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惡意挑釁

秦婉欲言又止的神情讓我心中一沉，果然，這看似平靜的後宮水面下，不知何時又起了波瀾。我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問道：“說吧，什麼事讓你這般為難？”

秦婉這才像是下定了決心，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楚貴妃說，是…是關於鄰國來使的事…”

我心中“咯噔”一下，楚瑤的父親便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莫非是邊境出了什麼亂子？思及此，我不敢再耽擱，快步走進了御花園。

剛在石桌旁坐下，楚瑤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了：“皇后娘娘，昨日鄰國使臣送來國書，言辭之間…言辭之間頗為無禮，皇上他……”說到此處，楚瑤頓了頓，面露擔憂之色，“皇上已將那使臣轟了出去，如今朝堂之上，主戰的聲音甚囂，臣妾擔心……”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祁寒登基不久，根基未穩，若是此時開戰，對他極為不利。更何況，我瞭解祁寒，他絕不是一個輕易動怒之人，那鄰國使臣究竟說了什麼，竟能讓他如此失態？

我壓下心中的疑惑，故作鎮定地安慰楚瑤道：“妹妹不必憂心，此事皇上自有決斷，我們靜觀其變便是。”

送走楚瑤後，我立刻便進宮去尋祁寒。他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見我來了，眉宇間那抹揮之不去的陰霾才稍稍散去了一些。

“你怎麼來了？”他放下手中的硃筆，起身將我擁入懷中。

我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熟悉的溫度，輕聲問道：“聽聞今日鄰國使臣言語無狀，惹怒了皇上？”

祁寒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道：“不過是些跳樑小醜罷了，不值一提。”

我明白，他是不想讓我擔心。我從他懷中抬起頭，直視著他的雙眼，認真地說道：“祁寒，你我之間，不必如此隱瞞。我知道你心中自有計較，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我的話似乎觸動了他，他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動容，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自嘲：“那使臣言語狂妄，竟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羞辱朕，說……”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說，我大祁江山，遲早要落入他們手中，而我，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喪家之犬罷了。”祁寒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冰冷，彷彿來自九幽地獄。

我心中一驚，這哪裡是什麼出言不遜，分明是蓄意挑釁！看來，這看似平靜的局面下，早已暗流湧動，一場風暴，即將席捲而來……

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升起，直竄入心扉。喪家之犬，苟延殘喘……這些詞語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刺痛著我的神經。祁寒貴為一國之君，卻被如此羞辱，這口氣，豈能輕易嚥下？

“皇上……”我握著他的手不禁收緊，試圖用自已的體溫驅散他心中的寒意。

祁寒反手將我的手緊緊包裹住，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多了幾分堅定：“月兒，你放心，朕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我知道，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中。祁寒日夜操勞，處理政務，部署軍事，幾乎沒有一刻停歇。我雖然心中擔憂，但也明白此刻自已能做的，便是盡力不讓他分心。

一日，秦婉神色匆匆地來到我宮中，欲言又止。

“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放下手中的茶盞，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秦婉咬了咬嘴唇，壓低聲音說道：“娘娘，奴婢這幾日發現，宮中似乎有些…有些異樣。”

“異樣？什麼異樣？”我追問道。

“奴婢發現，御花園的假山後面，總是有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像是…像是跟什麼人接頭。”秦婉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害怕極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難道宮中真的有內奸？

“你確定嗎？”我強壓下心中的驚慌，沉聲問道。

“奴婢不敢妄言，只是…只是覺得可疑。”秦婉低著頭說道。

我沉思片刻，決定將此事告訴祁寒。

“皇上，臣妾有一事稟報。”晚膳時分，我將祁寒拉到一旁，將秦婉的發現告訴了他。

祁寒聽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此事非同小可，朕會派人暗中調查。”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依然無法平靜。

就在這時，楚瑤也帶來了一個訊息。

“皇嫂，我動用了江湖上的朋友，打聽到了一些關於鄰國的重要情報。”楚瑤面色嚴肅地說道。

“什麼情報？”我急忙問道。

“鄰國表面上是來送國書，實際上，他們早已暗中集結兵力，準備對大祁發動進攻！”楚瑤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看來，這場戰爭，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峻……

楚瑤的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沈少俠？”我驚撥出聲。

來人正是江湖俠客沈逸塵，多年前我曾救過他一命，此番他突然造訪，莫非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沈逸塵面色凝重，快步走到我跟前，雙手抱拳道：“皇上，娘娘，在下幸不辱命，終於打探到了鄰國軍隊的詳細部署圖。”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圖，恭敬地呈給了祁寒。

我與祁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芒。有了這份地圖，我們便能提前做好部署，佔據先機。

祁寒展開地圖，仔細地檢視起來，眉頭也隨著地圖上的路線而時緊時鬆。

“他們的目標是……”祁寒的手指停留在圖上的一處關隘，那裡正是大祁的咽喉要地，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臣妾認為，我們應該兵分兩路，一路由您親自率領精銳部隊，鎮守關隘，另一路則由……”我頓了頓，目光落在沈逸塵身上，“由沈少俠帶領江湖義士，從側翼騷擾敵軍，打亂他們的陣腳。”

沈逸塵抱拳道：“娘娘放心，在下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所托！”

祁寒點了點頭，沉聲道：“朕也正有此意，只是……”

他看向我，眼中滿是擔憂。

“皇上不必擔心臣妾，臣妾會留在宮中，為您祈福，等待您凱旋而歸。”我握住他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

祁寒反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柔情：“月兒，辛苦你了。”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皇宮都進入了備戰狀態。祁寒日以繼夜地與將士們商討作戰方案，而我也儘自已所能，為他分憂解難。我命人將宮中的金銀財寶全部充作軍餉，又組織宮女們趕製冬衣，為前線的將士們送去溫暖。

除了軍事上的準備，我們還制定了一系列反擊計劃。在經濟上，我們對鄰國實施了貿易封鎖，斷絕他們的糧草供應；在外交上，我們聯合周邊友邦，對鄰國施加壓力，迫使他們放棄戰爭念頭。

一切準備就緒，只待祁寒出征。

然而，就在這時，一封來自邊境的急報打破了我們短暫的平靜。

鄰國的先頭部隊，竟然不宣而戰，突襲了邊境小鎮！

戰爭的陰影，瞬間籠罩了整個國家……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秦婉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煞白，打破了寢宮裡往日的平靜。我放下手中正為祁寒縫製的披風，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慌什麼？出了什麼事，慢慢說。”一旁的楚瑤扶住秦婉，語氣沉穩，與她形成鮮明對比。

秦婉喘了幾口氣，斷斷續續地說：“邊……邊境急報，鄰國……鄰國他們，他們不宣而戰！”

“什麼？！”我騰地站起身，手中披風滑落，我也渾然不覺。楚瑤亦是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訊息確鑿嗎？”我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沉聲問道。

“千真萬確！是沈少俠飛鴿傳書，八百里加急送來的！”秦婉說著，豆大的淚珠已經滾落下來，“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楚瑤，傳令下去，封鎖訊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將此事外傳！”我當機立斷，迅速做出安排。

“是！”楚瑤領命而去，很快，寢宮內只剩下我和秦婉二人。

“娘娘，您……”秦婉見我臉色蒼白，欲言又止。

“我沒事。”我搖搖頭，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巍峨的宮牆，心中一片冰涼。

戰爭，意味著什麼，我很清楚。流離失所、生靈塗炭，這些畫面在我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讓我不寒而慄。

不，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我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秦婉，替我更衣！”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裡？”秦婉不解地問道。

“我要去御書房，我要和皇上並肩作戰！”

……

御書房內，祁寒正眉頭緊鎖地看著眼前的戰報，俊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

“皇上，臣妾求見。”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月兒，你怎麼來了？”祁寒抬起頭，見我一身戎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皇上，如今國難當頭，臣妾身為皇后，豈能獨善其身？”我走到他身邊，語氣堅定，“臣妾願與皇上並肩作戰，共克時艱！”

祁寒看著我，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感動，還有一種我無法言說的情愫。

“月兒……”他伸手將我攬入懷中，聲音低沉，“謝謝你。”

我知道，這場戰爭，將是一場艱難的考驗，但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面對。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內侍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著說道：“報……啟稟皇上，鄰國使臣求見，說是……說是來下戰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