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灰意冷

馬車轆轆，載著我駛向那座金碧輝煌的囚籠。我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面繁華的街景，心中卻一片荒涼。

比武招親大會上的鬧劇，如同尖銳的刀鋒，將我心底最後一絲幻想撕得粉碎。祁寒，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那個所謂的“天命之女”，而我，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回到清心殿，我強忍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痛苦，吩咐秦婉：“收拾東西，我們走。”

秦婉愣了一下，眼眶頓時紅了：“小姐，你要去哪裡？我們還能去哪裡？”

是啊，還能去哪裡呢？我苦笑著搖搖頭，在遊戲世界裡，我無親無故，除了這座皇宮，竟是無處可去。

“小姐，你別這樣，奴婢求求你了……”秦婉見我神色黯然，哭得更加傷心， “皇上他……他只是一時糊塗，你再等等，再等等……”

“等？等他迎娶新人，讓我這個‘姐姐’去敬茶賀喜嗎？”我慘然一笑，心如刀絞。

“映月，你要去哪裡？”

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我猛地抬頭，只見李公公站在那裡，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 模樣。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李公公卻像是沒看到我的表情，自顧自地走了進來，慢條斯理地說道：“皇上聽說你要走，特意讓雜家來問問，你這 是要去哪兒啊？”

“怎麼，我一個階下囚，去留還要向他稟報嗎？”我語氣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哎喲，我的好小姐，您這話說的， ”李公公搖著拂塵，笑呵呵地說道，“皇上 他也是關心你 ，怕你 一個 姑娘家 ，無 依無 靠 ……”

“夠了！”我猛地站起身，打斷了他的 話，“ 李公公， 你 不必 再 說 了，我 意 已 決 。”

李公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我 一個 凌厲的眼神 逼 退 了回去。

“好，好， ”李公公 無奈地 搖搖頭，“既然 伍大小姐 心意已決， 雜家 也不 便 多 說 。只是 ……”

他 頓了頓， 壓低 聲音 說道：“皇上 他 …… 其實 也 並非 無 動 於 衷 ，只是 …… 哎，有些 事情， 並非 你 我 能 左右 的 ……”

李公公 的話 ， 像 一 顆 石子 ， 投入 我 平靜 的 心湖 ， 激起 陣陣 漣漪 。祁寒 他 …… 真的 如 李公公 所說 嗎 ？

李公公的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掃過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激起一絲微弱的癢意。我強迫自已不去在意，但那句話卻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祁寒他……真的身不由已嗎？

我看向李公公，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看不出絲毫破綻。我心中苦笑，自已真是魔怔了，竟然會去相信一個太監的話。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皇上，就說我謝過他的‘好意’。”我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進了內室。

秦婉擔憂地看著我，欲言又止。我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必再勸。

我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那個憔悴不堪的女人，心中一片茫然。我該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腦海中突然閃過祁寒那張清冷的臉，他的眼神、他的話語，像電影片段般一幕幕回放。我用力搖搖頭，想要將這些畫面甩出腦海，卻徒勞無功。

“小姐……”秦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帶著一絲顫抖。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酸楚，轉頭看向她：“東西收拾好了嗎？”

秦婉點點頭，眼眶卻又紅了。

我強忍著淚水，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幾行字。寫給他的信，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又該如何結尾。

我寫下我們初遇時的場景，寫下他為我擋下刺客時的決絕，也寫下比武招親大會上我的失望和絕望。最後，我寫道：“祁寒，你說過會護我周全，可如今，我又該去哪裡尋求庇護？你說過會信我，可最終，你還是選擇了別人……”

寫到最後，我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我放下筆，將信紙摺好，放進了信封。

“小姐，這封信……”秦婉看著我，眼中滿是擔憂。

“燒了吧。”我閉上眼睛，無力地說道。

“可是……”

“燒了吧。”我重複了一遍，語氣不容置疑。

秦婉無奈，只好接過信封，走到燭臺邊，將信點燃。

跳動的火光映照著我的臉龐，也照亮了信封上最後一行字：

“祁寒，我走了，但願我們，再也不見。”

看著信紙化作灰燼，我的心也跟著變成了一片空白。

“小姐，我們真的要走嗎？”秦婉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看著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衝動。

“不，我們不走了。”我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弄清楚。”

我轉身走到書桌前，拿起那枚祁寒送給我的玉佩，仔細端詳。這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入手溫潤，隱隱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記得，當初祁寒將這枚玉佩送給我的時候，曾說過，這玉佩是皇宮的信物，見此玉佩如見他本人。

我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玉佩上的花紋，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秦婉，你過來，看看這玉佩上的花紋，像不像……”

我將玉佩遞給秦婉，指著上面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壓低聲音說道。

秦婉接過玉佩，仔細檢視，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秦婉接過玉佩，纖細的手指反覆摩挲著那處我指給她的紋路，眉頭越皺越緊。半晌，她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震驚：“小姐，這，這好像是……”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說了一個地方的名字。我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彷彿掉進了冰窟窿裡。

那是皇宮禁地，據說裡面藏著皇室最大的秘密，歷代只有皇帝和極少數親信才能進入。而這玉佩上的花紋，竟然是指向那裡的路線圖！

難道……祁寒是想告訴我什麼？

我的心亂成一團，像有無數根針在扎一樣。他明明可以當面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這種隱晦的方式？難道他真的被逼無奈，無法對我吐露真言？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秦婉焦急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下來。既然祁寒給了我這條線索，就說明他一定還有別的安排，我不能自亂陣腳。

“我們先不走。”我握緊玉佩，眼神堅定，“我要留下來，查清楚這一切！”

我知道，這將是一條充滿荊棘和危險的路，但我已經沒有退路。我要為了自已，也為了祁寒，找到真相！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暗地裡卻開始著手調查禁地的事。我翻閱了所有能找到的史書和宮廷記錄，卻一無所獲。禁地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無人知曉它的真面目。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一本塵封已久的古籍。那是前朝一位妃子的私人日記，上面記載了她親身經歷的一段宮廷秘辛，而這段秘辛，竟然與禁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根據日記記載，禁地裡藏著一件寶物，這件寶物關係到皇室的血脈傳承，也正是因為這件寶物，引發了一場血腥的宮廷政變，最終導致前朝覆滅。而我，竟然也和這段歷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日記裡的一段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我，讓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先皇曾言，若想解開血脈之謎，必尋得擁有‘鳳凰之血’之人……”

鳳凰之血？我腦海中突然閃過母親臨終前的話語，她說我的血脈特殊，將來會有大用處……

難道，我就是那個擁有“鳳凰之血”的人？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如果日記記載是真的，那麼我的身世，我的命運，都將被徹底改寫！

我緊緊握著日記，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一定要進入禁地，找到那件寶物，解開所有的謎團！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寢宮，心亂如麻。合上那本古舊的日記，我的手還在微微顫抖。鳳凰之血，禁地，血脈之謎……這些詞語像一個個重錘，敲擊著我的神經。難道，我真的是那個天選之人？

“小姐，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這般差？”秦婉見我狀態不對，擔憂地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翻湧的情緒。不能慌，越到這種時候越要冷靜。我看向秦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秦婉，幫我收拾東西，我要出宮。”

“出宮？”秦婉驚訝地捂住嘴，“小姐，你不是說要留下來查清真相嗎？怎麼突然……”

“計劃有變，”我打斷她，語氣堅定，“我要去找一個人，只有他能幫我解開這些謎團。”

秦婉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地去收拾東西了。我則一個人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那張蒼白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離開，或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這皇宮，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將我困在其中，讓我窒息。祁寒的心思，秦婉的擔憂，都像一塊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要離開這裡，去尋找屬於我的答案，去解開我身世的謎團。

就在這時，李公公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皇后娘娘駕到！”

我心中一驚，皇后怎麼會突然到我這裡來？

來不及多想，皇后已經帶著一眾宮女，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她今日穿著一身正紅色的鳳袍，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釵，雍容華貴，不怒自威。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我起身行禮，心中卻暗暗警惕。

“起來吧。”皇后淡淡地掃了我一眼，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本宮聽聞，你要離開皇宮？”

我心中一凜，沒想到我的行蹤這麼快就傳到了皇后耳中。看來，這皇宮裡，的確沒有不透風的牆。

“回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想回孃家探望一下父親，並沒有要離開皇宮的意思。”我謹慎地回答，不敢露出絲毫破綻。

皇后冷笑一聲，“探望父親？你以為本宮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心中一沉，知道自已已經被逼到了牆角。

“臣妾……”

我正要開口解釋，卻見皇后突然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指著我身後，聲音顫抖，“你……你身後……”

我心中疑惑，順著皇后的目光回頭看去，卻見身後空無一人。

“皇后娘娘，您怎麼了？”我心中疑惑更甚。

皇后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死死地盯著我身後，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皇后指著我，聲音顫抖，“你身後……那是……”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癱軟在椅子上。

我心中驚疑不定，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皇后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露出如此驚恐的表情？

難道，我的身後，真的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