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疑惑地看著陸決:“什麼意思?”

“你這次來找牡丹是為了什麼?你喜歡她?”

安寧垂下眼眸,似乎是在認真的思考陸決提出的問題,良久才抬眸道:

“牡丹和別人不一樣,雖然大家都嘲笑她是從大山裡出來的,是個又黑又土的土包子。但我知道,她內心是個堅毅、善良的女孩。”

“她不像其他女同學一樣,會故意接近我,相反,她對我的靠近,表現出來卻是很冷淡。”

陸決忍不住打斷他:“你難道不知道你的靠近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安寧的睫毛輕微顫了顫,他有些乾澀的回答:“我現在知道了,是我害了她,自從我知道她因為我被退學後,我真的很愧疚,我今天來,就是來向她道歉的。”

“雖然這不能怪你,但是牡丹已經回不來了,她死了。”

牡丹的死究根結底確實不能怪安寧,說實話,牡丹的死真的很無辜,有種無故躺槍的感覺。但她被退學這事,安寧是脫不開關係的。

牡丹在學校時被霸凌就是因為安寧跟她走得近,陸決猜想,安寧後面喜歡上牡丹,對牡丹又是送奶茶,又是送她去寢室的,學校那些喜歡安寧的女生有什麼氣不就得衝牡丹去。

後面牡丹更是被連累到退了學,這才讓黃娟有機會殺了她,說到底安寧的喜歡對牡丹來說是有害無益的,

聽到牡丹的死訊安寧猛地抬頭,直直的盯著陸決:“你說什麼?”

拂煙接過話茬:“你沒有聽錯,牡丹在前幾天就死了。”

安寧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下來,神情有些灰暗,蠕動了幾下嘴唇,也沒有說出一句話。見他這麼難過。陸決緩了語氣道:

“兇手昨晚就被警察抓走了,警察今天就會過來找牡丹的屍體。”

“是誰殺了她?”安寧哽咽的問道。

“是村長的老婆,此事說起來頗為複雜,跟你解釋了你也未必明白。兇手殺她的原因其實是因為牡丹她奶奶。”

安寧沉痛的表情轉化成疑惑,陸決不帶他開口繼續道:

“村長年輕時喜歡霓紅,哦,霓紅就是牡丹的奶奶,村長老婆因為嫉妒,那天牡丹回村時剛好被她撞見了,可能是因為村長經常照顧生病的霓紅,村長老婆黃娟心生妒忌。為了洩憤,所以殺了牡丹。”

“事後想來,那刀疤男可能是在躲藏時剛好目擊了黃娟殺人,或者是目睹她處理屍體,以此要挾黃娟,給他送飯,幫他隱藏,兩人這才有了聯絡。”

後面這一句陸決是跟拂煙說的,拂煙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嗯,不無可能。”

“在學校時我就聽說牡丹還有個奶奶,我想見見她。”

“她也死了,昨天就斷了氣,是病死的。死之前也不知道牡丹早比她先去了。我和村長已經把她葬了,就在村子後山。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

聽到接連而來的噩耗,安寧全身冰冷。他本來是想來找牡丹好好道歉,再讓自己的爸爸幫忙給牡丹重新安排一個學校的,等一切都穩定了,他再跟牡丹表白,卻沒想到...

就算牡丹死了,他想著自己能儘自己一點綿薄之力,幫牡丹的奶奶安享晚年,誰承想...安寧閉了閉眼,眼角一滴淚悄然滑落,順著他如玉的臉龐滴到地上。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腦袋嗡嗡的一片空白。拂煙見他這可憐樣,心下不忍,剛想安慰他兩句,從山洞方向烏泱泱地走過來好幾個人,手上似乎還抬著什麼東西。

陸決被吸引了注意,待那些人走近了,仔細一瞧,打頭的還是個熟人,陸決迎了過去。

“陳警官?”

陳來見是陸決,揚起嘴角打了聲招呼:“陸小兄弟。”

走在陳來後面的兩個中年警察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還蓋著一塊白布,陸決隱約知道那是什麼,但還是問道:

“牡丹...找到了?”

站在邊上還在沉痛悲傷的安寧聽到牡丹的名字,人跟瘋了似的就撲向擔架,兩個警察手上抬著擔架,無法騰出空餘的手應對,來不及阻止,安寧已然掀開了那塊白布。

陸決和陳來沒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而拂煙則是不想去阻止他。

陳來收起臉上的笑容,眉心皺成一個川字,一臉嚴肅地看著安寧,聲音沉沉的道:

“你幹什麼?”

陸決趕忙上前打圓場:“陳大哥,他不是什麼壞人,他叫安寧,是牡丹的同學。今天才知道牡丹的死訊,情緒還有點激動,你就讓他見牡丹最後一面吧。”

陳來緩和了神色,陸決這才鬆了口氣看向了牡丹的屍身,擔架上躺著的牡丹跟陸決在鬼域裡面看到的有點不一樣。

此時的她臉色蒼白髮青,頭髮凌亂的打著結,淺色的衣服上全是汙血混合著的泥土。

“天氣冷,人也沒死幾天,屍體儲存得還算是完好。”

陳來看著屍體說道,陸決看著牡丹的屍體疑惑道:“是...怎麼死的?”

“兇手從前胸捅了一刀,可能是第一次殺人不嫻熟,一刀沒捅死,又怕受害人開口呼救招來人,又分別在背上連著捅了好幾刀。”

“不過受害人的頭部也有創傷,像是被什麼硬物打的,不致命,我猜是兇手先把人打暈,再嘗試轉移作案地點,她身上有好幾處擦傷,大概是兇手拖行時導致。”

按理說牡丹並不重,黃娟雖說看著年紀大了點,但也不至於抬不動牡丹,應該不至於用拖行來轉移才對啊。

似乎是看出了陸決的不解,善於觀察斷案的陳警官解答了陸決的疑惑。

“剛開始兇手的確是扛著受害人的,後面在上山時可能是體力不支,也可能是太過緊張,沒力氣了。在遠離村子的地方開始拖行受害人,後面再進行殺人拋屍。”

“黃娟招供了沒?”

這般殘忍殺害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很難想象牡丹知道黃娟要殺自己時的心情,雖說黃娟沒怎麼跟牡丹接觸,但村長的幫助,牡丹完全是信任這個自己恩人的妻子的。

卻沒想到這個從小生活在一個村子,幾乎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女人會要了她的命,還是用這樣殘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