麼進去,說你是武王帝國北涼王,你來遼國送死的?”

寧缺嘆氣。

“都說女人胸大無腦,我也沒有見你有多大啊?”

“你..你臭流氓,”曦月羞憤擋住自己的酥胸,臉蛋紅紅的。

寧缺不以為意,解釋道,

“按照遼國國葬吉日,今日就是六皇子長孫無忌的國喪結束時間。”

“不出意外,那位遼帝中途會路過這裡,並且會在此地休息數日。”

“你就這麼確定?”曦月不相信。

帝國出城,本身就是一件瘋狂的事情,更何況是小住幾日呢。

寧缺看向四周。

整個西湖遊客無數,但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喬裝打扮的。

從寧缺三人進入這溪湖開始,他們就已經被盯上了。

這些人看身手,眼神,分明就是遼國訓練有素,一等一的護衛軍。

若說遼帝不在這裡,傻子都不信。

自己父母死於遼域,既然江湖給不了答案,那就讓這位遼帝親自來回答。

這就是寧缺來這裡真正的目的。

而就在這時,不知不覺,寧缺所在的遊船,已經被十幾艘船圍攏了起來。

曦月終於發現不對勁兒,猛然起身...

破風響起,一道箭羽嗖的一聲釘在了船板之上,距離曦月腳邊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曦月驚慌,寧缺伸手示意不要害怕。

“閣下何人,為何出現在這裡?”

這時候,遠處一艘遊船之上,只看見一名喬裝打扮的漁夫走來。

寧缺絲毫無懼,淡淡道,“整個遼國不是在找我嗎,我來了。”

此話一出,那漁夫臉色大變。

“你是琅琊榜第一人,無名?”

“是我,我來了。”

此話一出,整個溪湖殺氣瀰漫,霎那間所有船隻的高手如猿猴躍起,朝著寧缺所在的方向爆射而來。

嘴角微微勾勒起一個弧度,寧缺隨手一揮。

“轟!”

一瞬間,湖水激盪而起,漫天水霧橫掃八方,將兩岸柳樹盡數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