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尚先把岑爾送回了揚氏集團大廈,最後把許諾送回家門口。

揚尚沒有解開車門的安全鎖,許諾也沒有開口,兩人沉默著。

她望向窗外豪華的大別墅,這是爸爸媽媽辛苦半生打拼出來的生活。

如果明月井看到的都是真的,她所謂“幸福”如果是建立在崩塌的許氏上,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是被寵大的公主,但不是眼睛蒙塵的蠢蛋。

許氏和揚尚,她永遠都只有1個選擇。

許諾的眼神逐漸堅毅,她絕對不能讓許氏有事!

揚尚嘆了口氣,解開安全帶,轉過身看著許諾,刻意放輕聲音耐心地哄著:“你是不是怪我沒有陪你?下週我就有時間了,到時候和你試婚紗、買伴手禮這些好不好?一週都是你的。”

她冷靜地問道:“你真的想結嗎?”

揚尚呼吸一滯,定定地看著許諾:“什麼意思?”

空氣逐漸凝固。

幾秒後,許諾像以前一樣彎起眉眼,調皮地笑著:“逗你啊。”

他半信半疑,被人扼住喉嚨的感覺甚至讓他覺得有些眩暈。

他努力笑著,伸手想摸摸許諾的頭。

卻只見許諾快速地移動到旁邊,他的手落了空。

“好了,快開門吧,我得回家了。”

“好,今晚和你影片。”

“好累哦,今晚就算了吧。”

揚尚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好,那就明天。”

許諾只是笑著,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進許家別墅。

她以前都會和自已親密一下才捨得離開。

她是膩了嗎?

她快得到了就膩了嗎?

揚尚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光是想到這種可能就快要了他半條命。

他痛苦地趴在方向盤上,眼睛緊緊追隨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

不,才不是!

他們就要結婚了,她只是太累了,只是太累了。

他知道她喜歡什麼型別,從高中開始就步步為營,每一步都在他的計算內,不會錯的。

很快了,很快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諾諾不會再被其他人搶走!

許諾走進許家,發現爸爸媽媽正坐在一起看著她的相簿。

這樣的相簿可以排滿一整牆的書架。

她從b超照到大學畢業照,從幼兒園第一次拿到小紅花到大學拿到全國數學競賽拿獎,爸爸媽媽都當成寶貝一樣珍藏。

許諾突然鼻子一酸,撲到媽媽懷裡,委屈得像個孩子。

“我們諾諾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快結婚了,捨不得家裡。”

許父說著竟有些哽咽。

許諾整理好情緒,仰著小臉問道:“爸爸媽媽,你們真的同意我嫁給揚尚嗎?”

許母愛撫許諾的手頓住,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們家的小公主開心就好。”

這一夜,許諾在夢裡看見了更多。

醒來後她已然不記得具體的內容,被浸溼的枕套告訴她那悲慘的一切。

她只記得自已的悔不當初,她活在欺騙中,懷疑一切。

夢裡她不停地說如果沒遇見揚尚,如果沒結婚。

如果,如果……

許諾呆愣地抱膝坐在床上,恍恍惚惚。

溼透的秀髮遮住她的臉龐,她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已和明月井裡她選擇結束時的畫面跨緯度重疊了。

下週揚尚如約來接許諾去婚服設計師的工作室。

“歡迎光臨,揚少,許小姐,這些都是最新的高定款式。”

許諾隨意翻看幾張效果圖,雖然都很好看,但是好像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

揚尚挑出幾張放到許諾面前:“你之前說喜歡抹胸拖尾的,這幾個喜歡嗎?”

“嗯,挺好的。”

設計師立刻招呼銷售把這幾套婚紗拿過來讓許諾換上。

大幕拉開的一瞬間,整個房間彷彿都亮堂了不少,設計師不禁讚歎。

揚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許諾精緻的臉龐,只有滾動的喉結和滾燙的呼吸才知道他不是一尊蠟像。

整個房間都能聽見他胸腔的心跳聲。

許諾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頭紗,烈焰紅唇和白色婚紗上朵朵綻放的玫瑰相映,這套婚紗彷彿為她而生,與她融為一體。

“嘀嘀嘀”

揚尚的電話不適時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備註,猶豫下還是接了起來:“什麼事?”

許諾平靜地看著他。

他蹙眉問道:“很急嗎?”

揚尚又看向許諾,短暫的沉默後說道:“你過來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許諾收回眼神,溫柔地和設計師說著自已的想法。

揚尚默默站在一旁仔細聽著。

“換一件吧,這件有點基礎,鑲鑽的那套看著還行,加點手工刺繡會不會好看……”

“好的,許小姐。”

許諾換回衣服後,設計師和銷售一一離開,房間只剩下兩人。

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公司還有幾份檔案要簽名,等等岑爾會過來一趟。”

“嗯,你要是忙的話先忙去吧。”

“就籤幾個名字,簽完就沒事了。”

許諾敷衍地點點頭,抽回自已的手,越過他走到吧檯給自已加了點水。

揚尚跟上去,從背後緊緊環住她的腰。

他細嗅她身上的香味:“說了這周都給你,我就會一直陪著你。”

“選完婚紗我們再去挑一些伴手禮,你的朋友們喜歡什麼?”

“到時候再看吧。”

揚尚敏銳地察覺她心情不佳,以為是自已又要工作讓她不開心了。

他一下一下親著許諾的耳垂,側臉。

許諾轉過身想推過他,倒是正合他意。

他禁錮著她的細腰,把她牢牢抵在吧檯,兩人身體貼得嚴絲合縫。

她本想推開他,餘光恰好看見房間門被人推開。

許諾眼裡閃過暗光,放在揚尚胸口的手往上移走,轉而掛在他肩膀上。

她主動貼上他柔軟的唇。

揚尚一臉欣喜,他始終是那個因為她一點主動就能愉悅到不能自已的毛頭小子。

他沒有注意到許諾只是貼上後就沒了動作,他強勢掠奪許諾的呼吸,輾轉她的唇齒,恨不得生吞了她。

門口的岑爾攥緊拳頭,嫉妒衝上腦門,奪眶而出。

她緊咬牙關,平時端正的五官變得扭曲,重重的呼吸砸到門板上。

許諾被親得渾身發軟,整個人被迫掛在揚尚身上。

她看著沒有關緊的門口洩出的一道影子,深切感受到通體舒暢是什麼感覺。

她故意大聲說道:“你這麼飢渴嗎?”

揚尚難得爽朗地笑出聲,緊了緊窩在懷裡的許諾:“對你怎麼忍得住?”

他話音剛落,又俯身想繼續。

許諾下意識偏過頭:“行了行了,不是說岑爾等等過來嗎?被看見了可不好。”

揚尚繃緊嘴角,面上難掩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