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見太后

到了長樂宮，幾人就分開了，楚予棠帶著薛月月去尋華陽公主，而楚銘哲被方冀帶走了。

楚老夫人帶著夏初黎去了太后的的永壽宮。

剛踏進永壽宮，夏初黎就皺了皺眉，房間裡燃了很濃郁的薰香，這香可以說有些嗆人。

容嬤嬤上前將兩人請了進去，楚老夫人詢問道：

“姑母如今一天能醒多久？”

“最多也就三個時辰吧。”

“膳食呢？”

容嬤嬤嘆氣：“一日不如一日，只能吃些流食了。”

“那周太醫怎麼說？”

“熬著吧，熬到多久算多久。”

楚老夫人神色悲涼，心裡的酸楚不斷冒了出來。

以前她未出閣在府中受了委屈後，常常喜歡往皇宮裡跑，就是仗著姑母對她的喜歡。

姑母當初還極力撮合她，想讓她嫁給皇上，可當初已經有了正宮的皇后。

她一向高傲又怎可委身做妾，況且，她和皇上一同長大，如兄妹，又怎可能做夫妻。

後來她嫁了人，有了君臣禮儀，雖然姑母依舊對她喜愛，但她卻不能如以前那般隨意進宮了。

楚老夫人又追問道：“皇上和皇后常來嗎？”

容嬤嬤嘆氣搖了搖頭，她是皇后的陪嫁，算是看著楚老夫人長大的，所以回話也沒那麼多拘束，有什麼說什麼。

“皇上日理萬機，皇后娘娘又要處理後宮事務，半月能來一次就不錯了。”

“皇子公主呢？”

容嬤嬤搖了搖頭：“老佛爺說她不想見他們了，怕嚇壞他們…”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床邊，楚老夫人看到面色蠟黃、形容枯槁、瘦的只剩皮包骨頭的太后，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姑母，錦嫿來看您了！”

“姑母…”

迷迷糊糊中，太后睜開了眼睛，她像是看到了楚老夫人，又像是沒看到。

她用盡全力想將手抬起來，卻動彈不得，楚老夫人明白，握住太后的手放在了她的臉上，重複道：

“姑母，錦嫿來看您了…”

“好…好…”

太后長噓著氣：“擎兒快娶親了吧？他啊都長成大小夥了，成日裡只顧打打殺殺怎麼能行。”

“建安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楚老夫人眼淚愈發的止不住，趴在太后身上哭了起來。

夏初黎看著眼前這一幕，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上前安慰著楚老夫人，可此情此景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能做的只有無聲的陪伴。

容嬤嬤嘆氣著開口解釋：“老佛爺最近總愛說胡話，她的記憶似乎只停在了五六年前，近幾年的她都忘記了。”

“錦嫿…錦嫿來了…”

“我有些日子沒見擎兒那孩子了，他怎麼也不來看我啊，是不是又被他爹帶上戰場了…”

“都說了，戰場上刀劍無眼，擎兒還是個孩子啊，你們怎麼一點都不疼他…”

太后還在喃喃自語著。

“姑母，擎兒忙等他回來了，我領他來見你。”

楚老夫人說著拉過夏初黎的手放在了太后的手中，擠出一抹難堪的笑容道：

“姑母，擎兒成親了，我帶擎兒夫人來見你，這個兒媳啊我很滿意，您也給參謀參謀。”

夏初黎趕忙開口：“太后老佛爺，我是夏初黎，是煜擎的夫人，我和婆母來看您了，給您問安。”

“誰？擎兒的夫人？擎兒都成親了？”

太后轉頭向夏初黎看來，可似乎是看不見，她執起頭又靠近了些。

夏初黎主動湊了過去，只見太后擺了擺手，推開她後有氣無力的開口：

“別…別湊這麼近，我這樣子會嚇壞了你，他們啊都不敢開看我…”

夏初黎將她的手放在了臉頰上，笑著解釋：“太后老佛爺，我不害怕，您看不清可以摸一摸，這樣就知曉我的面容了。”

“好好…”

太后點了點頭，欣慰的笑道：“是個有福氣的，配我們擎兒剛剛好。”

“容嬤嬤，去…去…”

太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容嬤嬤已經將太后珍藏的一個錦盒拿了過來，放在她手邊。

太后將錦盒開啟後遞給了夏初黎，笑著開口：“看看喜不喜歡？”

夏初黎感激的點了點頭：“喜歡，只要是太后老佛爺送的，我都喜歡。”

錦盒裡放著一整套上好的羊脂白玉面首和一個手鐲，各個都是無價之寶。

太后欣慰的笑了笑：“擎兒夫人，這個啊是哀家送你們的成婚禮物，擎兒這孩子要強，從小受了不少苦，你要心疼他，要包容他…”

“要相親相愛，相互扶持，哀家啊沒多少時日了，看不到你們子嗣成群了…”

夏初黎搖了搖頭，哽咽道：“太后老佛爺，您保重好身體是一定能看到的。”

太后笑了笑，眼裡茫然一片：“哀家啊，最近總能想到先帝，你們說他怎麼能這麼無情呢？走了二十年也不記得來看哀家…”

“他是不是將哀家給忘了…”

“姑母，先帝心裡肯定是記掛您的，他想讓您好好活著。”

楚老夫人安慰道，隨後看向夏初黎低聲詢問：

“我兒，老佛爺這病還能醫嗎？”

夏初黎搖了搖頭，肺癌晚期了，放在現代都沒得治更何況是在古代。

“婆母，可以適當的用藥緩解疼痛。”

容嬤嬤贊同的點了點頭：“周太醫也是這樣說的，隔一兩日他就會送藥過來，是起點作用的。”

“容嬤嬤，您老多費心了。”

楚老夫人說著握住了容嬤嬤的手，分外感激。

“夫人，這是老奴應該的，老奴八歲就跟著夫人了，這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在老奴心裡，老佛爺不僅是主子，更是老奴唯一的親人。”

“老佛爺活老奴就活，老佛爺要是去了，老奴下了陰曹地府也會陪著她，不讓她孤單害怕。”

容嬤嬤說的很平淡，就如今日吃了什麼一樣，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楚老夫人瞬間又紅了眼眶：“謝謝…”

隨後她看向夏初黎開口：“我兒，你先讓劉嬤嬤帶著去緋煙宮吧，我在這裡待一會兒，晚些了過去。”

夏初黎點了點頭，正欲和太后打聲招呼，楚老夫人搖了搖頭，示意不用，隨後她從永壽宮退了出來。

在劉嬤嬤的指引下去往緋煙宮，緋煙宮正是華陽公主居住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