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來的一路上,確實感覺有些奇怪,每家每戶都陸陸續續地把門窗封死,就連剛剛在南橋大街上的姑娘也叮囑他們早些回去。
“掌櫃的,今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嗎?”徐寶秋摸了摸阿軒的毛茸茸的腦袋,看著他扒拉著隨身攜帶的布口袋裡的一堆玩具。
老闆深知鎮上居民這怪異的行為終究是要解釋的,深深嘆了一口氣後,緩緩道。
“也就最近一二十年吧,每逢月初,月半,這兩天,不知為何小鎮居民夜裡總是睡得特別沉,就有東西趁機出來作祟,咬死不少家禽,天亮時小鎮又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就是啊,上個月中我家雞沒關緊,跑出去一隻,第二天一早就躺在院子裡了,那雞脖子簡直就像什麼爪子撕開的,看著可駭人。”一旁的店小二一邊封窗一邊抱怨道。
“掌櫃的,這邊窗也封完了,我也得回去了,怕我家婆娘封不緊。”
“辛苦了,早些回去吧。”掌櫃的點點頭,轉而又看向他們,“幾位公子夜裡也早些歇息吧,雖然我們拿那東西沒辦法,但這麼多年也沒害過人,也不用特別害怕。”
徐寶秋朝他點點頭,轉身帶著紀凌寒他們上了樓,三人默契地圍坐在桌邊,誰都沒有提休息,白天有關婆神,傍晚有花燈,夜裡又封窗,他們的好奇心著實壓不下去,打算夜裡悄摸地一探究竟。
夜越來越深,整個鎮子安靜得可怕,只有他們的房內燈火通明,徐寶秋無聊地轉著已經空了的茶杯,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聽起來外面什麼動靜都沒有。
瞧著紀凌寒二人也是一臉倦色,不禁暗暗感嘆掌櫃的摳門,連茶都不真,壓根不提神。
徐寶秋站起身,悄悄走到窗邊,拆掉封好的木板,向下探頭仔細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徐寶秋正觀察著,忽然看見一道黑影從客棧門口一閃而過,他心中一驚,連忙轉身招呼紀凌寒和皇甫羽生過來看,可回頭才發現紀凌寒二人不知道何時竟然趴在了桌子上睡著了。
徐寶秋連忙回到桌子旁,推了推他們的肩膀,“喂,醒醒啊,說好了都不睡,我眼睛就離開你們那麼一會兒你們就偷偷睡了。”
可連推幾下兩人都沒有反應,徐寶秋終於意識到了有些不對,急急忙忙地翻出了顧青雲在他們啟程前給他們塞的瓶瓶罐罐。
但聽著紀凌寒兩人平穩的呼吸聲,他一時半會兒也拿不準往兩人的嘴裡塞什麼藥。
餘光一瞥,一個淡綠色的瓶子上貼著“醒神丹”三個大字,正靜靜地站在桌面上。
“醒神,也算······醒吧。”徐寶秋嘟嘟囔囔地開啟瓶子,死馬當活馬醫似的往兩人的嘴裡都塞了一顆。
正疑惑是不是塞錯藥了,紀凌寒率先捂著額頭坐了起來。
剛剛不知道怎麼的,他明明在看著徐寶秋去關窗戶的背影,,下一秒頓覺一陣頭暈目眩,本欲喊皇甫羽生,卻發現他早一步已經趴在了桌子上,還沒喊出聲音,身體就先一步軟了下去。
徐寶秋伸手摸上紀凌寒的脈搏,細細探查一番倒也沒有發現問題。
正疑惑著,皇甫羽生哎呦一聲雙手撐著桌子也坐了起來,甩了甩頭,企圖清醒一下。
“怎麼感覺誰給了我一棍子,頭怎麼這麼暈。”
“我也不知道啊。”徐寶秋撓撓頭,把手中的綠瓶子遞過去,“喏,剛給你們吃的就是這個。”
紀凌寒接過瓶子,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確是醒神丹沒錯。
“難不成這藥是假的?”皇甫羽生湊上前。
“有沒有一種可能,”紀凌寒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這醒神丹,對不同體質的人用量不一樣。”
說罷又倒出一顆給皇甫羽生,這孩子平時看起來就呆呆的,說不定一顆還真不行。
“吃。”
皇甫羽生確實還頭暈著,也沒在乎徐寶秋的打趣,接了藥就吞,微微的藥苦味在嘴裡散開,頭也漸漸不暈了。
“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他確實得吃兩顆
“不管怎樣,人沒事就好。”徐寶秋長舒一口氣,隨後又猛地一拍腦門。
“你們兩個打岔的,趕緊來看外面。”
三人靠在開啟的窗戶邊,側著身子,偷偷地觀察著街上好幾個黑影,仔細一看,更像是一團團黑氣。
這幾團黑氣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飄來飄去,遇見門窗都被封住了房屋的倒也沒有想辦法進去,就這麼在街上徘徊。
徐寶秋皺起了眉,這些東西看起來不像人族的東西,也不像他們魔族的產物,不破壞物品,只閒逛,倒叫人拿不準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快看,那兒。”
皇甫羽生用胳膊碰了碰紀凌寒示意他往下看,商鋪拐角赫然拴著一條小黃狗,此時正被嚇得夾著尾巴瑟瑟發抖,一旁的黑氣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紛紛朝這裡靠攏,其中一團竟緩慢地伸出兩根孩童手臂一樣粗的分支朝著小黃狗慢慢伸去。
“嗚嗚嗚汪”
小狗被嚇得哼哼唧唧直往牆邊縮,就在黑氣即將觸碰到身體的時候,束縛著小黃狗的鐵鏈啪的一聲斷裂。
徐寶秋抱著懷裡打顫的小狗,安慰似的摸了摸狗頭,滿街黑團不斷朝他匯聚,徐寶秋轉頭看向跟過來的紀凌寒二人,輕聲道,“這些黑氣不是魔氣,是鬼氣,由一個個怨靈產生,喜歡活物的氣息。”
他剛剛試過了,在他把手伸向小黃狗時,黑氣很明顯朝著他的方向轉彎了,與其說是活物,更恰當來說是更喜歡活人。
而另一邊的紀凌寒二人也沒想到徐寶秋會突然翻窗去救小黃狗,愣了一下後也跟著翻了出來。
眼看鬼氣越靠越近,皇甫羽生倒吸一口涼氣,啪的在三人一狗的身上拍了張符。
“噓,別出聲。”
皇甫羽生壓低聲音,輕聲道,還順手握住了徐寶秋懷裡的狗嘴。
符咒貼上的瞬間,朝他們匯聚的鬼氣像是瞬間迷失了方向不斷與他們擦肩而過。
“皇甫兄,你怎麼知道符咒對它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