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譁,

一陣微風吹過,吹動著寫有香肉商行四個大字的幾張白紙,使得所有人都看清了上面蓋著的經營權幾個大字,

不管是在哪一個朝代,商戶的經營都不是隨便找間臨街的房子想開就能開店的。

古代生產力低下,也註定了一些敏感的東西需要特殊的經營權才能去做,

像柴米油鹽這種跟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東西,那都會由朝廷極力管控的,

尤其是米麵鹽油,這種東西基本都需要地方縣衙開具經營權後商販才能進行販賣,不然就是投機倒把等著坐牢的大罪。

也因此這些經營權對商戶來說都是無比珍貴,整個原中縣也不過只有四家糧行擁有經營權罷了。

可以說誰拿到了米麵鹽油的經營權,誰就等於拿到進入富商的通行證,

此刻城東香肉商行的店契跟經營權就這麼直白的擺放在他們面前,這可比扔出萬兩銀子更有吸引力啊。

就連躲在屏風後面偷看的馬老虎三人在看到店契執照的時候都忍不住呼吸微微停頓了一下,可想而知這東西對別人的吸引力該會有多麼誇張吧。

原中縣十大富豪,四個都是米行老闆就可見一斑,

不懂生意的包胖子幾人光顧著盤算鎮關東家裡的銀子跟珠寶值多少錢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幾張他們沒看在眼裡的白紙,才是鎮關東家中最值錢的寶貝。

知道這東西珍貴程度的王三炮司馬建貴直接笑不出聲了,

他們沒想到李富貴的賭注居然這麼大,這可無疑是要一個富豪的身家性命啊。

在桌上的幾人無疑都是原中縣的富豪,沒有人比他們更懂李富貴拿出來的這幾張紙的價值,所有人紛紛看向被將軍的司馬建貴,想看看他如何應對這將軍的一擊。

“怎麼?”看著說不出話來的司馬建貴,李富貴冷笑一聲譏諷道:“司馬堂主這是不敢賭了嗎?”

“如果你們嫌賭注太大不敢賭的話,那咱們換個賭注也行,輸的人自罰三杯好了。”

噗~

聽到自罰三杯這句話,躲在屏風後面的楊寶慶直接笑噴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這小子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哦?”墨龔詫異的看著大笑的楊寶慶詢問道:“侯爺您看出來這個李縣令打的什麼主意了嗎?”

“嗯,”楊寶慶點了下頭道:“這小子啊,可真是滑溜,”

“他其實知道自已一開始就沒有贏的機會,還非拉著司馬建貴去賭對方最擅長的賣鹽,”

“看似是傻到了極點,卻在最後時刻的賭注上扔出一個對方根本接受不了的賭注。”

“接受不了?”不瞭解商業的墨龔皺了皺眉頭詢問道:“這不是明擺著對司馬建貴他們有利的賭局嗎?為啥他們會接受不了這個賭注呢?”

“呵呵,”楊寶慶抱著胳膊得意的瞥了墨龔一眼道:“試問誰家打賭,是拼著賭上全部身家性命去賭的?”

“尤其是他們這些已經無比富裕的富商們來說,為了一口氣而賭上全部身家性命,除非是腦子有病了才會做這種事。”

“用經營權當賭注,這個賭約對他們這些富商來說是全部身家,可對他這個縣令來說,經營權這東西就不值一得了。”

“想不到這個李縣令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機,能在全場這麼多人的嘲笑下做出這麼漂亮的絕地反擊,這小子將來是個人物。”

在楊老虎訴說李富貴的計謀時,現場富商桌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這個關鍵,一個個全都看著司馬建貴等著他的選擇。

剛剛還不停嘲笑李富貴的司馬建貴二人此刻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答應李富貴,對方輸贏都沒關係,自已就只能贏不能輸,不然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可要不答應,自罰三杯那叫什麼鬼賭注啊,

他一個朝廷命官,怎麼能說出自罰三杯這種話,自罰三杯什麼時候也能成為一種懲罰了嗎???

這一刻全場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司馬建貴二人的身上,

尤其是作為打賭人的司馬建貴,也享受了一把萬眾矚目的感覺,被一兩百雙炙熱的視線直看的他臉疼。

無恥,太無恥了,

司馬建貴在心中不斷咒罵著李富貴的無恥行為,恨不得爬上去狠狠的在他那張無恥的小白臉上咬上一口,他活了37年了都從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不甘就此被李富貴牽著鼻子走的司馬建貴握緊拳頭,咬著後槽牙瞪著李富貴一字一句道:“李大人莫不是在開玩笑吧,僅憑一家香肉商行,怎麼可能跟我家的全城鹽鋪相比。”

等著結果的眾人聞言全都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人家司馬建貴說的沒錯,光是一家城東的香肉米行,怎麼可能跟人家全城鹽行相比。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李富貴是在強人所難以小博大時,坐在司馬建貴對面的李富貴直接笑了,

“那個,我想司馬堂主你誤會了,本官可從來沒有說過要拿這香肉商行的經營權去賭你的銷鹽權,”

“你說什麼?”想了半天才找到反擊理由的司馬建貴被李富貴一句話給整懵了,整個人直接愣在了那裡。

見他如此,李富貴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輕聲道:“我想司馬堂主你們好像誤會了些什麼,”

“本官一開始說的是讓你們拿出能跟這份糧食經營權以及幾家商鋪對等的東西,我幾時說過要你拿出銷鹽權了?”

“總不能你幫你兄弟出個氣,我就要你拿出全部身家出來,我李某何時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啊。”

李富貴說著還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只看得血壓上升的人忍不住想揍給他一頓。

很明顯司馬建貴就是那個血壓飆升的人,

但司馬建貴轉念又一想,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目光直直的看向身邊的王三炮,

對呀,我是替他出氣的,怎麼成我賭全部身家了?要賭也是賭他的啊,

而且他也是賣糧食的,正好跟這個狗官拿出來的賭注價值相差不多,

我要是用他的城北商行去賭,那不管輸贏對我都沒有啥損失啊。

贏了我白得一個糧行,輸了也是輸他的經營權,感情不管輸贏我都無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