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琴聲未落，淚眼中的父親已老

腐朽的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林曉雨推開琴房的門，撲面而來的是厚重的灰塵和潮溼的黴味。月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斜斜地灑在那架老舊的鋼琴上，彷彿時光凝固在某個遙遠的夜晚。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琴鍵，一串破碎的音符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還記得這首曲子嗎？\"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

林曉雨猛地轉身，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的陰影中。月光下，那人的白髮比記憶中多了許多，眼角的皺紋也更深了，但那雙溫暖的眼睛依然如故。

\"爸爸...\"她的聲音哽咽了。

\"對不起，\"林峰緩步走來，\"讓你經歷了這麼多。\"

父女相對無言，只有窗外的風聲在低低嗚咽。

\"為什麼要假裝死亡？\"良久，林曉雨才問出這個壓在心底的問題。

林峰走到鋼琴前，輕輕按下一個琴鍵：\"還記得你四歲那年，在這裡第一次見到徐玉芬嗎？\"

\"我...\"林曉雨皺眉，\"我不記得了。\"

\"那天她來找我，說要告訴我一個驚天的秘密，\"林峰的聲音很輕，\"關於蘇家和沈家共同掩蓋的一樁命案。而這個秘密...\"

他的話還沒說完，琴房的燈突然亮了。

\"真是感人的重逢啊。\"蘇老爺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身後跟著蘇以臣和幾個保鏢。

林峰的表情瞬間變得警惕：\"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很簡單，\"蘇老爺子冷笑，\"因為二十年前，我就在這裡。\"

林曉雨突然想起什麼：\"那天在車裡的第四個人...\"

\"是我，\"蘇老爺子承認，\"我親眼看著徐玉芬死去，就像我親眼看著另一個人死去一樣。\"

\"另一個人？\"

\"你的親生母親，\"蘇老爺子看向林峰，\"告訴她吧，告訴她真正的真相。\"

林峰的臉色變得慘白。

就在這時，琴房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面開啟，沈墨帶著人迅速包圍了整個房間。

\"不用說了，\"沈墨冷笑，\"我來告訴她。曉雨，你知道為什麼你會姓林嗎？因為你根本不是林峰的女兒，你是...\"

\"住口！\"林峰突然暴怒，\"你沒有資格說這些！\"

\"為什麼沒資格？\"沈墨的笑容更冷了，\"因為真相太過殘酷？因為你不敢告訴她，她其實是...\"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突然劃破夜空。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開槍的人，赫然是一直沉默的蘇以臣。

\"對不起，爺爺，\"蘇以臣的槍口指著蘇老爺子，\"有些事情，是時候結束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蘇老爺子的聲音發抖。

\"我當然知道，\"蘇以臣說，\"就像我知道二十年前那個晚上，你為什麼要殺死我的母親一樣。\"

這個真相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什麼？\"林曉雨不敢相信，\"徐玉芬是...\"

\"是我的母親，\"蘇以臣說，\"而你，曉雨，你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琴房裡一片死寂。

\"不，\"沈墨突然大笑，\"你們都被騙了。事情遠比這個複雜。告訴他們吧，蘇老爺子，告訴他們當年那個實驗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實驗室？\"林峰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你是說...\"

\"對，\"蘇老爺子閉上眼睛，\"就是'天使計劃'。\"

就在這時，琴房的地板突然發出一聲輕響。所有人低頭看去，發現林峰腳下的木板似乎鬆動了。

\"別動！\"蘇老爺子突然喊道，但已經太遲了。

林峰用力一踩，整塊地板突然塌陷。在一片混亂中，一個金屬箱子從地板下滑了出來。

\"找到了！\"沈墨衝上前。

但更快的是一直藏在暗處的陸昊天，他一個箭步上前，搶過箱子就往窗外扔去。

\"不！\"蘇老爺子厲聲大喊。

但箱子已經落入了樓下的人手中。藉著月光，林曉雨看清了接箱子的人——是趙菲菲和她的母親秦姨。

\"快追！\"沈墨對手下吼道。

就在所有人都往外衝的混亂中，林峰突然拉住林曉雨的手：\"還記得小時候我教你的密道嗎？\"

林曉雨點點頭，跟著父親快速移開鋼琴，露出下面的一個暗門。

\"等等！\"蘇以臣喊道。

林峰迴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真的在乎曉雨，就幫我們拖住他們。\"

蘇以臣舉著槍，看著父女倆消失在暗門後，突然對準了身後追來的保鏢。

\"對不起，爺爺，\"他說，\"這一次，我選擇站在正確的一邊。\"

暗道裡，林曉雨跟著父親快速前行。

\"爸，到底什麼是'天使計劃'？\"她氣喘吁吁地問。

\"是一個瘋狂的基因實驗，\"林峰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沉重，\"二十年前，蘇沈兩家聯手進行的秘密人體實驗。而你和蘇以臣...\"

他的話還沒說完，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

父女倆停下腳步，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暗道的另一端。當那人走進微弱的光線中時，林曉雨忍不住驚撥出聲：

\"媽媽？\"

站在那裡的，赫然是一個和照片上的徐玉芬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而在她的手中，正拿著那個裝滿秘密的金屬箱子。

\"好久不見，\"徐玉芬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的女兒。\"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追兵已經發現了暗道。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徐玉芬笑容背後的那一滴眼淚，和她手腕上若隱若現的數字編號：A-0721。

林曉雨突然明白了什麼，但這個真相，比她想象的任何可能都要可怕。

因為站在她面前的，也許根本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天使計劃\"的另一個產物。

而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