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引發的轟鳴與光芒,覆蓋了整個清豐縣。

以至於,整個清豐縣的近三十萬百姓,幾乎都看到如此異象。

尋常百姓只是驚歎,這悶雷來的很古怪之類的話。

他們不明緣由,不明其中寓意。

修士們卻明白這些道理!

林遊道從床上驚醒,披著單薄睡衣,走出臥房。

他看著遠處的天空。

緊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妻子來到身側,詢問道:“還在為鼠妖之事心煩?”

“並非鼠妖之事,而是方才的雷霆!”

“打雷閃電有什麼好奇怪的,許是要下雨罷了。”

“你看這夜空,星辰無數,怎可能是有雨?那雷霆,是有修士突破百年道行!”林遊道眉頭皺的愈發緊了。

妻子還未弄懂關鍵,尋了張毛毯,為林遊道披上。

毫不在意的隨口說道:“這事你又沒少見,怎的還如此大驚小怪?”

“這裡是清豐縣!靈炁稀薄,不適合修行的所在!”

“那咋了?興許是邪祟渡劫呢?”

“我還沒糊塗,邪祟和人渡劫,還分的清!想我大夏修士萬千,其中又有幾人敢說,能在這樣靈炁貧瘠之地,修出百年道行?!”

一番話說完,看著妻子還是一知半解。

林遊道有些無奈了,嘆道:“這麼和你說吧!今日突破之人,未來必名震大夏,青史留名!我從未想過,清豐縣會出如此人才!想來,當是某位隱世大才!”

名震大夏!

青史留名!

隱世大才!

這是林遊道給出的判斷。

然而他的妻子,大概懂了這事的重要性後,卻還是不太在意。

“隱世大才又如何,還能為你所用?你這糟老頭子,為這麼件小事,深夜爬起來。看來那鼠妖之事,還是不夠讓你頭疼。”

“頭疼?為何要頭疼!鼠妖鬧得越歡,褚風就越不能隱藏在暗處。他早一日出來,趙晟也能早一日死!對你我來說,這是好事!”

林遊道嚴肅的面龐之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趙晟兩次證明了他卻有狀元之才,這一次你真的有把握麼?只有他真的死了,破解了小姐的厄運……”

“閉嘴!!!你這老太婆,怎的突然口無遮攔了!”

“是我睡迷糊失言了,老爺莫怪!”

秦觀山擺擺手,嘆道:“無論何種原因,這種事都要爛在肚子裡!”

“是!老爺。”

“回去休息吧,我稍後就來!”

秦觀山不經意往西廂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趙晟啊趙晟,再享受最後幾天的好日子吧。

別怪我心狠手辣,能為素衣而死,是你的榮幸!

同樣被項衍雷劫驚醒的,還有秦觀山!

第一道雷霆轟鳴之時,秦觀山便感覺到了異樣,迅速穿上衣衫,帶著隨從,朝著雷霆所在之處奔走。

當他到達那方圓二三里,足足兩丈深的坑洞時,此地早已空無一人。

“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秦觀山嘆息。

本是想來看看,今夜何人在此渡劫。

未曾想撲了個空。

身旁隨從驚訝道:“從我們發現雷霆開始,到我們趕到此處,前後不過一兩炷香時間,怎會有人渡劫如此之快?”

秦觀山有些失落,卻沒放棄。

他看著雷劫坑洞,來回打量研究了一番。

“老夫一生經歷無數,卻從未想過,有人能在清豐縣修煉至百載道行!”

身旁隨從說道:“秦老,您是否能判斷出,今夜歷雷劫之人身份?”

“老夫還沒如此通天手段!”

秦觀山搖頭嘆息。

良久,他又說道:“以此地靈炁稀薄程度,若要從無到有,修至百載道行,此人怕是至少千歲!”

“千歲往上?清豐縣應該沒有這等隱士高人!”

“老夫當初選擇隱世於此,也曾多番調查此地,又何嘗不知?!只是,若非這種情況,老夫實在想不出此人的任何資訊。”

“秦老,有沒有可能是,那修士刻意挑選此地歷雷劫?”

“哦?”秦觀山眉頭一挑。

片刻後,他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有這種可能!許是有九十餘載道行加身,又擔心仇家藉機報復,所以逃至此處渡劫。”

想來想去,秦觀山還是認為,這種可能性最大。

難不成,還真有人能在這種破地方,從零開始修煉,最後破百載道行?

一千年都不一定能行吧?

秦觀山可不相信。

他還在研究這雷劫坑洞,想從其中找出一些有用資訊。

試圖以此來判斷,今日突破雷劫之人的身份。

身旁隨從卻是突然湊近,輕聲提醒道:“秦老,又有人來了。很熟悉的氣息,應該是褚風!我們是避一避,還是?”

“避?為何要避?他褚風早在十日前就應該到了,可直至如今才現身!老夫倒真想問問,他心裡是否只有君臣,沒有天下百姓!”

秦觀山脾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隨從立馬安撫道:“秦老!您說過,不再過問朝堂之事的。若如此,怕是……”

“好了,老夫自有分寸!”

一語言罷,秦觀山目光便看向遠處。

那是動靜發生的地方,也是他所熟悉的氣息,正在迅速靠近。

果然,片刻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還有那一身,直屬天子的金蟒黑袍!

來人正是斬妖司褚風!

“褚風見過恩師!方才此地有大能突破,難不成是恩師新收的某位弟子?”

一襲黑袍,腰間配有蟒金刀的褚風,來到秦觀山面前,恭敬行禮。

“哼!”

秦觀山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秦某人一介布衣,如何能教匯出此等大才!莫要試圖套我的話,今日在此地突破之人,秦某人也一無所知。”

“若非恩師教導,怎可能有人在此靈炁稀薄之地,修煉至百載道行?”

“果然不錯!清豐縣有了足以抗衡鼠妖的修士,你才不得不出現!”秦觀山沒有好臉色的笑道:“若是沒這場雷劫,你怕是還要月餘,才能趕到吧?”

“褚風愚鈍,恩師所說,褚風不明白。”

“你愚鈍?你從泛泛之輩,到百載道行,前後不過八載時光,風頭一時無兩。如此天縱之才,大夏屈指可數。你若自認愚鈍,這普天之下,萬萬裡疆土,有幾人敢說自己聰慧?”

秦觀山仍是不依不饒,語調陰陽怪氣。

褚風依舊恭敬有禮道:“幸得恩師指點,否則褚風斷不會有如此成就。”

“秦某人可從未教授過,只會愚忠的弟子!”

秦觀山恨鐵不成鋼,越說越氣。

到這時,他再也按捺不住,竟然指著褚風的鼻子破口大罵。

“那位得位不正,總想遏制各地發展。故此每逢災禍,總刻意拖延!大夏各州郡,因此多死了多少無辜百姓?!”

“恩師所說,褚風不明白!”

“不明白?!左右就是一個不明白!這朝廷,終究還是千瘡百孔啊!走了,莫要相送!秦某人擔不起!”

“恩師慢走!明日褚風便會為清豐縣,解決鼠妖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