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沉默了良久,緩緩開口“她本就是該死之人,是皇兄仁慈才留她至今,臣弟無話可說!”細聽甚至能聽出端王的聲音有些顫抖。沈沐秋嘆了口氣,太妃與父王來說終究是不一樣的。
坐在上位上的皇帝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略帶著訓斥的語氣說道“瑞兒,你以為朕是來責問你的嗎?”咋一聽皇帝喊他的乳名,端王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多少年沒有人這般喊過他的,上次是什麼時候,好像是那年雨夜,他在雨裡質問他的母親,為什麼總是要傷害他,傷害他最重要的人,他的母親痛心疾首的說“瑞兒,你不懂,但你總會明白的!”他是不懂,至今都不懂,她到底想要什麼。
見端王愣在那,沈沐秋接過話來開口“皇叔,太妃是受了歹人的脅迫,他們要取秋兒性命,太妃為了保護秋兒才……”皇帝聽到這話抬頭看了看端王的神色,對著沈沐秋開口“這裡沒你的事了,你看看太后吧!”沈沐秋只好應了聲“是”,抬眼看了看端王,便低頭出去了。
端王回過神來,苦笑道“皇兄,我本該恨她怨她,可如今我竟有些想她,我是不是太無用了?”皇帝嘆了口氣說“瑞兒,她傷你至深,卻也愛你入骨,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存在,不必太過介懷自己的情感!”
端王沒有說話,皇帝又緩緩開口“秋兒遇刺之事,朕會派人去查,你只管做好朕交於你的差事便好!”端王這才應聲“是”又寒暄了幾句,端王便回去了。
沈沐秋來到太后宮中,她在這生活了很長時間,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很快便有侍女上前高興的行禮“郡主安康,郡主可來了,太后都想死您了!”沈沐秋抬手彈了一下小侍女的腦袋,笑著責備道“就你嘴貧,我看你是飴糖又吃多了吧!”“郡主,不要總是彈奴婢的腦袋!”小侍女跺著腳說道。
沈沐秋笑著走進太后的宮殿,停在寢殿門口示意小侍女進去通傳,誰料小侍女笑著回話“郡主,太后聽說你今日進宮,特地吩咐過了,不用通傳!”沈沐秋這才抬腿走了進去,一進門便聞見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沈沐秋皺了皺眉頭,心想太后可是身體不適,眼神一轉看見倚在一旁的太后,忙要行禮。
被太后呵斥住“秋兒都是與哀家生疏了不少,哪一次哀家讓你行過這般大禮?”沈沐秋也不矯情的走到太后身邊,挨著太后坐了下來,擔心的開口“太后可是身體不適,秋兒聞見藥味了,都怪秋兒不好,讓太后擔心了!”聲音有些難過的低著頭,太后看見這般的沈沐秋笑了笑,點了點她的腦袋開口“你這丫頭,待在哀家身邊哪受過這般委屈,非要去什麼臨安,這下知道錯了?”
沈沐秋低著頭不說話,聽著太后的嘮叨,太后雖不是她的親祖母,但這些年也確實真心疼愛與她,護她周全,所以在沈沐秋的心中,是真心尊敬她的。太后見她這般樣子,忙安慰她道“好了秋兒,哀家又沒有責備你,你是郡主,想幹什麼都是可以的!”
聽見太后的話沈沐秋仰臉笑了笑,忙開口“太后所言當真!”太后挑了挑眉看著她點了點頭,沈沐秋臉上閃過狡猾的神情,忙開口“秋兒剛剛求皇叔解除婚約了,皇叔同意了,太后可答應?”一聽這話太后沉了臉色,訓斥道“沈沐秋,你莫要胡鬧,哀家早就聽聞你與那一商戶之子的事,還來不及說你,你便要解除婚約,你可知道那柳若塵是真心愛慕你,哀家才把你許給他的,如今為何要反悔?”
沈沐秋神情嚴肅的沉默了一會,隨即開口“秋兒曾經覺得與一個不討厭的人生活便是我最好的歸宿,可是我遇見了一個讓我看見便心生歡喜的人,所以再也不能和一個不討厭的人過一輩子了,秋兒想自私一次任性一次,還請太后成全!”
太后看著這般執著的沈沐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還太小了,從小沒吃過苦受過委屈,人這一生有很多有趣的事,也不都是情情愛愛的,你可以尋一個你喜歡的人,你是哀家的孫女,就像哀家說得沒什麼不可以的,但他不行,至少他陪不了你多久,如果你喜歡,哀家不阻止你與他接觸,但不可陷得過深,聽清哀家的話了嗎?”
沈沐秋眼眶微紅,眼裡還閃著淚珠,太后鬆口了,她忙點了點頭,心裡卻想著她已經深陷其中了,又如何控制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