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夏蟲不可語冰

太上長老的怒火，宛若怒濤，連綿不絕。

他那破虛境的氣息全面爆發，竟然是讓四周空間震動，彷彿隨時都會破碎一般。

“小子，老夫給你面子，你不要？”

秦古不屑一笑。

“你所謂給本尊面子，便是要本尊跪地求饒，給上你需要的賠償？”

“你所謂的面子，便是靠著這區區破虛境實力，想要震懾、威脅本尊？”

他渾身散開滔天神光，一抬手，直接打碎空間。

“老匹夫，可敢一戰！”

破虛境的標誌，便是可短暫破碎空間，在淺層虛空之中進行戰鬥。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一舉一動真要爆發，便是可將這大陸空間都給打穿。

所以一般來說，破虛境都是進入虛空之中戰鬥。

當然，他們只是能破開淺層的虛空。

而秦古此前，卻是直接一巴掌撕裂虛空，在重重禁制之下，橫渡虛空離開太古禁地。

這其中的差距，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真要說，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兩人頓時一步跨入虛空之中。

太上長老眯起眼睛，他沒想到秦古竟然膽敢主動邀請他到虛空一戰。

“小子，老夫看走眼了，你竟然真的是破虛境修士？”

秦古淡淡道：“你看走眼的東西多了去了。”

“本尊，遠非你這井底之蛙能知曉的存在。”

他可是混沌尊王。

可當初前往王家，說出混沌尊王境界，四周卻是無一人知曉這個名字？

他細細想來。

也對，這片大陸，最多不過破虛境，向上才有些許仙境強者。

而他的境界，卻是要跨越仙境，跨越神境，屹立於混沌境之巔的尊王境界。

所以，他也懶得解釋自已的境界了。

太上長老嗤笑一聲。

“想當年，本座遨遊九重天，見過仙境大能，見過無盡海域未知，跨過大恐怖，大詭異，你也配說本座是井底之蛙！”

秦古倒是無法反駁。

他去過鎮妖域，度過千年時光，可這千年時間，也都是在鎮妖域之中。

但是他的眼界，同樣不差。

那無數上古大妖，太古大妖閒暇時候為他講述的，便是常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光景。

“無盡海域？不過是未達到鯤鵬之境，扶搖直上九萬里，那無盡海域的盡頭，在天上！”

“大恐怖？不過九玄天之下，上古幽冥大凶，可橫跨九玄天，立於生死之間，所謂的大恐怖，大詭異，也不過是鬼修罷了。”

秦古大手一揮，霸氣縱橫，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感覺！

太上長老短暫沉默之後，轟然爆發出一聲大笑，那模樣，就好似是聽見了這輩子最好聽的笑話一般。

“你這誇口小兒，倒是會臆想。”

這不搞笑呢嘛？

無盡海域的盡頭竟然是在天上？要不要聽聽自已在說什麼？

海域在地上，天上是天上，這能同日而語？

“海域盡頭？既是無盡海域，便是寬闊無窮無盡！”

“鬼修，既已身死道消，何來鬼修？”

太上長老拍著大腿，整個人都幾乎笑到人仰馬翻。

秦古斜瞥一眼，淡淡道：“可不曾聽聞歸墟？”

“天下之海，盡數匯聚于歸墟，其天不是天，其地不是地。”

“那蒼莽天穹，是無盡的海域，那遼闊大地，滴水不沾，歸墟之下，無盡海水未曾落地，便是全數匯入蒼莽天穹……”

他還在說，那是上古鯤鵬告訴他的事情。

是鯤鵬瞬息之間扶搖直上九萬里，卻仍舊是飛行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才到達的地方。

可是下一刻，那太上長老的笑聲，再度打斷了他的話。

秦古頓了頓，長出一口氣。

“也是，本尊幹嘛和你說這些？”

“你之壽元，不過短短萬年，於你來說，鯤鵬一天的路，便是你一輩子都無法走完的路。”

就像是夏蟲不可語冰，井底之蛙不知井口之外的天穹遼闊無邊。

就如同和蜉蝣去說，這天下時光，不止是隻有一天。

有意思嗎？

沒有意思。

鯤鵬瞬息九萬里，一個區區破虛境修士，飛儘自已萬年壽元，也不過就是鯤鵬一天的路程。

跟他說無盡海域的盡頭？

他聽得懂嗎？

根本不懂！

秦古搖搖頭，“笑夠了？”

太上長老依舊在笑，“本座，不曾笑夠，即便是今日斬殺你，明年今日，本座也要去你墳頭上笑給你看。”

“你說身死道消也還能化為鬼修，那本座笑你，你這一介鬼修，也能看的見吧？”

秦古無奈嘆息一聲。

“來吧，不過一戰。”

太上長老冷哼，這會兒倒是停下了笑容。

“小子，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秦古直接擺擺手，“本尊不需要。”

“既然你不出手，本尊來。”

他掐出劍訣，並指如劍一劍落下。

轟！

劍氣浩蕩，虛空震動。

太上長老瞪大了眼睛，只覺得這一劍竟然是避無可避。

他一個縱身便是十萬米開外，再回首，卻發現這劍氣依舊是如同附骨之蛆，緊隨其後。

“呔！”

他驀然感覺到驚恐萬分，竟然是下意識咬破舌尖，吐出一大口鮮血，直逼這一道劍氣而去。

精血化為利箭，和劍氣撞擊在一起。

砰！

虛空再次劇烈震動起來。

那劍氣卻是依舊去勢不減，一劍落下。

噗嗤！

鮮血飛濺，這太上長老一條胳膊飛了起來，在虛空風暴之中湮滅成飛灰。

太上長老吃痛，倒飛而出，“你你你……”

秦古一步跨出，同樣是十萬米開外，追擊而來。

“老匹夫，現在還說要給本尊面子嗎？”

他一邊追擊，一邊無奈搖頭。

“本尊修為退步那麼多？即便是一個小小破虛境也能承受本尊一劍了？”

這可真的是令人唏噓不已。

他此前出手，一招一式，不過只是最為簡單的出手罷了。

而這一劍，卻是蘊含了他些許能激發的劍意，卻仍舊是擊殺不了這個破虛境修士？

太上長老更是驚恐萬分。

“一劍秒殺破虛境？”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如何能說出如此狂妄的話語？”

秦古一個閃身，便是攔住了太上長老的去路，他冷漠的眼神，不帶絲毫的情緒。

“那你記住了，本尊秦古，混沌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