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完全程的幾人對陳夫人的遭遇均是一陣唏噓。

“對了,胡小兄弟,你辭了店小二的工作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徐寶秋漫不經心地問道,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硬氣的店小二,不由得刮目相看一番。

“鎮子上只要肯幹活就餓不死,張哥家五天後娶親,我到時候當短工幫忙去,然後去南橋大街那塊兒繼續幹船伕。”

胡二狗揉了揉鼻子,絲毫不把店小二的工作放在眼裡,“倒是你們,下次別住周扒皮那家客棧了,對面那家賊好。”

徐寶秋三人笑了笑,揮手與其告別。

深夜,萬籟俱寂,月色如皎,清冷的月光將一整條長街都照亮。街道的角落偶爾傳來一兩聲野貓爭奪地盤尖細的貓叫,格外滲人。三個黑漆漆的身影此刻靜悄悄地扒在一戶人家的牆頭。

“徐兄,你先翻。”

皇甫羽生碰了碰旁邊趴著的徐寶秋,這關婆神家的圍牆建的格外高,防禦性這麼強,指不定下面有機關暗器什麼的。

“不不不,羽生你先來。”徐寶秋也不傻,自然也能想到這一層。

就在兩人還在假意推脫時,紀凌寒已經先一步翻了下去,穩穩落地後確認沒有機關,才轉頭招呼他們下去。

“還是我師弟可靠,瞧你那慫樣。”

徐寶秋跳下去後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嘲笑道。

“咱倆半斤八兩。”皇甫羽生毫不留情地回懟道。

就在他們還欲拉扯幾句的時候,紀凌寒轉身捂住了他們的嘴,眉頭微皺。

“噓,別吵了,前面的屋子好像有點怪。”

只見那前廳掛滿了桃木枝,門窗皆貼滿了上次燈會所見的驅邪符,甚至用各種各樣的鈴鐺串聯起來,圍著屋子掛了一圈。

風一吹,鈴鐺嘩嘩作響,有些沒貼穩的符也被掛了下來,其中一張好巧不巧地吹到了皇甫羽生的臉上,驚得人差點跳起來。

“徐兄,要,要不不咱還是白天來吧,這鬼地方太滲人了。”

皇甫羽生搓了搓胳膊,總感覺這地方陰森森的,光是站這兒就不舒服。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

不過遺憾的是,除了屋外那些怪異的裝飾,屋內倒是與正常房屋無異,三人查詢半天也沒能發現暗室之類的地方。

“這怎麼查?”擦了第五遍花瓶底部的皇甫羽生髮出靈魂拷問。

“別摸了徐兄,那書架上滿共三本書,早就一頁頁翻幾遍了。”

徐寶秋尷尬的放下書,現在除了關婆神的臥房能查的都查了。

無功而返後三人決定另闢蹊徑。

“嗨呀,張哥那兒還缺著人呢,你們又不要工錢,張哥說了,幫完忙儘管來吃席。”

胡二狗拍著胸脯跟面前三人保證道,正好張哥結婚那邊缺人。

時間很快拉到張家張燈結綵的日子,張風身著喜服,憨厚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迎接著一個又一個客人進來。

“張哥,恭喜恭喜啊,娶了新娘子也要和咱兄弟幾個喝酒啊。”

張風聽後哈哈大笑,連聲保證,“一定,一定,你們先坐,等下嬌嬌就來了。”

徐寶秋剛給一桌客人搬完凳子,轉頭看向寫門口端坐著寫禮金的紀凌寒,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們早上過來的時候,正巧碰見穿著喜服的張風,與大大婚的喜悅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正一臉著急逮人就問會不會寫字。

經瞭解才得知,幫他記禮金的先生鬧了一宿肚子,現在著實爬不起來,眼瞅著過來的客人越來越多,也是著急了才這麼問。

就在此刻,徐寶秋一臉壞笑地在皇甫羽生震驚的目光把紀凌寒往前一推,笑眯眯道,“他會。”

皇甫羽生反應過來徐寶秋想幹什麼後也在努力憋笑。

紀凌寒回頭望向徐寶秋,一臉怪異的表情,不知道他要搞什麼。

雖然他們三個都會寫字,但徐寶秋就是想看看紀凌寒當禮金先生的樣子。

忙了一會兒後,門口的鑼鼓聲漸近,張風緊張地理了理衣襟,和一眾人到門口迎接,徐寶秋三人也不例外,站在門邊也在觀望著。

花轎穩穩落地,新娘子在新郎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站定後,眾人才看清,這新娘子胡嬌嬌竟然比張風還高上一截。

新娘子出花轎時扶著張風胳膊時往下壓了一下,張風一個沒留意險些一個踉蹌摔到地上。

“嚯,這新娘子身板看著比張哥還結實,定是生養的一把好手,瞧那手,一看就是個能幹活的。”

“確實,不過這姑娘走起路來生風,以後張哥不會變成妻管嚴吧。”

“嘿,你還真別說,鎮子上那劉瞎子娶了個彪悍的婆娘後再也不敢出來賭了。”

眾人在鑼鼓鞭炮聲下玩笑議論著,

張風聽著周圍人的打趣,臉色有些紅,輕咳一聲後大聲道:“各位來賓,吉時已到,落座落座吧!!”

在司儀的主持下,一對新人拜天地、拜高堂。到了夫妻對拜環節時,不知是不是因為胡嬌嬌比張風高的原因,兩人面對面鞠躬時,畫面看起來有些詼諧,有人甚至笑出了聲,張風氣惱地瞪了過去。

禮成之後,便是宴席時間。徐寶秋與皇甫羽生坐一桌無聊地喝著酒。

紀凌寒因為幫了大忙,被張風感激地拉到了主桌落座,言語之間不斷感謝著他的幫忙,順帶誇他的字寫得遒勁有力。

紀凌寒一邊道謝一邊推酒,眼神不斷往徐寶秋那桌飄去。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紀凌寒找了個藉口離席,走到徐寶秋身邊。

“我有些醉了,出去醒醒酒。”說完,便不顧徐寶秋的反應,自顧自地向外走去。

夜晚的風格外涼爽,吹得人頭腦也清醒了些,他今晚確實喝了不少酒,尤其是見新人拜堂時心中多了些莫名情緒。

“怎麼出來了?”徐寶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紀凌寒回頭看了他一眼,“裡面太吵了。”

“呵呵……總不可能是見人家張風結婚你羨慕了吧。”徐寶秋笑著打趣道。

現在想來,張風也才年二十,凡人結婚都早,而紀凌寒現在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想抱香香軟軟的小娘子也正常。

紀凌寒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正當徐寶秋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耳邊傳來一道如風般輕的聲音。

“是啊,羨慕了。”

這下徐寶秋倒不知如何接話了,徐寶秋拍了拍紀凌寒的肩膀,安慰道:“以後你也會有的。”

紀凌寒長得又不差,找物件不是輕輕鬆鬆,指不定多少姑娘衝他這張臉還想倒貼呢。

紀凌寒苦澀地笑了笑,他也希望如此,兩人一時間沉默無語,只有風聲在耳邊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