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桑梧洺if線·現代篇14

之後的一段時間，謝妄言還是繼續打工，偶爾會在打工地點附近，遇見好像任務NPC一樣的桑梧洺。

見謝妄言發現自已，也只是點點頭，並不說話。

興許是擔心自已的存在打擾到謝妄言打工，桑梧洺總是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些時候是在咖啡店裡處理工作，有些時候則是在路邊用耳機打電話，彷彿他也不在乎謝妄言會不會注意到他，與他說話。

等謝妄言結束了打工之後，桑梧洺便會利落關上電腦，來到他身邊。

他打工的地方都距離學校不遠，桑梧洺並不是經常開車，大部分時間兩個人都是這麼走回去。

走路難免要聊些什麼，也就是這樣，謝妄言也知道了金川烏沒有敘述下的另一面——

比如在他的父母去世之後，是怎麼被桑梧洺養大的。

“那會兒你多大？”謝妄言好奇。

桑梧洺看了眼對方，因為天氣冷，謝妄言的半張臉都在圍巾裡，說話的時候甕聲甕氣的，“忘了。”他想了想又道。

謝妄言才不相信。

他發現桑梧洺的記性很好，幾乎看過一遍的東西都能記下個7、8成，這樣的事情不可能忘記。

“那會兒金川烏很小。”桑梧洺想了想又道，“和小豬一樣。”

“……”謝妄言沉默了一秒，“我還以為你會說和小猴子一樣。”

桑梧洺看著謝妄言，“其實我並不是一開始就帶著金川烏。”

那會兒他還要上課，自然不可能把金川烏帶到課堂上……只能麻煩鄰居的老太太，所幸那老太太也知道他沒說出口的不容易，幫了他許多。

直到後面他大學畢業，從每天又要上課又要打工又要完成自已事業的繁忙中暫時解脫了一部分，才算是真正靠自已養起了金川烏，當然也沒少感謝隔壁的老太太，直到前幾年老太太被自已的兒女接到了別的地方團聚。

老太太是個熱心腸，等桑梧洺的事業走上正軌，金川烏長大後，又開始關心起桑梧洺的戀愛狀況。

那會兒桑梧洺30歲，面對老太太的詢問也只是道，“暫時沒這個想法。”

老太太一臉不贊成，她是看著這倆長大的，當然她也沒什麼壞心，只是覺得桑梧洺或許需要一個人陪著他。

桑梧洺都是禮貌回絕，最後老太太語重心長道——

“你要是喜歡男孩子，我這兒也有人脈。”

桑梧洺差點把湯嗆出來，穿著校服的金川烏哈哈大笑，最後還是桑梧洺無奈道，“……我對這些，確實不感興趣。”

明白了桑梧洺是真的不感興趣之後，老太太這才沒了這個打算。

他挑著撿著一些，說給了謝妄言聽——

謝妄言的腦袋裡倒是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畫面，比如上大學時候的桑梧洺是怎麼奔波在學業、生活和事業之中，又或者更長大一些的桑梧洺是什麼樣。

他看著自已身旁的桑梧洺。

顯然，對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人。

“其實我之前……也是這兒畢業的。”桑梧洺最後道。

謝妄言立即驚訝地看著他。

桑梧洺失笑，“這麼驚訝。”他看了眼這附近，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指著外夜市道，“那兒之前有一家雞排店。”

“最開始我在那兒炸了半年雞排。”

謝妄言確實記得那附近有家雞排店，靠著老式古早味奶茶和雞排生意絡繹不絕，重要的是價格便宜。

老闆娘是個很和藹的阿姨，在發現謝妄言在門口小心翼翼詢問是否需要人打工的時候，立即招呼他進來說話。

謝妄言那會兒剛剛上大學，身上確實沒錢，下個月的生活費都不知道在哪兒，所以剛剛放下行李，就想著能不能找點活兒幹。

家教之類的他也準備試試，但還是決定先找一份能立即拿到錢的打工。

老闆娘和他聊好了打工的時間，然後才道，“好多年前，也有一個像你這麼好看的男孩，來我這兒打過工。”

那會兒謝妄言還以為老闆只是單純誇一下自已，卻沒想到這位前輩極有可能是桑梧洺。

桑梧洺聽了也感覺驚訝，“……沒想到老闆娘還記得我。”

興許是被這些勾起了回憶，倆人便乾脆往那雞排店的方向走去。

此時是下午，還不到生意最好的時間，老闆娘看見了倆人，先認出了謝妄言，笑著打了招呼之後，才有些不敢確定地看著一旁的桑梧洺。

她仔細辨認了半天，才道——

“……小桑？”

小桑，聽到這個稱呼，謝妄言在心底暗笑了一聲。

桑梧洺臉上的笑容多了點真誠，“是我，好久不見老闆娘。”

“你們認識？”老闆娘道。

她人向來熱情，不等他倆說些什麼，乾脆直接裝了兩杯招牌的香芋奶茶和雞排，說送給他們吃。

謝妄言想要給錢，老闆娘立即佯裝生氣，謝妄言這才連著說了好多聲謝謝之後，接過了手中的奶茶和雞排，又分給了桑梧洺一份。

“……你那外甥是不是也挺大的？”老闆娘還記得桑梧洺有個外甥。

她記得桑梧洺除了對方長得好看，就是年紀輕輕，就要帶著姐姐的孩子一起生活。

“是我室友！”謝妄言立即道。

“那可真是緣分。”老闆娘驚訝。

這會兒又有新的外賣單到了，老闆娘收拾收拾就要去幹活，謝妄言與桑梧洺又和老闆娘寒暄了幾句之後……桑梧洺拿出手機就對著二維碼掃了，然後轉了一筆錢過去。

不等老闆娘說，他就拉著謝妄言往外跑。

老闆娘知道跑不過他們，乾脆扯著嗓子道，“都給了錢了！那下次再過來多吃幾次雞排！”

謝妄言被桑梧洺拉著，然後他笑著揮揮手，“我下次帶我室友一起來！”

……

等離開了夜市，兩個人手上還拿著奶茶和雞排。

“去我車上吃？”桑梧洺問。

“你還開車了？”謝妄言看著他和自已走了這麼久，還以為他沒開車呢。

桑梧洺點點頭。

於是倆人便乾脆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等到了之後，坐到了副駕駛，桑梧洺終於道——

“你想看看我當年在這兒打工時候的照片嗎？”

“……你在這兒打工還拍了照片。”

桑梧洺轉開視線，“還有別的……我高中和大學畢業時候的照片。”

“都放在家裡。”

“感興趣的話，我帶你去看看相簿。”

謝妄言喝了一口奶茶，“桑叔叔。”

“好老套的搭訕套路啊。”

桑梧洺撐著方向盤，他沒看謝妄言，但謝妄言還是發現桑梧洺的耳朵紅了——

似乎是覺得尷尬。

“抱歉。”桑梧洺轉頭看向他，表情難得有些狼狽，“我第一次想談戀愛……沒有任何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