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子雙和揚尚出院的日子,兩個病房裡都在收拾東西,辦理出院手續。

“子雙,我們該走了。”

許諾摟著他的手臂,麥戾在旁邊幫他提著東西,儼然成了一個工具人。

宋子雙若有所思地看著病房,他不知道沒了住院的藉口,後面能找什麼理由抓住許諾,博得她的關注。

他其實早就能出院,拖到今天和揚尚同一天出院,賭許諾會選擇他。他賭贏了,巨大的欣喜過後是無盡的恐慌,他出院之後呢?

許諾會不會把他丟在一旁,哪怕她說了好幾次和揚尚只是演戲,她喜歡的是他。

但是他的工作性質會到處跑,他的檔期排得很滿,哪怕搭紅眼班機回來,和諾諾見面的時間也少得可憐。

但是諾諾和那個該死的男人對外宣傳是要結婚的關係,所有人都會把諾諾和那個應該千刀萬剮的男人綁在一起,光明正大站在諾諾身邊的人不是他。

但是他的對手太狡猾,慣會裝可憐,他不信那個從小學習防身術的男人在他出手時沒有一絲反抗能力。

但是,但是…

許諾輕輕搖晃他的手,戲謔地說道:“還捨不得這裡了?”

宋子雙跟著笑一下,拉著她的手,緊緊握住她手掌:“是啊,我們回家吧,回家就好了。”

許諾被點醒,突然意識到,宋子雙要回哪?他回去自已的公寓合適嗎?他孤身一人來到她的國家,她不讓他住在她家,他能去哪?

她還在猶豫,身後的麥戾嘲諷道:“不是吧?許諾你要拋棄子雙?就為了揚尚?你不要我可就帶回家了,麥琪最近還說家裡太冷清,多帶個人回去正好熱鬧熱鬧。”

許諾急眼了,手臂化成刀刃砍向身後,惡狠狠地回道:“你休想!我讓麥琪發給你的中藥沒吃呢吧?”

她說完拉著宋子雙大步往前衝,誓要遠離麥戾這個狼子野心的惡人。

麥戾搖搖頭,嘆了口氣,掂幾下手裡的行李。

他真是太善良了,能為白月光撮合他的意中人,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有幾個人有這種氣度。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向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他們彷彿約好的都穿了白色,兩抹純潔無瑕的白時而觸碰,時而遠離,宋子雙的白襯衫總是在追隨靠近許諾的白色短裙,像極了他們的關係。

三人到停車場時,不遠處也有一群人聚集,各個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藍郗攬著揚尚的肩膀:“許諾居然不來接你出院?”

“她忙,出院而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揚尚話是這麼說,但一想到那晚之後他再也聯絡不上許諾,發資訊從來不回覆,小狗尾巴耷拉下來,難掩落寞。

“是是是,全世界就她最忙了,出院都不是大事還有什麼是大事?你們結婚當天她該不會在舞臺上也打著電話安排工作吧?”

藍郗邊說邊想象他們婚後的生活,篤定地說:“她肯定以後總是讓你獨守空房。好兄弟,我們的聚會看來不會有任何影響。”

揚尚終於有了笑意:“事業為重,我在家等她總能等到。”

“行了,我無話可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絕配!”

另一邊,許諾車子裡,宋子雙手腕使不上勁,她越過中控臺,一手撐在副駕駛座椅上,一手去幫他拉安全帶。

宋子雙整個人被圈在她香軟的懷裡,鼻息間全是熟悉的香味。

兩人靠得很近,四目相對,曖昧的氣氛瀰漫整個前座。

宋子雙抿抿唇,喉結上下滑動,下顎微微抬起,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溼漉漉的眼神分明在邀請許諾。

她垂下眼眸,注視著微微嘟起的嘴唇。

宋子雙如願以償得到夢寐以求的香吻。

“啊!真拿我當空氣啊!”

坐在後座的麥戾瘋了一樣衝旁若無人的兩人怒喊著。

他也是有心的好嗎?她一定要當著他的面親吻他愛而不得的人?

他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身掰開難捨難分的兩人。

津液連線兩人的粉唇又斷裂,宋子雙極為澀情地舔著下唇,把許諾的味道吞入腹內。

兩人若無其事地坐好,沒到兩秒,許諾就破功了,勾起嘴角要多甜有多甜。

宋子雙也低下頭,眼底星星點點的笑意擴散開來,整個人看上去心情大好。

他的手又纏上許諾,十指緊扣,不願放開。

麥戾氣得半死,死死地盯著他們明晃晃放在中央扶手箱上的手。

另一邊的揚尚已經坐進車裡,揮手告別過來接他的合作伙伴。

埃爾法緩緩啟動,車身駛過許諾停在原地的賓士。

藍郗正無聊地轉頭看著車外,眼神猛地一頓,驚呼道:“揚尚,我好像看到許諾的車了?”

揚尚似乎在假寐,被藍郗突然發出的“噪音”打擾,沙啞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她說了有事來不了。”

“可是,那個車…”

揚尚定定地看著藍郗,極其認真地說道:“她在忙!”

藍郗癟癟嘴,嘴上連聲應著:“知道了,我看錯了行了吧。”

但還是忍不住回頭想好好確認一番,可惜車子拐了個彎,再也見不到許諾那輛車牌號8888的賓士。

旁邊的揚尚頜首低眉,深邃的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黑沉沉一片。

沒人知道此刻他的脖子有多僵硬,想回過頭看看,卻又執著地不讓自已有任何動作。

他把紅了的眼眶藏在墨鏡下,雙手緊緊抱臂,不再多說一個字。

“你能不能再愛我一遍,像以前,以前你都是熱烈,沒謊言,不失聯,只為我一人失眠。”

“夢裡面,你出現的畫面越來越遠,我能不能少愛你一點,像以前,以前一切的以前,有底線,會發洩,不像現在藏幾面。”

許諾的車裡放起宋子雙曾經隨口哼唱的漸冷。

麥戾不滿地控訴著:“子雙你什麼時候唱的?這樣的歌你從來沒對我唱過。”

不等宋子雙回答,許諾就清晰地說出當時的場景,甚至他當時穿什麼衣服都記得一清二楚,末了還不忘刺麥戾一下:“這種情歌能對你唱嗎?而且子雙還不止唱了一首,都是我專屬的!”

兩人鬧哄哄地拌嘴,沒人注意到駛過的埃爾法裡坐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