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沒有神,南希說的不算。

至少對現在的威爾而言,他反而期待存在一個眷顧自己的神明,能把他從這煎熬的牢籠中救出去。

只是吧,向上帝祈禱的威爾顯然選錯了物件,以他犯下的罪孽,十八層地獄趟三圈都不夠受的,上帝怎麼可能去救他?不過,即便上帝不救威爾,但他還有親哥啊。

牛森那邊推動哈維爾前腳開啟了對美利堅懲教公司的調查,胡特後腳就親臨了威爾所在的安全屋。

“一個好訊息,還有一個更好的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胡特局長笑眯眯的走進關押著威爾的房間,態度好的就像來見一位老朋友。

但威爾顯然不會輕易的放下警惕,雖然到現在都沒有遭遇到什麼逼供手段,但他清楚調查局的黑手能有多黑。

黑撒旦沒少用調查局的力量鉗制南希,在和議長的兒子交流的過程中,威爾對調查局的力量有很深的認識。

“如果是好訊息,你可以直說,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承認你們的指控的!”

威爾的堅定在胡特看來就是笑話。

不是,哥們兒,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有你哥,你現在可能已經涼了!

“哈哈哈,威爾,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哈哈哈哈。”

忍俊不禁的局長先生先是損了威爾一句,而後道。

“你哥和chan談妥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可能會平安的離開這裡。”

威爾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他迫不及待的問道。

“另一個更好的訊息呢?”

胡特曖昧的笑了笑,示意手下把準備好的認罪檔案拿出來,遞給了威爾。

“我幫你防止了意外因素——只要您簽了這份認罪檔案,所有的意外都不會發生了。

具體來說,只要你簽了,當筆落下後,就能立刻離開~”

聽到胡特的惡魔低語,胡特接檔案的手如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在短暫的震驚後,他立刻喊道。

“我要和我哥聯絡,他和chan絕對不可能談這種東西!”

威爾的想法很簡單,如果牛森和chan達成了某種妥協,那他的事情就是無關緊要的細節了,以成總的手腕,不可能在這種事上搞小動作。

牛森:成總不會,他玩的是陽謀,但他的手下會啊!格魯:是的,不僅會,而且手段還很沒底線!副局長搖了搖頭,沙比就是沙比。

“我什麼時候說,是他們談的了?他們那些大人物為了所謂的理念,所謂的原則,把你我當做工具。

有用的時候,還會看重兩分,但你能保證自己一直有用嗎?

據我所調查出的結果顯示,你哥救你,可不是因為你是他弟弟,更不是因為你身上的罪名。

他們的眼中,沒有親情,他們的地位,也不怕所謂的醜聞。

他救你,只是因為錢!”

把認罪檔案拍到桌子上,胡特冷冷的說道。

“威爾,我直說吧,你不籤,我無所謂,但抓你的人不放心。

我可以允許你活著離開這間安全屋,可你能活著離開華府,或者說,能活著回到舊金山嗎?”

什麼手下人不放心,全是藉口。

胡特又不是沙比,成總和牛森談妥了,但他可是真衝在一線的,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點後手?

隨著副局長的暗示落下,胡特的手下直接把手摸向了腰間,惡狠狠的瞪著威爾,意思不言自明。

威爾就是再蠢,也是長期在權力的刀光劍影下穿梭的,他怎能不明白這個認罪協議究竟意味著什麼?咬著牙,拿起那份該死的檔案,威爾被上面的內容硬控了好久。

“我不知道自己犯過這麼多罪行,胡特,你應該明白,哪怕我簽了,它也不會有法律效力。”

副局長笑了笑,道。

“你以為我們什麼都沒查?好了,籤吧,需要的時候,證人和物證都會補全的——我希望不會有那一天,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不是嗎?”

威爾沉默了一下,而後認命的提起了筆。

人在屋簷下!“好了,去收拾一下吧,晚上舒默要飛去舊金山見你哥,你可以蹭參議員先生的行政專機——但目前這幅尊榮恐怕會嚇到舒默先生。”

收起檔案,胡特提醒一臉鬍子的威爾。

“舒默?見我哥?”

驢黨的東海岸三號goat(正goat是黑撒旦、副goat是拉鍊王夫妻)飛去聖洛都見加州幫的牛森,這事聽起來就離譜——就不能打個電話嗎?還是說有什麼電話裡都不能談的事情?“是啊,你在這裡休息的十幾天裡,外面天翻地覆,話說,你姑媽可能已經瘋了,小心點她。”

副局長先生樂的看驢黨歇斯底里的發狂,但又什麼都做不了的樣子。

大家已經擺明車馬的在規則內撕扯到極致了,可成總及其背後的加州象黨還是沒落下風。

這是運氣嗎?不,是成總的實力到位了,水平也夠高!加州就像南希的gao丸,被成總和牛森聯手,攥的死死的。

對州牧而言,牛森自己個人的利益,是大於小集團的利益的!“所以,她真的打算放棄我哥?”

威爾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他還以為黑撒旦與南希的密謀只是某種可能性的指向,未來的事情還遠的很呢。

“誰知道,總之,是牛森救你出來的,南希派人兩次來試探我對你的調查打算調查到什麼地步——說不準他們還想偷偷把你滅口。”

胡特的眼藥只是隨手上的,但威爾已經恨的咬牙切齒了。

老銀魔,枉我給你送了七個優質棉花工!——舒默是紐約的驢黨一哥,實力大概是在參議院呼風喚雨的水平,屬於能搭乘行政專機的級別。

如果說美利堅的領導者是正球級,那舒默高低也是個副球級——當然,含金量上比南希這種副球級差點。

但也沒差太多就是了。

這倆老東西,一個控制著眾院驢黨,一個影響著參院驢黨,他倆的意見,某種意義上就是驢黨意見。

南希和他有著深厚的合作基礎,雖然往日裡沒少明爭暗鬥,但當南希求到他這裡時,舒默自然會給支援。

老同事總歸比新玩家相處起來更舒服,在美利堅內部鬥爭愈發激烈的當下,舒默不想看到南希因為某些事被搞得灰頭土臉。

她雖然是個老妖婆,但這和她與驢黨大局息息相關這個事實本身沒有衝突。

南希的體面,也可以看做是驢黨的體面!“你怎麼就這麼被放出來了?胡特沒查出什麼嗎?”

舒默的問題不好回答,威爾垮著一張逼臉,勉強應付道。“應該沒有,他只是個副局長,總不能一手遮天。”

出來後,他第一時間聯絡了牛森,州牧得知他會同舒默一起回加州後,只說先回去,其他什麼都沒提。

所以,現在威爾只能靠從社交媒體上得到的訊息對最近的事情瞭解了個大概。

舒默問他什麼,他都只能抗壓。

“只是一個副局長?哼哼,有大統領的支援,他甚至可以調查所有人,不過.你能出來,說明他不會查自己人。”

舒默罵完,就閉上了眼睛。

老登要休息了。

汗流浹背的威爾坐在一旁,百爪撓心似得,想睡卻睡不著。

他是加州幫核心家族的成員,但他的大哥卻選擇拋開了南希的命令,獨走到連舒默親自出馬勸說的地步。

未來,會走向何方呢?——“舒默來了,可能是來調停的。”

德古拉家主對舒默的行程有所猜測。

“有種家庭矛盾鬧大後,請老爺爺過來做和事佬的味道。”

成總也認同,不過他的比喻就太損了,逗笑了一旁的蜜兒。

“所以,南希是綠了她丈夫嗎,和舒默?”

這個笑話更幽默,三人都沒繃住,全笑了,連講笑話的蜜兒也笑了。

“不差舒默一個,你不知道,威爾前段時間還給南希送了一打黑人。”

成總爆了一個驚天大瓜,驚得沃爾夫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胡特查出來的,那些黑人還是進口的,來自於東非部落的高階貨,威爾那個狗東西是真有想法。”

經由成總補充,沃爾夫似乎得到了什麼靈感一般,他提醒道。

“那我們可以拿這個和南希談談啊。”

現在,加州象黨三巨頭裡,最想讓事情早點回到正軌的就是他了。

事態升級,成總就可以借外壓鉗制他。

他馬上就要和蒂芙尼結婚,拿到大統領的支援後,沃爾夫可以極大的提高其在加州象黨中的相對地位。

這時候,如果能有一段安穩的發展期,對沃爾夫而言,就再好不過。

成總混蛋就混蛋在,他的話沒幾句是真的。

之前,口口聲聲和沃爾夫說要安穩發育的是他,後來,天天暗中煽風點火把牛森、加塞蒂一起架起來烤的還是他。

沃爾夫都被拉扯麻了。

“好啊,你去談?”成總笑眯眯的應了下來。

沃爾夫被成總堵得說不出話。

他想噴成總惹的事兒,他卻要跟著承擔代價,這麼做不地道。

但想到成總設定的複雜的利益巢狀模型,沃爾夫最後還是選擇老實的閉上了嘴。

和蒂芙尼的聯姻——牛森兄弟——奈及利亞大案——加州象黨的整體利益。

沒有誰是無敵的,大家都在用力的活著。

“舒默這次動了,是不是說明,他們暗中正在尋找一種體面解決目前僵持局面的方案呢?”

成總搖了搖頭,但他不是否認蜜兒的猜測,而是對隊友見好就收的心態有些無奈。

忒彌爾還是比較樂觀,她居然試圖尋找一個“解決方案”——認為他人會主動打破僵持,某種意義上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潛意識投射。

“對南希,有很多比較成熟的研究了,我們這位議長女士,往往習慣於主動挑起爭端,但不善於把爭端擱置。

以往,她靠著激進的民權運動所賦予她的高道德大棒,在國會山上沒少欺負人。

可當她的道德大棒沒用的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失敗後放放狠話。

她的性格、立場、位置無一不決定了,其不可能主動表露妥協的意思。”

忒彌爾若有所思的點頭,因為南希確實是這樣的。

這類長期勇立潮頭的領袖型人物,從不缺時刻緊盯著的研究者,他們的決策習慣和立場、做事方法,已經被人研究的透透的了。

“好了,chan,蜜兒,送你們的這種補劑記得吃,抗衰老的效果非常顯著,我還有其他安排,就先走了。”

沃爾夫已經打定主意——婚禮順利搞定前,他要龜孫到底。

成大器想衝想搞事,讓他隨便折騰去!

“他給的這些藥連標籤都沒有.”

忒彌爾從桌子上的箱子中拿起一個玻璃瓶,看了又看,還是放了回去,而後向成總吐槽道。

“怎麼,你認為他要毒死我們?”

成總對沃爾夫還是有點信任的,他認為沃爾夫哪怕真的恨不得他去死,也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手段。

“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吃只是,為什麼我感覺到,你似乎還是很鎮定?”蜜兒看向成總。

“當然,舒默的努力不會對局勢造成根本上的改變,當事情漸漸發展到今天后,任何人想要單靠某種局外的力量干涉我們,都變得不可能了。”

勢能的聚合會形成趨勢,牛森已經下了重注,成總亦然,他倆在加州這盤賭局上,是大莊家。

“但如果這種與南希對峙的僵局持續下去,我們會被人打上喜歡找事的標籤,chan,留在舞臺上很重要,可以什麼樣的姿態留在舞臺上也同樣重要。”

成總點頭,語氣輕鬆的道。

“你說的非常對,所以,被迫在對抗中長期站在一線,是否可以看做一種堅強、無畏、可靠的形象與姿態呢?”

忒彌爾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了。

成總他,可能根本就沒打算和南希談!抓小放大,搞定牛森把要辦的事辦了,南希那邊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你又在騙沃爾夫,哈哈哈。”

“這怎麼能叫騙呢,我只是說南希不會妥協,又沒說我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