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薄家大宅卻燈火通明。

薄冰心急如焚,在書房外來回踱步。她手中的信箋已經被汗水浸溼,龔宇字裡行間的思念與擔憂,更讓她心亂如麻。

“小姐,老爺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待會兒再來吧。”柳婢女端著茶水,輕聲勸慰道。

薄冰搖搖頭,咬著嘴唇說道:“不行,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必須現在就見到爹爹!”

柳婢女還想再勸,卻被書房內傳來的一聲怒吼嚇得噤了聲。

“逆女!給我滾進來!”

薄冰深吸一口氣,推開厚重的木門,快步走了進去。

書房內,薄父面色鐵青,將一封信狠狠地拍在桌上,正是龔宇寫給薄冰的那封。

“你還有臉回來!你可知你做的好事!”薄父指著薄冰,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和龔家那小子的事,我早就警告過你,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薄冰跪倒在地,眼眶微紅,卻語氣堅定地說道:“爹,女兒知道您和龔家之間有些誤會,但我和宇哥哥是真心相愛的,請您成全我們!”

“成全?你讓我怎麼成全!”薄父氣得渾身發抖,“龔家與我薄家勢同水火,你與那小子在一起,只會讓薄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薄冰還想解釋,卻被薄父厲聲打斷,“住口!你懂什麼叫家族利益,什麼叫大局為重嗎?”

薄父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怒火,沉聲說道:“我告訴你,龔家那小子心機深沉,你和他在一起絕不會有好下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已為你選好了夫婿,三日後便會登門拜訪!”

“我不嫁!我……”

“來人!”薄父再次打斷了她的話,對著門外大喊一聲。柳婢女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老爺,有何吩咐?”

“給我把小姐送回房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爹……”

薄冰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柳婢女強行拉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被帶離書房…...“爹!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薄冰奮力掙扎著,卻被柳婢女死死拉住,動彈不得。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孃親走得早,我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為你操碎了心,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薄父痛心疾首地指著薄冰,眼中滿是失望,“你為了一個外人,就要違背家族,忤逆父親嗎?”

“我沒有!我只是……”薄冰還想辯解,卻被薄父無情地打斷。

“夠了!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嗎?”薄父疲憊地擺擺手,語氣中透著一絲絕望,“我意已決,你安心待在房間裡,哪也不許去!三日後,我會親自為你和趙公子舉辦訂婚宴!”

“爹!我不要嫁給趙公子,我心裡只有宇哥哥!”薄冰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卻無濟於事。

柳婢女眼見薄冰如此傷心欲絕,心中也不忍,卻也不敢違抗家主之命,只能硬著頭皮勸慰道:“小姐,您就別再惹老爺生氣了,先回房間休息吧。”

薄冰被柳婢女強行拉回了房間,房門被重重地關上,彷彿隔絕了世間一切希望。她無助地癱坐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薄父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明白女兒的心思,可是龔家與薄家積怨已久,水火不容,他身為一家之主,必須以家族利益為重。

為了斷絕薄冰與龔宇的來往,薄父下令收回了她所有的修煉資源,包括丹藥、靈石、甚至是修煉功法,並禁止任何人與她私下接觸,將她徹底軟禁在薄家大宅之中。

薄冰就這樣被困在金絲籠中,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與心愛之人聯絡的權利。她只能望著窗外的天空,思念著遠方的龔宇,期盼著奇蹟的出現……

“小姐,您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多少吃一點吧。”柳婢女端著食盤,心疼地看著消瘦憔悴的薄冰。

“拿走,我不想吃。”薄冰無力地搖搖頭,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柳婢女放下食盤,試探性地問道:“小姐,您……您是在想龔公子嗎?”

薄冰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她苦笑著搖搖頭,喃喃道:“他……他應該已經忘了我了吧……”

柳婢女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冰兒,你在裡面嗎?”

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薄冰耳邊炸響,她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看向房門,眼中迸發出希冀的光芒。是宇哥哥!真的是他嗎?

“小姐,您……”柳婢女話還沒說完,便被薄冰一把推開。她踉蹌了幾步,手中的食盤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薄冰顧不得理會這些,她不顧一切地衝到門前,用力地拍打著房門,聲嘶力竭地喊道:“宇哥哥,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門外的聲音似乎頓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焦急,“冰兒,你別怕,我來救你出去!”

薄冰心中燃起熊熊希望,她用力地拍打著房門,想要衝出去,可是這扇門彷彿銅牆鐵壁般,無論她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宇哥哥,你在外面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薄冰將耳朵貼在門上,焦急地問道。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夾雜著龔宇的怒吼聲和薄家護衛的呵斥聲,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冰兒,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接你出去的!你等我!”龔宇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帶著堅定和承諾,卻也透著一絲無奈和無力。

薄冰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知道,龔宇為了她,一定費盡了心思,甚至不惜與薄家對抗。可是,他真的能夠突破家族的阻礙,帶她離開嗎?

“小姐,您別喊了,龔公子已經離開了。”柳婢女收拾好地上的殘局,低聲說道,“老爺說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您的房間半步。”

薄冰無力地滑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知道,柳婢女說的是事實。龔宇的出現,只是給她帶來了一絲希望,卻也讓她更加絕望。

她就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遠去,卻無能為力。家族的阻礙,就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他們生生隔開。

“小姐,您別這樣,老爺也是為了您好。”柳婢女看著薄冰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也不忍,卻只能低聲勸慰道,“您就安心待在房間裡,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薄冰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淚。她知道,自已不能就這樣放棄,她要為自已的幸福爭取一次。

她要……“柳姨,幫我拿紙筆來……”

柳婢女看著薄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良好的訓練讓她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取來紙筆,輕輕地放在桌上。

薄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已顫抖的手,蘸了蘸墨,開始在紙上寫字。她知道,龔宇在龔家也面臨著巨大的壓力,他需要她的支援,也需要知道她的心意。

“宇哥哥,我知道你也一定在為我們的事情而苦惱。你不要擔心我,我很好,我會照顧好自已。我也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克服困難,永遠在一起……”

薄冰寫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寫得格外認真,彷彿要把所有的思念和愛意都傾注其中。她不知道這封信能不能送到龔宇手中,但她必須試一試。

寫完信,薄冰小心地將信紙摺好,放入信封,然後從手腕上取下一隻玉鐲,遞給柳婢女。

“柳姨,這隻鐲子是我孃親留給我的,是件寶貝。麻煩你幫我把它送到城西的珍寶閣,找一位叫王掌櫃的,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柳婢女看著薄冰,又看了看手中的玉鐲,欲言又止。她知道,小姐這是要給龔公子傳信,可是老爺那邊……

“柳姨,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請你相信我,也請你幫我這一次。”薄冰握住柳婢女的手,眼中充滿了懇求,“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柳婢女看著薄冰真摯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玉鐲收了起來。

“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把事情辦妥。”

柳婢女轉身離去,房間裡只剩下薄冰一人。她走到窗前,望著天邊那輪即將落山的夕陽,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期待。

“宇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她低聲呢喃,語氣堅定。

與此同時,龔家大宅深處,龔宇正一臉陰沉地坐在書房裡,聽著手下的彙報。

“少爺,我們的人已經查探過了,薄家那邊防守嚴密,根本無法靠近小姐的房間。而且……”手下說到這裡,語氣有些猶豫。

“而且什麼?說!”龔宇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而且,我們發現薄家家主似乎已經開始懷疑您和小姐的關係,最近對您的行蹤格外注意。”手下硬著頭皮說道。

龔宇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早就知道,兩大家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他們的愛情註定不會一帆風順。但他沒有想到,阻礙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龔宇不甘心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手下搖了搖頭,正要說話,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