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李丞相居高臨下,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直射跪在殿中央的段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條件?”李丞相玩味地重複著段逸的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敢跟朝廷談條件!”

段逸不卑不亢,迎著李丞相逼人的視線,朗聲道:“草民不敢。只是陛下龍體欠安,太醫院束手無策,草民若能妙手回春,還請大人替草民做主,嚴懲那誣告陷害的小人!”

“好一個誣告陷害!”李丞相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王掌櫃乃是我李家的世交,豈會做這等小人行徑?!倒是你,一個江湖郎中,竟敢妄議朝政,來人,給我拿下!”

殿外頓時湧入十數名侍衛,各個手持刀劍,將段逸團團圍住。寒光凜冽的刀鋒近在咫尺,段逸卻面不改色,只是輕輕拍了拍身旁瑟瑟發抖的柳靈兒,示意她安心。

“慢著!”段逸高聲喝道,目光直視李丞相,“大人,您既然認定我是江湖騙子,又為何要將我傳喚入宮?莫非……是太醫院對陛下的病情束手無策,想讓我來做替死鬼?!”

李丞相面色一僵,這正是他打的算盤。皇帝久病不愈,太醫院束手無策,王掌櫃適時提出民間有位“神醫”,可解此症,但此人桀驁不馴,不願入宮。李丞相便想借此機會,既能除掉王掌櫃的心腹大患,又能將皇帝駕崩的罪名推到段逸身上,一舉兩得。

“放肆!”李丞相惱羞成怒,指著段逸的鼻子罵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質疑本官!來人,給……”

“丞相大人,”段逸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您就不想知道,王掌櫃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嗎?”

李丞相心中一凜,狐疑地盯著段逸。

段逸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的紙,緩緩展開,上面赫然寫著“金創散”的配方。他將藥方遞給身旁的侍衛,朗聲道:“此乃治療外傷奇藥‘金創散’的配方,市面上流傳的皆是殘方,唯有此方,才是真正的藥到病除!”

李丞相看著那張藥方,瞳孔猛地一縮。金創散的藥效他是知道的,若真如段逸所說,這藥方價值連城!

“你……你想做什麼?”李丞相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段逸將李丞相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他知道,自已的籌碼奏效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丞相大人,我知道您想要什麼,我也知道如何才能救陛下的性命。只是……”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我需要您的保證!”

李丞相沉默了,他緊盯著段逸,似在權衡利弊。許久,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沙啞:“你要什麼保證?”

“我要您保證,”段逸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若我治好了陛下,便還我清白,嚴懲小人!”

李丞相深深地看了段逸一眼,緩緩道:“好,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

段逸將藥方遞給李丞相,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他知道,自已踏入了一場豪賭,賭注,是自已的性命,以及……柳靈兒的未來。

“靈兒,別怕,我會沒事的。”段逸輕輕拍了拍柳靈兒的手,轉身跟著侍衛走向未知的命運。

柳靈兒望著段逸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她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柳靈兒望著段逸遠去的背影,心中如同翻江倒海般不安。她緊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知道,段逸此去,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段大哥,我們走吧,離開這裡,好嗎?”柳靈兒追上幾步,拉住段逸的衣袖,哀求道。她寧願過回以前顛沛流離的生活,也不願看到段逸以身犯險。

段逸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心中湧起一陣憐惜。他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靈兒,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還要帶你去看遍這大好河山,嚐遍天下美食呢。”

柳靈兒還想說什麼,卻被段逸打斷:“靈兒,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答應過你,要保護你,就一定會做到。”

段逸的語氣堅定而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柳靈兒知道,自已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段逸跟著侍衛來到一座偏殿外等候召見。殿外,趙太醫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看到段逸,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你就是那個所謂的‘神醫’?”趙太醫上下打量著段逸,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就憑你,也想治好陛下的病?簡直是痴人說夢!”

段逸不卑不亢地回道:“醫術高低,並非言語之爭,而是要看真本事。趙太醫若是不信,咱們不妨切磋一番?”

趙太醫冷笑一聲:“切磋?就憑你?也配跟我切磋?”

“趙太醫這是怕了嗎?”段逸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激將法對這種自視甚高的人最管用。

果然,趙太醫臉色一沉,怒道:“好,既然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醫術!”

趙太醫命人取來一盆清水和幾根銀針,示意段逸先出手。段逸也不推辭,接過銀針,手腕輕抖,銀針如閃電般刺入水中,水面上頓時泛起陣陣漣漪。

趙太醫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很快便恢復了鎮定,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說罷,趙太醫也拿起銀針,手法嫻熟地刺入水中。只見水面上頓時出現一個栩栩如生的“龍”字,引得周圍眾人紛紛叫好。

趙太醫得意地看了段逸一眼,正欲開口嘲諷,卻見段逸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指,輕輕點在水面上。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龍”字瞬間支離破碎……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龍”字瞬間支離破碎,水面上只留下段逸之前點出的幾圈漣漪,如同平靜的湖面被微風拂過,只留下幾道淡淡的波紋。

眾人皆驚,鴉雀無聲,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趙太醫更是臉色鐵青,他引以為傲的絕技,竟然被段逸如此輕易地化解了,這讓他顏面盡失。

“這…這怎麼可能?”趙太醫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他苦練多年的“水針術”,竟然在段逸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段逸淡淡一笑,並未多言,只是將手中的銀針放回原處,負手而立。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趙太醫,承讓了。”段逸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趙太醫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他知道,今日之事,必將在宮中引起軒然大波,而他趙太醫,也將成為眾人的笑柄。

段逸並未理會趙太醫的離去,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語的侍衛身上。

“這位大哥,不知可否帶我去見陛下了?”段逸溫言問道。

侍衛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帶著段逸朝大殿走去。

……

與此同時,孫府內,孫富商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封信。

“段神醫此去,吉凶難料啊!”孫富商長嘆一聲,眼中充滿了擔憂。

信是他的管家送來的,信中詳細講述了段逸在宮中遭遇的一切。孫富商深知宮廷鬥爭的殘酷,他擔心段逸年輕氣盛,會吃虧上當。

“不行,我得想辦法幫幫段神醫!”孫富商心意已決,立刻召集府中所有管事,吩咐道:“你們立刻派人出去,不惜一切代價,為我收集各種珍貴藥材,尤其是……”

孫富商頓了頓,壓低聲音,說出了幾種極其罕見的藥材名稱。

“老爺,這些藥材都極為珍貴,恐怕……”一名管事面露難色。

“我不管!”孫富商厲聲打斷道,“就算傾盡家財,也要給我找到!”

他知道,這些藥材對段逸接下來的治療至關重要,無論如何,他都要盡全力幫助段逸。

夜幕降臨,皇宮內燈火通明。

段逸終於等來了皇帝的召見,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殿。

“草民段逸,參見陛下!”段逸恭敬地行禮道。

“免禮,平身。”皇帝的聲音威嚴而低沉,讓人不寒而慄。

段逸緩緩抬起頭,藉著燭光,看清了龍椅上那張威嚴的面容。

皇帝年約五旬,不怒自威,一雙銳利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人心,讓人不敢直視。

“段逸,朕聽聞你醫術高超,可有把握治好朕的病?”皇帝開門見山地問道。

“回陛下,草民盡力而為。”段逸謹慎地答道。

皇帝點了點頭,示意段逸上前為他診治。

段逸不敢怠慢,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搭在皇帝的腕間。

然而,就在他指尖觸碰到皇帝脈搏的瞬間,他的臉色卻是猛地一變……

皇帝的寢宮內,瀰漫著淡淡的檀香,與一股揮之不去的藥味交織在一起。段逸眉頭緊鎖,指尖輕輕搭在皇帝的腕間,一股微弱卻紊亂的氣息順著他的指尖傳來。這股氣息,並非尋常的病氣,而是……

“如何?愛卿可是看出什麼端倪?”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但語氣中依舊透著帝王的威嚴。

段逸收回手指,心中思緒翻滾。皇帝的脈象看似只是普通的陰陽失調,但那股潛藏在脈搏深處,若隱若現的陰寒之氣卻讓他心驚不已。這股陰寒之氣極其隱蔽,若非他精通中醫,對人體經脈氣息極為敏感,恐怕也難以察覺。

“回稟陛下,您的病情有些複雜……”段逸頓了頓,抬眼看向皇帝,目光中帶著一絲詢問,“不知陛下平日裡,可曾服用過什麼特殊的丹藥或是……”

“大膽!”段逸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厲喝打斷。

趙太醫上前一步,指著段逸的鼻子怒斥道:“陛下龍體欠安,豈是你一個小小醫師可以妄加揣測的!還不速速退下!”

段逸眉頭微皺,卻並未反駁,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看著趙太醫。他知道,趙太醫此舉,並非真的關心皇帝的病情,而是擔心自已發現什麼,威脅到他的地位。

“趙太醫,不得無禮!”皇帝輕咳一聲,制止了趙太醫的呵斥,轉頭看向段逸,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段愛卿,你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謝陛下。”段逸微微頷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陛下,微臣斗膽猜測,您所患的並非尋常疾病,而是……中毒!”

“中毒?!”此言一出,整個寢宮內頓時一片譁然。

“放肆!”趙太醫臉色大變,指著段逸怒斥道,“你竟敢詛咒陛下中毒,來人啊,將他拿下!”

幾名侍衛聞言,立刻上前,將段逸團團圍住。

段逸神色平靜,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皇帝身上,緩緩說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若陛下不信,可命人取銀針來試……”

“住手!”皇帝突然開口,打斷了段逸的話。他目光深邃地盯著段逸,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你說朕中毒,可有證據?”

段逸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突然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已身上,他轉頭看去,只見站在趙太醫身旁的一名身穿錦袍,面色陰鷙的中年男子正冷冷地盯著自已,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段逸心中一凜,他知道,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陛下,草民可以用性命擔保,您確實中毒,而且……”段逸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名錦袍男子,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毒,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