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神壓抑

夜涼如水，寢殿內的燭火搖曳不定，映照著滿室的寂靜，卻驅不散我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沈大哥派去“聽風閣”的人一去不復返，杳無音信，彷彿石沉大海。這死一般的沉寂，壓得我喘不過氣。

這幾日，我暗中觀察宮中可疑之人，試圖找出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內奸。我將目標鎖定在幾位與我有過節的妃嬪身上，卻始終找不到確鑿的證據。更讓我心驚的是，我安插在她們身邊的人，竟反過來指證我，說我指使她們陷害其他妃嬪。

“娘娘，您要三思啊！奴婢伺候您多年，您的為人奴婢最清楚不過了，您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秦婉跪在我面前，淚流滿面，苦苦哀求。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我知道，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可我卻百口莫辯。

“娘娘，您先彆著急，奴婢這就去找楚小姐，讓她想想辦法！”秦婉見我臉色蒼白，心疼不已，連忙起身要去找楚瑤。

“不必了。”我拉住她的手，苦澀一笑，“如今我已成眾矢之的，誰還會相信我？更何況……”

更何況，連我自已都開始懷疑，這一切究竟是不是我的錯？難道真的是我命格不好，才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

正在我心亂如麻之際，宮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在地上，顫聲道：“皇、皇上……皇上他……”

“皇上怎麼了？”我猛地站起身，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他在前線……受了重傷……”小太監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了。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幸好秦婉及時扶住了我。我緊緊抓住她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她的肉裡，聲音顫抖地問道：“訊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是、是趙將軍的副將親自來報的信……”小太監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抬頭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祁寒，你一定不能有事！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我們還要一起查清真相，你絕不能倒下！

我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腦海中一片混亂。此刻，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見祁寒，我要陪在他身邊！

我像瘋了一般衝出寢殿，秦婉在後面緊緊跟著，一邊跑一邊喊：“娘娘，您慢著點，當心腳下！”

我哪裡顧得上這些，此刻我的心裡只有祁寒，他一定在等我，我不能讓他失望。

趕到御書房時，卻見楚瑤已經在那裡了，她臉色凝重，手裡拿著一封信，見我來了，連忙迎上來：“映月，你冷靜點，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道：“楚瑤，到底怎麼回事？祁寒他怎麼樣了？”

楚瑤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趙將軍送來的訊息，邊關戰事吃緊，皇上為了鼓舞士氣，親自帶兵衝鋒陷陣，不幸被敵軍暗箭所傷……”

“傷勢如何？嚴重嗎？”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楚瑤搖搖頭：“信上沒有細說，只說皇上已經退回營地，但情況不明。”

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楚瑤連忙扶住我，安慰道：“你別擔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宮裡的事，找出那個陷害你的人，才能安心去邊關照顧皇上。”

我點點頭，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楚瑤說得對，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我必須振作起來，才能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秦婉那邊有訊息了嗎？”

秦婉搖搖頭，一臉沮喪：“奴婢已經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遍了，可是他們都說沒見過您指使他們做那些事，還有幾個宮女，甚至一口咬定是您指使她們陷害其他妃嬪……”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楚瑤眉頭緊鎖，沉聲說道，“他們既然能收買宮女太監，說不定連朝中大臣也……”

楚瑤的話讓我不寒而慄，如果連朝堂之上都有他們的眼線，那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沈逸塵突然開口了：“我這邊倒是有些發現。”

我心中一喜，連忙問道：“沈大哥，你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沈逸塵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遞給我：“我派去‘聽風閣’的人雖然沒有回來，但我找到了這個。”

我接過石頭，仔細端詳，只見這石頭通體烏黑，入手冰涼，表面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

“這是什麼？”我疑惑地問道。

沈逸塵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查閱了很多古籍，發現這種石頭似乎與衛國的一個古老傳說有關。”

“什麼傳說？”我追問道。

沈逸塵面色凝重，緩緩說道：“傳說，在很久以前，衛國有一位妖妃，她迷惑君王，禍亂朝綱，最終導致衛國滅亡。而這位妖妃，據說就擁有一塊這樣的黑色石頭，可以操控人心，為所欲為……”

沈逸塵的話讓我心中一凜，難道說，陷害我的人，也和這個傳說有關？

正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宮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一個渾身是血計程車兵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他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喊道：“報……報告皇上，趙……趙將軍他……”

士兵的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趙將軍怎麼了？！”我一把抓住那士兵的衣領，力道之大，竟讓已經昏迷的他悶哼了一聲。

楚瑤連忙將我拉開，“映月，你冷靜點，讓他先說。”

另一個士兵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哭腔，“啟稟皇上，趙將軍……趙將軍他……壯烈犧牲了！”

“什麼？！”我如遭雷擊，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幸好楚瑤及時扶住了我。

怎麼會這樣？趙將軍是衛國的老將，戰功赫赫，怎麼會……怎麼會……

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只有“趙將軍戰死”這幾個字反覆迴盪，像一把把重錘，狠狠地擊打著我的心臟。

邊關告急，宮內又有人暗中陷害，如今連趙將軍都戰死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麼，卻發現自已就像溺水的人一樣，周圍一片黑暗，只有冰冷的絕望將我包圍。

我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現出祁寒蒼白的臉色，他為了鼓舞士氣，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帶兵衝鋒陷陣，結果身受重傷。如今趙將軍又戰死沙場，這對本就士氣低落的衛國軍隊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我彷彿看到衛國的城牆在敵軍的猛烈攻擊下搖搖欲墜，百姓們流離失所，哀鴻遍野……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這種無力感幾乎將我逼瘋。

“映月，你別這樣，你要振作起來啊！”楚瑤握著我的手，她的手溫暖而有力，卻無法驅散我心中的寒意。

我抬起頭，看著她焦急的眼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我只是……只是有點累了。”

“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先去睡一會兒吧，這裡有我們呢。”楚瑤扶著我，想要帶我去內室休息。

我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我不能睡，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強打起精神，努力讓自已看起來平靜一些，可是我的聲音卻依然顫抖著，出賣了我的內心。

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我必須振作起來，為了祁寒，為了衛國，也為了我自已，我必須找到那個幕後黑手，粉碎他們的陰謀！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撲騰著翅膀，落在了窗臺上，它腳上綁著一封小小的信箋。

難道是祁寒的訊息？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連忙走過去，取下信箋。

信箋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卻不是祁寒的筆跡，而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名字：

“幽冥谷，等你。”

幽冥谷？這是什麼地方？我從未聽說過。難道這封信是惡作劇？可這字裡行間透露出的肅殺之氣，又不像是玩笑。

我將信箋遞給楚瑤，她看完後，也是一臉疑惑：“幽冥谷……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秦婉，你去查一下，看有沒有關於‘幽冥谷’的記載。”我吩咐道。秦婉領命而去。

“映月，你覺得這封信可信嗎？”楚瑤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不知道。”我搖搖頭，內心也充滿了矛盾，“但現在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或許，這封信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楚瑤沉默了，她明白我的意思。如今邊關告急，內憂外患，我們就像是被困在蛛網上的獵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陷入絕境。而這封信，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即使知道可能是陷阱，我們也不得不緊緊抓住。

“如果我們要去幽冥谷，那祁寒怎麼辦？”楚瑤問道。

我握緊了拳頭，內心一陣刺痛。祁寒為了鼓舞士氣，不顧自身安危，親自帶兵衝鋒陷陣，結果身受重傷。如今他還在昏迷中，我怎能拋下他獨自離開？

可是，如果不去幽冥谷，我們又該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映月，你在想什麼？”楚瑤見我半天沒有說話，擔憂地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說道：“如果我們要去幽冥谷，就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首先，我們要查清楚‘幽冥谷’的底細，弄清楚寫信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約我們去幽冥谷，以及他究竟能不能幫到我們。”

“嗯，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貿然行動。”楚瑤點頭贊同道。

就在這時，秦婉急匆匆地回來了，她的手裡拿著一本古舊的書籍。

“小姐，我查到關於‘幽冥谷’的記載了！”秦婉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我連忙接過書，翻到秦婉所指的那一頁，只見上面寫著：

“幽冥谷，位於西域崑崙山脈深處，終年雲霧繚繞，人跡罕至。谷內有一神秘門派，名為‘天機閣’，閣內高手如雲，精通奇門遁甲之術，可預知未來，通曉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