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欠債還錢 天經地義（中）

這時，安文眼見著場上眾人如此指責夏碩，心裡也有些發慌。

他湊到夏碩耳邊，小心翼翼地說道：“少東家，他們說的似乎有道理，咱們確實不能一點兒情面都不顧啊！萬一真把這些人都得罪了，往後咱們在這錢塘城的生意恐怕不好開展。”

夏碩心裡暗暗罵道，這些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如今都快被這些欠款給逼得走投無路，快活不下去了，還顧那門子情面！

但他面上仍保持著鎮定，深吸一口氣說道：“各位叔伯，大家都說沒有錢，我也沒有非讓大家立刻就把錢給還上。只是讓大家立個字據，表明還款的意向，再拿個抵押物，好讓我回去對家裡有個交代。畢竟，我夏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呀！我夏碩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各位都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前輩，應該能理解我的難處。我並非有意為難大家，只是這賬目不清不楚，我也沒法向家中長輩交代。還望各位叔伯多多體諒！”

眾人聽了夏碩這番話，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無人再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一位看著年長些的老人站了出來，他雙手發抖，說道：“夏少爺，話雖如此，可咱們這些年也沒少照顧你家生意。如今你這般逼迫，實在是讓人心寒吶。”

夏碩微微側過頭，壓低聲音問安文：“這老頭兒是誰？”

“楊伯！”安文趕緊回答，聲音同樣很輕。

夏碩皺了皺眉頭，追問道：“全名呢？”

“楊臭蛋！”

安文說完，趕忙用手捂住嘴，似乎怕自已的回答會被那人聽到。

夏碩忍不住冷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輕聲道：“還真是個奇葩的名字，都說賴名好養活，看來在他身上還真應了這句話。”

夏碩冷冷地回道：“楊伯伯，您剛才說這些年來照顧我家生意，那我倒要說道說道了。我看賬本上您欠的賬可是排在第三位呢！您都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要養活七個小妾，也難怪，那周老闆的胭脂水粉店的生意想必因為您這需求，賺的風生水起吧？”

楊臭蛋暗罵，我才三十五，居然叫我伯伯，真是無理！

這時，又有人說道：“夏碩，你莫要逼人太甚！”

安文也逐漸明白了夏碩，不等他問，已經湊到耳邊。

“剛才說話的，就是你說的胭脂水粉店的周老闆！”

夏碩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卻毫無溫度，他緩緩說道：“周老闆，您的胭脂水粉店如今可是生意興隆啊！據我所知，每天的流水怎麼著也能有七千兩銀子吧！可您看看，欠我家的那三萬多兩銀子，都拖了這麼久了，到底啥時候還呀？”

周老闆先是仰頭冷笑一聲，隨後滿臉不屑地說道：“還？哼！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眾人一聽，紛紛跟著大聲附和起來，齊聲喊道：“對，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那聲音此起彼伏，震得整個酒樓都嗡嗡作響，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夏碩面無表情地冷眼看著周老闆，眼神中透著寒意，緩緩說道：“周老闆，春香閣的頭牌小翠身段不錯吧，聽說她迷著您，一個月光包銀就要您一萬兩！這出手可真是闊綽啊！”

周老闆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啞口無言。

他的心裡滿是疑惑，暗自思忖：我家正室都不知道這事，這敗家子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他在暗中調查我？

“有包小翠的錢，沒錢還我家啊？”

夏碩緊緊盯著周老闆，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質問。他的聲音在酒樓裡迴盪，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老闆愣了片刻，隨即耍起賴皮，脖子一梗，大聲說道：“我有錢，就是不還！你能把我怎麼樣？”

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眾人見周老闆如此態度，再次紛紛迎合，七嘴八舌地叫嚷起來。

“對，就是不還！”

“你這小子能拿我們怎麼辦？”

“我們也有難處，還不了！”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夏碩看著這群囂張的人，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喝道：“你們這群無賴！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夏武，給老子我封了門口！”

原本喧鬧的酒樓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周老闆見狀，心中一慌，聲音顫抖地問：“夏碩，你究竟要做什麼？”

“嘿嘿！老子我本來是懷著誠意，想給你們以禮相待，大家和和氣氣地把事情解決。可你們呢？不知好歹，欺人太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夏碩怒目圓睜，大聲說道。

“你到底要幹什麼？”楊臭蛋臉色發白，哆嗦著雙手問道。

“幹什麼？不還錢，今天你們都別想給老子我踏出這個門一步！”

堵在門口的夏武，手中突然亮出了一把鋼刀！

“你不怕，當官的抓你嗎？”楊臭蛋哆嗦著手問。

夏碩神色黯然，緩緩說道：“大家都知道我是敗家子，我敗光了夏家的產業，如今還欠著別人一屁股的債。你們若是不還我錢，我拿什麼去還別人？這對我來說，跟死沒什麼區別。”

頓了頓，夏碩咬了咬牙，接著又說：“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不如臨死拉個墊背的。我夏碩今天把話撂在這兒，我一個換你們十五個，怎麼算都值！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他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彷彿一隻被逼入絕境的猛獸。

夏碩目光凌厲地掃過在場眾人，此時，他發現其中一人悄悄地走到窗邊張望，似乎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夏碩冷笑一聲，指著那人說道：“你在那兒瞅啥呢？這是二樓，你儘管跳下去，摔不成瘸子，你就去報官。我倒要看看，就現在這局勢。都是冷兵器的時代，你覺得他們能不能及時趕過來救得了你？你以為跑得了和尚就跑得了廟？今天誰也別想逃，咱們這事兒必須有個了斷！”

那人被夏碩這麼一吼，身子一顫，原本已經抬起準備跨出窗戶的腿又收了回來，臉色煞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夏碩繼續說道：“各位，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們也別妄想能躲過去。今天要麼還錢，要麼咱們就一起玉石俱焚。我夏碩說到做到，絕不手軟！”

他雙手握拳，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

酒樓裡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和猶豫。他們知道，今天這個局面，是無法輕易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