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

秋無雙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家古董店的櫃檯後，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枚古銅錢。

這枚銅錢是她今天早上從一堆收來的破爛裡翻出來的，說是破爛，其實已經是她店裡最“新鮮”的玩意兒了。

自從她爺爺去世，這家祖傳的“奇珍閣”古董店就徹底變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小無雙，又在發呆呢？我說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男朋友了，整天守著這些破銅爛鐵有什麼意思？”

說話的是隔壁花店的老闆娘，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就是說話有點不中聽。

秋無雙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李姐說笑了，您店裡的花嬌豔欲滴，我這店裡的東西可是會扎手的。”

李老闆娘掩嘴一笑：“你這丫頭，嘴巴還是這麼厲害。不過說真的，我認識個小夥子，一表人才，家裡條件也不錯，要不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免了吧，您還是留著自已欣賞吧。”

秋無雙不耐煩地揮揮手，要不是看在她每個月給自已貢獻不少房租的份上，她早就下逐客令了。

李老闆娘見她油鹽不進，也覺得無趣，便扭著水蛇腰回店裡去了。

秋無雙嘆了口氣，繼續擺弄著手裡的銅錢。

這枚銅錢通體翠綠，顯然是年代久遠之物，但奇怪的是，上面並沒有刻著任何文字或圖案，光滑得像一面鏡子。

她把銅錢對著陽光照了照，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從銅錢上反射出來，直射她的眼睛。

秋無雙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耳邊卻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腦海中炸裂開來。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呆了。

原本古色古香的店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涼的景象。

斷壁殘垣，屍橫遍野，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讓人作嘔。

“這……這是哪裡？”

秋無雙驚恐地環顧四周，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將軍！將軍！您怎麼樣了？”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秋無雙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盔甲的年輕男子倒在血泊中，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他的盔甲破爛不堪，上面沾滿了鮮血，顯然是受了重傷。

“將軍，您堅持住啊！援軍馬上就到了！”

另一個士兵跪在他身邊，哭喊著。

“沒……沒用的……”

年輕男子艱難地搖了搖頭:“我們被包圍了……突不出去……”

“將軍……”士兵泣不成聲。

年輕男子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無濟於事。

他無力地垂下手，目光落在了秋無雙身上。

“你……你是誰？”

他聲音嘶啞地問道。

秋無雙這才意識到，自已正站在戰場的中央，周圍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而那些穿著盔甲計程車兵們，正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已。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是哪裡來的細作？！”

一個士兵厲聲喝問道，手中的長矛直指她的喉嚨。

“我不是細作！我只是……”

秋無雙慌亂地解釋，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已的來歷。

“把她抓起來！”另一個士兵喊道。

“慢著！”

年輕男子突然開口，阻止了士兵們的行動。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秋無雙，彷彿要將她看穿:“你……你身上有股奇怪的氣息……”

“氣息？”秋無雙愣了一下。

“沒錯，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

年輕男子說著，緩緩地伸出手。

秋無雙本能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已的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年輕男子的手，輕輕地觸碰到了她的臉頰。

一瞬間，秋無雙感覺一股電流從他的指尖傳來，迅速傳遍她的全身，讓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果然……”

年輕男子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你……是從哪裡來的？”

“我……”

秋無雙剛想開口，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秋無雙只感覺腦袋嗡嗡作響，等她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已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床邊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草藥味，燻得她直犯惡心。

“醒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嚇了秋無雙一激靈。

她轉頭一看，只見之前在戰場上遇到的那個年輕將軍正坐在床邊，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

“你……你是誰？這是哪裡？”

秋無雙警惕地問道，下意識地往床角縮了縮。

“這裡是本將軍的營帳。”

男人勾唇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

“至於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命，現在是我的就夠了。”

秋無雙被他那侵略性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強作鎮定地問道：“你什麼意思？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

“你能做什麼？”

男人放下藥碗，一步步逼近，直到將她困在床角，“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的地盤上。”

秋無雙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壓迫得喘不過氣來，腦子飛速運轉，想著脫身之計。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秋無雙色厲內荏地喊道，希望自已的氣勢能嚇退他。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隻炸毛的小貓，可愛極了。”

他說著，伸手捏了捏秋無雙的臉頰，語氣輕佻：“放心，本將軍對你這種乾巴巴的小丫頭沒興趣，等你什麼時候變得像花店那個老闆娘一樣豐滿了，再來跟我談條件吧。”

說完，他像是丟垃圾一樣，將秋無雙一把推開，起身走出了營帳。

秋無雙被他這番羞辱的話語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

她環顧四周，發現這個營帳簡陋至極，除了她躺著的這張床，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連個窗戶都沒有。

她掀開被子，發現自已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一套粗布麻衣，雖然乾淨，但穿在她身上卻顯得格外滑稽。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秋無雙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恨不得把那個把她弄到這裡來的將軍拖出來暴打一頓。

就在這時，營帳的門簾被人掀開，一個士兵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套衣服和一盆熱水。

“秋姑娘，這是將軍命人為你準備的衣服和熱水，請您沐浴更衣。”

士兵恭敬地說道。

秋無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士兵見狀，也不敢多言，放下東西就退了出去。

秋無雙看著眼前的衣服和熱水，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洗個澡再說。

她走到屏風後面，脫下身上的粗布麻衣，將自已浸泡在熱水中。

熱水沖刷著她的肌膚，也讓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呼……”

秋無雙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然而，這份寧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

“將軍！不好了！蠻夷又來攻城了！”

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衝進了營帳，連門簾都忘了放下。

“什麼？！”

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寒光。

他起身走到屏風前，沉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回將軍，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您下令了！”

士兵單膝跪地，語氣堅定。

“好！”

男人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秋無雙的聲音突然從屏風後面傳了出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男人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屏風，眉頭微蹙：“你還有什麼事？”

“我……我想知道。”

秋無雙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這場戰爭，你會贏嗎？”

男人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會知道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營帳，只留下秋無雙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滿了不安和疑惑……

秋無雙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著，彷彿要衝破她的肋骨。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營帳門口，留下一個冰冷的答案在空氣中迴盪。

“你會知道的。”

他會贏嗎？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她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異鄉人。

而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冷酷無情、傲慢自大的將軍，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該死！”

秋無雙低聲咒罵了一句，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她走到銅鏡前，鏡中的女子臉色蒼白，頭髮凌亂，哪裡還有半分現代都市麗人的風采？

“啪！”

秋無雙氣惱地拍了一下桌子，發出一聲巨響。

“怎麼了？誰惹我們秋大小姐生氣了？”

一個輕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秋無雙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滾進來！”

她沒好氣地吼道。

男人隨即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那個唯唯諾諾計程車兵。

他走到秋無雙面前，低頭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喲，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秋無雙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男人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已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明天我要帶兵出征，你乖乖待在營帳裡，哪也不許去，等我回來。”

“出征？你要去攻打蠻夷？”

秋無雙猛地站起身，驚訝地問道。

“怎麼？怕了？”

男人挑眉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誰怕了？”

秋無雙嘴硬地反駁道：“我只是好奇，你哪來的自信能打贏這場仗？”

“就憑我手上的這把劍，就憑我身後的這群兄弟！”

男人說著，猛地站起身，走到秋無雙面前，一把抓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還有，就憑你，我的女人！”

“你胡說什麼？！”

秋無雙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用力地掙扎著，卻被他死死地禁錮在懷裡。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你忘了那天晚上你是怎麼在我身下……”

“閉嘴！”

秋無雙羞憤欲絕，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男人吃痛地悶哼一聲，鬆開了手。

秋無雙趁機退後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怒目而視：“你無恥！”

男人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和佔有慾：“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成為我的女人！”

“你做夢！”

秋無雙憤怒地轉身，跑出了營帳。

她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才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該死！她怎麼會落到這個瘋子的手裡？

秋無雙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上，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不知道自已該怎麼辦，不知道自已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遠處傳來，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秋無雙抬起頭，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座高臺上，一個白衣男子正背對著她吹奏著一支竹笛。

笛聲清越悠揚，如泣如訴，彷彿在訴說著什麼古老的故事，又彷彿在傾訴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悲傷。

秋無雙的心，莫名地被這笛聲觸動了。

她緩緩地站起身，朝著高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