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老來了!”

“楊老好,恭祝楊老千秋,”

一群吃瓜群眾看到楊寶慶到來,連忙朝著他開始拱手行禮祝賀,

早就躲在屏風後面看半天的楊寶慶對這群牆頭草完全沒什麼興趣,只是隨意笑笑揮了揮手便算打過招呼,一路笑著走到李富貴等人的桌前。

見楊寶慶到來,趙德柱等人紛紛起身行禮,

對於趙德柱等一行富商,楊寶慶的臉上不再是像敷衍其他人似得敷衍他們,一一笑著打過招呼顯得十分客套,

應付完了趙德柱等人,楊寶慶笑著向李富貴拱手道:“想不到老夫剛來就碰到這麼有趣的事,希望李大人不要責怪老夫擅作主張想當一回裁判啊哈哈。”

“哈哈哈哈,怎麼會呢楊老,您老人家來給我們當裁判,我們兄弟倆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富貴還沒說話,一旁想拍楊寶慶馬屁的司馬建貴搶先表示沒問題,

見他這麼急著賣弄,李富貴嘆氣一聲向楊寶慶拱手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就麻煩楊老來當個見證人了。”

“誒~不麻煩不麻煩的,正好老夫整天待在這院子裡沒有事情做正感到每天煩悶的慌呢,正好給你們當個裁判解解悶。”

楊寶慶說著哈哈一笑,抬手撫摸了一把自已的白鬍子後目光看了眼已經被李富貴動過的飯桌,眯著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冷意,

宴席之上主人公未到場便動筷子不管是在哪裡都是對人的一種不尊敬,

尤其是今天還是楊寶慶的六十大壽,李富貴的行為被這麼多人看在眼中,無疑是當面打他楊寶慶的臉。

楊寶慶也不愧是曾經能幹到二品龍虎將軍的人,心思之深沉哪怕是距離他不到七十公分的李富貴都沒察覺到此刻的他有任何異常流露出來,

在沒有徹底查清李富貴的真實身份時,哪怕是親兒子被李富貴一腳踹的到現在還沒下床,楊寶慶依舊是一副賢明大方的長者模樣,陪著李富貴談笑風生,半句未提香肉商行有他股份的事情,

楊寶慶不提,李富貴自然更不會將到嘴的肥肉吐出來,

很快在酒盅換盞的互相推搡中,這場原以為是鴻門宴的生日宴席也在李富貴晃悠著身子走出楊家山莊後結束。

楊寶慶目送著李富貴離去的背影,墨龔帶著被安排伺候李富貴休息的侍女走到他的身旁,

“侯爺,屬下仔細詢問過了,這個李縣令很狡猾,只說自已從一個很遠的地方過來,帶著任務來建設原中縣城,”

“至於是什麼任務沒有打聽出來,反倒他在過程中一直旁敲側擊打聽侯爺你的資訊,看樣子他好像對侯爺你並不熟悉。”

“哦?”

楊寶慶聞言點了下頭表示自已知道了,

看著李富貴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楊寶慶暗自嘀咕道:“從很遠的地方過來,帶著任務建設原中縣,在那種時候都沒忘記打聽我的事情......”

“以此來看的話,這小子不太簡單啊,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朝廷,甚至是皇上親自安排過來的......”

楊家山莊大門外,被灌了不少酒的李富貴蹲在馬路牙子上一副醉酒嘔吐的模樣,

宴席之上跟李富貴相識之人本就不多,除了一個張潤髮外還都是交惡之人,自然沒有人會多管閒事過來跟現在的李富貴搭腔,

已經算是徹底站在李富貴這一陣營的張潤髮猶豫了一下,嘆氣一聲走過來伸手慢慢拍打了李富貴幾下後背關切道:“大人您沒事吧?要不要在下找人給你打點水來洗漱一下?”

“不用,”李富貴搖了搖頭,頭也沒回的蹲在地上擺手道:“我沒事的張老闆,只是第一次喝古酒有點喝不習慣。”

“額?古酒?”聽到古酒一詞的張潤髮愣了一下,隨即想到李富貴說的古酒可能是指年份太長的酒,便哦了一聲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再次拍打了李富貴幾下後背,憋了一肚子話的張潤髮左右張望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詢問道:“李大人啊,今晚宴席前你說要跟司馬建貴比賣鹽那句話不是認真的吧?”

“怎麼?”李富貴聞言一臉玩味的回頭看向張潤髮道:“張老闆莫不是以為本官也是喝多了酒在說胡話吧?”

被看穿小心思的張潤髮尷尬的笑了笑,他還真害怕李富貴是喝醉了酒胡亂說話,

看著張潤髮的表情,李富貴輕笑一聲扶著身前的柳樹站起身,目光直視著不遠處的一顆冬青花壇說道:“張老闆請放心吧,本官說這句話之前雖然是喝了不少酒,可這句話絕對不是酒後胡言。”

“這次的水災雖然是導致咱們原中縣百姓流離失所民怨四起的起因,可說到底這背後也有你們四家糧行趁機暴漲糧食價格才導致的如今局面。”

“只要市面上的糧食價格一日不下降,那光靠本縣令人買的這點糧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所以大人您才......”張潤髮驚訝的看著李富貴,

“沒錯,”李富貴十分坦然的點了下頭道:“殺鎮關東查封他的糧店原本就是想給你們三家殺雞儆猴,讓你們自已乖乖找我服個軟合力把災情平息掉,”

“可結果除了你之外,趙德柱搖擺不定當牆頭草,王三炮更是找了個靠山當面跟我作對,導致趙德柱也站在了他們那一面。”

“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官只能想個辦法端了他們的鍋,讓他們以後連湯都喝不上。”

“可,可是這......”見事情果真如自已所想,張潤髮面色糾結著想要說些什麼,

李富貴回頭看了張潤髮一眼道:“你是想說本官拿香肉商行找司馬建貴打賭賣鹽根本就是以卵擊石給人送福利是吧?”

見張潤髮誠實的點頭,李富貴輕哼一聲略有深意的說道:“放心吧,既然本官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敢打這個賭,我就一定有能勝過他們的辦法,”

“至於是什麼辦法現在只能先對你暫時保密,人多眼雜隔牆有耳,你也不想自已突然出現什麼意外吧?”

張潤髮聞言身體一震,立刻回頭看向還沒走遠的司馬建貴等人的馬車,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冷汗。

見張潤髮意識到了這點,李富貴嘴角輕輕浮動,抬手拍了拍張潤髮的後背說道:“走吧,趁著現在他們還沒懷疑你,趕緊上車先回家去吧。”

已經後怕的張潤髮聞言立刻猶如小雞吃米般用力點頭,連離別招呼都沒打,直接快步向著自已的馬車跑去,

見他這個樣子,李富貴呵呵笑著搖了搖頭,

待得所有人的馬車都走遠後,剛剛還一臉笑意的李富貴緩慢抬起頭瞥了眼不遠處的一株冬青花壇沉聲道:“人都走光了,你們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