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月緩緩的醒了過來,腦子裡有些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隨即想起沈沐秋被刺殺的事,忽的一下子坐起來,起的有些著急,微微的咳嗽了幾聲,顧誠聽到聲音忙跑到顧北月身邊,責怪的說道“少爺,怎麼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李大夫讓你好生休養!”

顧北月沒有聽顧誠說的話,掀起被子就要起床,被顧誠按住“少爺,郡主沒事,沒有性命之憂,你該擔心的是自己,先把藥喝了!”說著把藥遞到顧北月面前,顧北月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看著顧誠的眼睛問“郡主真的沒事?”

顧誠認真的看著顧北月說“是,郡主沒有性命之憂,只需要好生休養些時日便好,倒是少爺的身體……”顧誠不忍心說下去,顧北月像是沒有聽到顧誠說什麼,滿腦子都在想著沈沐秋沒事真是太好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身體,忙起身想要去看望沈沐秋,誰知剛起身胸口猛然一疼,隨即蜷縮起身體,顧誠忙要去叫李大夫,被顧北月喊住“不必驚動別人!”

顧誠頓住身子,皺著眉頭跑到顧北月身邊,這時顧北月已經稍稍緩過來好受一點了,顧誠扶著他靠在床頭,端起桌子上的藥碗想遞給顧北月,摸著有些涼了,忙說“少爺,我去給您熱一熱藥總行了吧!”顧北月緩緩點了點頭,顧誠忙走了出去,顧北月摸著自己微微跳動的胸口苦笑一聲,嘴裡喃喃道“這身體越來越不中用了!”

顧北月放下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床邊,胸口還是有些不舒服,只是沒有那麼厲害罷了,從小到大這種滋味他習慣了,只是未曾這般害怕。想起沈沐秋躺在血泊裡的樣子,顧北月心口有些鈍痛,比犯病還要難受,他不敢想若是沈沐秋髮生意外他會怎麼樣,他一直以來逃避的是自己的心,不敢接受沈沐秋的喜歡,也不敢面對自己對她的喜歡,可是喜歡這個東西真的隱藏不住,他會因為她受傷心如刀絞,會因為她開心而高興,會因為她要與自己撇清關係而痛苦。

原來短短數日,沈沐秋在他心中已經這般重要,可是他的身體註定不能陪她很久,那麼漫長的歲月她該怎麼熬,顧北月想到這嘆了口氣,他對她始終無法狠下心腸,眼看著她對他情根深種,也任由自己對這份感情無法自拔,罷了,不管他還能活多久,他便陪她多久,便讓她高興多久吧!

想到這顧北月像是想通了一般,又或者是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突然釋然的笑了笑,這一笑他覺得身上也沒有那麼難受了,扶著床頭慢慢站起來,理了理有些雜亂的頭髮,穿上顧誠放在一側的外衣,打算去看看沈沐秋的情況,不親眼見一見他總是不放心的。

剛推開門便看見端著藥碗回來的顧誠,顧誠忙跑了兩步,有些擔憂的對顧北月說“少爺,你怎麼不好好躺著,起來做什麼,快隨我進去把藥喝了!”看著囉裡囉嗦的顧誠,顧北月微微搖頭,接過顧誠手中的藥碗,端起來一飲而盡,豪爽的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藥漬,有些無奈的聲音響起“成天少爺少爺的叫著,我看你才像個少爺,還想要管我啊,問過你少爺答應嗎?”

說完也不看顧誠,向沈沐秋的房間走去,只留下顧誠一個人在那微微發愣,他有些恍惚,已經好久沒有看見少爺這麼輕鬆的模樣了,從前的少爺雖然總是把死掛在嘴上,但是卻不會這般自暴自棄,從什麼時候開始,少爺像是變了一個人呢,大概是從郡主來了臨安以後,少爺變得沉默寡言,不似從前一般放蕩不羈。也許這才是少爺原本的樣子,但是他還是希望少爺能像從前一般開朗。

顧北月才不管顧誠心裡怎麼想呢,他只知道他自己的心裡暢快的很,像是壓在心裡的大石頭突然落了地,想不明白的事突然有了結果,不管怎麼樣他喜歡沈沐秋,只是因為她是那個逗他開心,勇敢倔強的姑娘,而不是什麼郡主的身份,他從來糾結的也不是她的身份,而是自己的身體。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沈沐秋的房前,門口有侍衛守著,顧北月看了一眼,沒有人搭理他,他徑直往裡面走去,侍衛沒有阻攔。

進了房間,撲面而來的一股濃濃的藥味讓顧北月皺了皺眉頭,緊張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沈沐秋,錦繡正在給沈沐秋擦臉,看到顧北月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端起臉盆就往外走去,她知道郡主想見他,所以她不曾吩咐侍衛攔下他,可是此番郡主受傷他亦脫不了干係,她就是不喜歡他!

顧北月沒有理會錦繡的小心思,她怪他是應該的,她是郡主,從未吃過什麼苦,可為了他卻一次次受傷,怪他也是應該的,顧北月緩緩走到沈沐秋身邊,蹲下身子看向躺在床上的沈沐秋,臉色不似那時的蒼白,但依舊看著沒有血色,顧北月擔憂的撫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