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夜安,你竟然敢做出今天這些事情,誰給你的膽子?”
池夜安面色不變,一字一句的說:“想做,就做了。”
池昂耀被這挑釁的話氣的臉色通紅。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你叔叔對你多好,你竟然為了別人,當眾打自已的堂妹。甚至,還對半折了老宅的吃穿用度。”
他手指向角落裡兢兢業業站著的鄧清,道:“你真是教了一個吃裡扒外的好兒子。”
鄧清頭垂的很低,她沒有臉面見場上的任何一個人,也沒臉面見自已九泉之下的丈夫。
好在,池夜安並不指望她。
他冷笑:“說到這裡,我倒想問叔叔,平日裡到底是怎麼教育池婉的,讓她在外面胡作非為、隻手遮天。”
池昊被問的老臉一紅,但也硬著回答。
“我們是把婉婉教的嬌氣了一點,那又怎麼了,都是一家人,互相幫襯一下怎麼了?”
他老婆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還有你斷了婉婉的生活費,以後讓別人怎麼看她?”
她懷裡的池婉一直都在抽泣的哭著,難得抬頭。
看向池夜安的目光也充滿了狠毒與怨氣。
“夜安哥哥,就算是我做錯了,你要罰我我也認了。但你怎麼能扣了老宅的費用的。”
“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要用最好的東西,他們才能生活的舒服一點。你也太不懂事了吧。”
池昂耀看到這麼多人站出來,語氣更加硬氣了。
“你馬上和婉婉道個歉,把她停掉的卡恢復了。還有,老宅的錢也一分不能少,自家公司賺了這麼多了,自家人用用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池夜安把玩著手裡的手串。
好不愜意。
鄧清終於站了出來。
她走到池夜安面前,低聲哀求。
“小安,算媽媽求你了,答應吧,不要和爺爺他們反著來。”
池夜安冷眼看著她,“媽,我真的一直不懂為什麼?明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記憶裡的媽媽是善解人意、溫柔和氣的,什麼時候,她做的事情,做為兒子的自已一點都看不懂。
鄧清眼中含淚,千言萬語,最後,組成了一句話:“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池夜安盤手串的手一頓,一下子笑出了聲音。
“我就知道又會是這樣。”
鄧清聽到這話,全身忍不住的發抖。
充滿歉意的看著池夜安。
“對不起,是媽媽拖累了你。”
對面的池昂耀忍不住了。
“你在磨蹭什麼呢?快點的,很晚了,耽誤我睡覺了。”
池夜安站了起來,抓住鄧清的手。
“我不會後悔我的選擇。剩餘的半數錢,完全可以讓你們在老宅裡富足的生活著。“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場中央的池夜安。
往常搬出了池老爺子和鄧清,最終池夜安都會咬牙答應下來。
怎麼這次就不可以了?
鄧清小聲在池夜安耳邊說:“小安,不要。”
池婉在一旁邊哭邊瘋狂的想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最後,她突然想到了白天和池夜安吃飯的喻之。
她站了起來,衝池夜安喊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和你吃飯的那個女的?”
池夜安皺眉,她的話讓他覺得十分不爽。
池昊好奇的問:“誰?”
“就是,今天在餐廳看到了和夜安哥哥吃飯的人是一個很年輕的女生,她罵了我,我就罵了回去。”
“如果是因為這樣,我說了我可以去和那個女的道歉,夜安哥哥為什麼要遷怒於全家呢?”
還停掉了她的所有卡,這讓她以後在小姐妹面前怎麼抬得起頭嘛。
池夜安聲音低沉,壓迫力十足。
“池婉,你的錯,為什麼非要拉別人下水呢?”
最後,他站直了身體。
看了一圈所有人。
“好了 ,就這樣吧。沒什麼事情不要找我,我沒你們這麼閒。”
隨後,就拉著鄧清走出了老宅。
一系列操作,讓鄧清都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坐上池夜安的車了。
“等等,小安,你幹什麼呢?”
池夜安鎖好門窗,開始發動車子。
“當然是帶你離開。”
鄧清一聽,轉身就要開啟車門。
但車門已經被鎖了。
她只能控訴。
“小安,我不能走,你把車門開啟。”
池夜安看著她的眼睛,不再是從前祈求的眼神。
“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待在老宅,被那些人呼來喝去。但我不想再讓你待在那裡了。”
鄧清神情慌亂,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我讓你停車,馬上停下,快停下啊。”
說著,就要上手去把方向盤。
池夜安死死的握著方向盤,語氣冰冷。
“除非你想我們都死在這裡。”
偏頭盯著她的眼睛:“那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鄧清被這犀利的眼神嚇了一跳。
手也跟著放了下來。
紅燈間隙。
他給吳特助打了一個電話。
“讓人把東椒公館收拾一下,我馬上過去。”
隨後,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
鄧清默默地流著眼淚,情緒上,比剛剛要安定許多。
快要到的時候,鄧清突然開口問他。
“小安,你是不是特別恨媽媽?覺得媽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池夜安扯了扯嘴角,冷靜極了,
“沒有,至於稱不稱職,從來不是我說了算,你說了才算。”
他從來都沒有恨過,只是不理解。
為什麼爸爸一離開,溫柔善解人意的媽媽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甚至不再關心自已的一切。
有時候他也會想,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導致媽媽不再喜歡自已。
可是有的時候,他又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媽媽是愛他的。
這不是第一次他要帶媽媽離開。
但這是唯一一次,就算是他死,他也必須要帶著媽媽離開。
再不這麼做,他有預感,媽媽一定不會被老宅裡的那些人善待的。
上樓前,他說:“爸爸從前一向捨不得你受苦,你這樣,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鄧清已經沒哭了,只是神情呆滯。
聽到池夜安的話,呆呆的看向他。
隨後,嘴角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已被弄亂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