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甑覓狼狽的樣子,林芍月傲然的一笑,舒服地吐出一口濁氣。

她今天把甑覓綁架來,又鬧了這麼一出,就是讓這個賤人,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也不蠢,這種時候,她必然不會對甑覓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否則的話,自己兒子的病,就沒有辦法解決了。

“放心,看在你我都是當媽的份兒上,你只要乖乖地做到這一點,我會給你一些補償款的,就算是你離開了江城,也足夠過日子。”

“不過,就算這筆錢不夠,你也還有本事勾引男人呢,對吧?”

林芍月這些侮辱人的話,讓甑覓慢慢地抬起頭。

她看著這人踩著高跟鞋,推開倉庫的門。

外面的司機早就候著,一見她來,便利落地開啟車門。

豪華轎車揚長而去。

冷風突然從門縫裡面灌了進來,甑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滿身的疲憊。

憑藉著她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撼動林芍月一根手指頭。

但今天這一巴掌,她不能白挨。

從倉庫離開,足足走了半個鐘頭,甑覓才回到了市區。

而她首先去的並不是醫院,而是警局。

面對警察的詢問,甑覓將林芍月綁架她,並予以威脅的事情盡數講明。

後腦的鼓包,臉上的巴掌印,就是最好的證據。

“甑女士,情況我們已經大致瞭解了,那麼你現在,是想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呢?”

警察做好筆錄後開口詢問,甑覓則是沉默了幾秒鐘才啞聲開口。

“我需要她來賠償我的損失,包括後腦以及臉上的傷,包括精神損失費。”

“並且,我強烈的抗拒,他們再跟我提出換腎的事情,我有權利這麼做!”

等筆錄做好了之後,甑覓回到醫院,去了繳費區,拿出銀行卡付了費。

這些錢,還是她剛剛在路上,用手機APP借出的一些小額貸款。

好歹算是夠了這一次的住院費。

可這一次繳費後,她真的已經身無分文。

回到病房,看著女兒熟睡的側臉,甑覓一隻手抓緊欄杆,一隻手捂住嘴巴,強迫自己不要發出哭泣的聲音。

她必須要出去打工了,否則還不等女兒做手術,她們一家人便垮了。

只是,什麼樣的工作,是在短期內,不需要太多的適應和經驗,又能同時賺到一些高額佣金呢……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

入夜。

霓虹閃爍,音樂聲隱隱約約傳來。

面前的會所大樓呈現出妖冶的紅色,金色的大門在燈光下閃著光。

旁邊,貼著一張招聘公告,寫著招聘酒類銷售。

甑覓咬緊嘴唇,邁步走了進去。

喧囂的音樂聲,暗紅色的燈光,刺鼻的酒精味。

這一切,已經不足以讓她拒絕了。

走到前廳吧檯,甑覓說出目的後,有服務人員把她領到了包廂的區域。

推開門,就見一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對面則是坐著五六個女人。

“經理,這位是甑小姐,也是過來面試銷售的。”

服務生開口幫介紹,經理則是打量了甑覓幾眼後,露出一個頗為滿意的笑。

在他們的會所裡,女人的年齡不是重點,是風情是韻味。

如果情商智商還很不錯的話,那就是會所的寶貝了。

現在他看到甑覓這個面容和身材,至少是滿足了前一項的。

“甑小姐,你今天來的也是挺巧,我們會所正好進行一期新的培訓,如果你要是能適應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上手,你賣出去的每一瓶酒,都可以拿到提成。”

經理說著,對她招了招手。

甑覓壓下心中的不安和侷促,裝作平靜地走了過去。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經理講授著銷售酒類的一些技巧。

說是技巧,不如說是一些討好客人的手段。

從姿態,到話術……無不詳盡。

但更隱秘的,他顯然不會說,只意味深長地笑道,“這裡是一片沙灘,每個人都可以從中淘到金子。至於多少,全看自己的本事。”

培訓結束後,經理將其餘的姑娘們給分配好工作內容,只留下了甑覓和另外一位名叫舒婉的姑娘。

“你們兩個,跟我來。”

經理說著話,掐滅了手中的雪茄,帶著甑覓和舒婉離開辦公室,直接乘坐電梯到了上層。

從電梯走出來,那種刺鼻的酒精味道瞬間消失。

甑覓打量了一下走廊,高階的羊絨地毯,悄無聲息的隔音走廊,以及牆上價值不菲的掛畫……

她心裡有了大致的答案。

“這裡是高階包間。”經理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果然。

經理的話,讓甑覓吞嚥一下口水,掌心裡已經冒出了汗珠。

舒婉比甑覓小了幾歲,此時的她更顯得侷促不安。

四處望了望之後,怯懦地看向經理。

“經理,今、今晚就要工作了麼?”

經理回頭看了眼兩人,嗤笑一聲:“能賺錢還不高興?你們倆不是最缺錢的麼?”

舒婉訕訕笑了笑,沒敢再說話。

能在這裡當經理的,必然也是人精。

今天來的這批新人中,他打眼一看便知,這兩人已是走投無路。

一個像不諳世事的學生,一個是我見猶憐的少婦。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型別,便是會所裡最吃香的。

“能在咱們會所高階包間內消費的,要麼是高階的VIP顧客,要麼就是非富即貴的人。”

經理雙手背在腰後,耐著性子給兩個人講解。

“他們的社會地位都很高,喝的酒自然價格也就更貴一些。”

“你們兩個模樣討巧,要是能在這些包間裡賣上兩瓶酒的話,這錢包也就鼓了,要是運氣好點,以後的日子也不愁了,明白了嗎?”

聽到這話,甑覓跟舒婉對視了一眼,都從他話裡話外聽出了其他意思。

有這個‘運氣’的話,興許就會被哪個高官大佬賞識、被帶走,變成那些可以隨時被拋棄的情婦。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就別再磨蹭了。”

經理擺了擺手,正好有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生走了過來。

他把托盤上的兩瓶酒交給了甑覓和舒婉。

“今天時間還早,還沒攢成太多局,高階包間就開了一個,你們就過去試一試吧。”

經理說著話,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包間。

舒婉跟甑覓會意,拿著酒瓶,略帶不安地朝著那個高階包廂走去。

站在門前,甑覓率先地敲了敲門,聽見屋內傳來了應答聲,她才推開門。

這種高階包間,跟樓下的那些小包間不同。

並沒有那些嘈雜的聲音,以及那種酒林肉池的氛圍。

甑覓看了一眼舒婉,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裡面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甑覓想著經理所教的內容,跟沙發上的老闆們打個招呼。

可等她的目光一掃,卻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沈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