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虛弱的南宮霓虹被狼狽的拖了出來,丟在了南宮正的面前。

“寧缺,你給我等著,我父王...”

南宮霓虹抬頭,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並非寧缺,而是南宮正時,頓時委屈的哭了起來。

“父王,寧缺挑斷了我的腳筋,我...”

“閉嘴,”南宮正鐵青著臉呵斥。

南宮霓虹嬌軀一顫,迷茫道,“父王你...”

“沒用的東西,是誰允許你進北涼的?”

南宮霓虹如鯁在喉,她想要解釋什麼。

“父王,是我大意了,我只是想替父王給他一個下馬威的。”

“北涼狼衛我本來無懼,但我沒有想到北涼府還有世外高人坐鎮,我...”

“蠢貨,”憋屈一天的南宮正一腳踹在了南宮霓虹身上。

絲毫就沒有心疼自己的女兒,下腳之重,頓時將南宮霓虹踹的吐出一口血。

即便如此,狼性教育長大的南宮霓虹不敢半點怨言,強行吞嚥下鮮血,紅著眼睛道,“父王,我要報仇,此仇不報,我絕不姓南宮。”

“報仇,你算個什麼東西?”

南宮正冷笑上前,蹲在南宮霓虹面前,聲音壓的極低,“在你眼中,北涼已經落寞,當年狼衛已經老了。”

“麻煩你動一動腦子,為什麼即便如此,陛下依然選擇讓北涼自建專政?”

南宮霓虹一愣,以前她還真的沒有想過。

“因為當年北涼府一品夫人乃是陛下的妹妹。”

“蠢貨,”南宮正抬手扇了一巴掌,指著南宮霓虹鼻子罵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因為北涼還有高人坐鎮,只要那高人不死,北涼在陛下心目中地位依然無法撼動。”

“就是那日...”南宮霓虹神情驚恐。

她想起了那日千里傳音的幾位老人,實力非常恐怖,恐怕就是自己南宮家那一批所謂的強者,見到了也得退避三舍。

看著兒女都不爭氣的樣子,南宮正只覺得心力憔悴,現在自己已經衰老,想要練個小號顯然太遲了。

“別再讓我丟臉,給你們擦屁股了,為了救你,老子親自進城,我這一輩的臉都在今天讓你丟光了。”

言罷,南宮正率先走出地牢。

外面,寧缺已經在等候,見南宮正帶著南宮霓虹走來,寧缺笑著從亭走走出。

“南王,南宮霓虹都尉腳筋已經被挑斷,但以她修為,相信後面只要請來醫術極好的御醫,應該不會影響到她的武道之路。”

“要不你們就先住在這裡,我這裡有御醫可以幫她看看?”

南宮正似笑非笑,“有勞涼王了,不過犬子,犬女已經給北涼府添了不少麻煩,我身邊也有御醫,就不勞煩你了。”

寧缺頷首,看向南宮霓虹,而此時南宮霓虹正用殺人的眼神看著寧缺。

“那行,那我就不送了,這些日子你們可以自由在北涼行動,等南宮霓虹都尉傷勢好了再走不遲。”

“改日我再拜訪!”

南宮正長袖一甩,奪步而去。

白無霜攙扶著南宮霓虹,緊隨其後,路過那望不到盡頭的懸月湖,忽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不走?”前方陰沉著臉的南宮正冷道。

白無霜看著結冰的湖面,眯著眼睛道,“陛下,看起來當年傳聞沒有說錯,老北涼王堪稱陸地第一人,私底下養著這麼一批怪物。”

南宮正明白了什麼,看向懸月湖,神情凝重。

他長嘆一口氣,落寞離開。

見幾人離開,曦月疑惑問身邊馬伕,“他看湖面做什麼,莫非寧缺在湖下設定了某種機關?”

馬伕眉頭緊鎖,“傳聞當年老北涼王武道第一人,堪稱陸地真仙,一杆長槍,一柄青劍,世間再無敵手,已然位列天門,無人膽敢登山。”

“不少恐怖的老一輩高手,都敗在了他手裡,全部成為了寧家人的影衛,暗中保護寧家一脈。”

“外界傳言寧家人已經死光了,而那些影衛不知所蹤,可能尚在北涼府,有可能紛紛離開。”

曦月冷笑,“但他們沒想到,寧家並沒有絕種,當年謠傳寧家之子暴病而亡,殊不知真龍橫臥池中,如今正是大放光彩的時候。”

“你去查一查,寧缺到底是有什麼辦法,逼退了南宮老賊的水軍,我若是能夠得到,將來殺死這老賊指日可待。”

馬伕沒有言語,因為寧缺已經笑著走了過來。

“說什麼呢?”寧缺其實已經聽到了。

曦月故作淡然,“沒說什麼,我只是好奇,寧缺你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將南宮正降服的服服帖帖的?”

“想知道?”寧缺眉頭挑起。

曦月頷首,“我確實非常好奇,作為你未來的夫人,我知道應該沒有問題吧?”

“行,”寧缺爽快答應,將身後馬伕老黃喊了過來,讓老黃帶路。

老黃私下冷笑,帶著曦月就走。

馬伕見狀要跟上,然而卻被寧缺攔住了。

“你不能進去,那個地方屬於我北涼重地,懂?”

馬伕眉頭緊鎖,固執向前走去。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這個北涼王放在眼裡。

在武者的眼中,寧缺終究如螻蟻,一隻手足矣捏死。

然而他前腳剛剛邁出,寧缺卻摁住了馬伕肩膀。

“怎麼,你作為我未來夫人的嫁妝,你敢忤逆我?”

頓時馬伕只覺得肩膀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

“果然涼王是習武之人,之前在酒館重創鐵柺孫的神秘人是你吧?”

寧缺嘆氣來到馬伕正面,“我知道你們想要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看似求和,不過只是想看看如今武王帝國內部情況,之後你隋國再另做打算,只要武王帝國腐朽嚴重,你們隨時可以掀翻桌子。”

“相信我,你們這主意打錯了,只要有我北涼府尚在,武王帝國無人可以撼動。”

“你...”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曦月的尖叫,馬伕臉色聞言大變,身形如閃電一般朝著夜色而去。

然而當他來到懸月湖,身後寧缺冰冷的聲音響起。

“前輩們,這馬伕潛伏我北涼府,居心叵測,其罪比淮南府更大,你們說怎麼辦?”

話音剛落,馬伕那粗糙的刀疤臉一凝,整個湖面忽然狂風大作。

轟的一聲,冰層破碎,似猛獸在深湖之下甦醒,漫天湖水是沖天而起。

下等寧缺重新來到剛剛馬伕所站的位置,只有大面積的水漬,而馬伕已經不見了。

遠遠的望去,寧缺只看到破碎的冰層上,留有馬伕的一隻靴子。

“諸位前輩,這人別弄死了,先留著,我日後還有大用。”

寧缺作揖感謝。

只聽見懸月湖下,那蒼老的聲音冷哼,“這種小角色下一次就別讓我們出手了,你若真要感謝我,自己有空多丟幾隻燒雞,幾壺女兒紅吧。”

“得嘞,”寧缺嘿嘿一笑,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