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秋回到客棧,想著顧北月說自己是臨安小霸王,噗嗤一聲笑出來,真是個搞笑的小騙子。想到別院的太妃又有些頭疼,想來是想在端王府討些好處,不過她既然去過別院了,便算是對父王有些交代了,本來就是走個過場,不知道太妃還會不會生事,既來之則安之,她又不怕她,父王不承認她這個母親,那她就沒有什麼可以拿捏自己的本事。
那邊顧北月回到顧家堡,門房看見小少爺回來忙把他迎進去,顧大當家聽說顧北月回來了,猜想定然去了老太太那,忙拉著顧夫人也跟著去了。
顧北月坐在正屋的桌子旁邊吃著糕點,顧家老太太斜躺在躺椅上,看著顧北月慈祥的問道“這一趟可還順利?身體可有不適?”顧北月抬起頭來衝著老太太傻笑了一聲說“順利是順利,只是這一路上還是太辛苦了,顧家又不歡迎我,您為何每年都讓我去?”說著把手裡的糕點放下,他吃這糕點是為了讓老太太高興,只是他素來吃不多。
老太太語重心長的說“北月,都京你早晚是得回去的,一會讓大夫給你瞧瞧,我看著像是瘦了些”。顧北月看著老太太說“祖母,我這身體到哪裡也是累贅,不如就在你和老頭子身邊得了,幹嘛非得去都京啊”。
“誰敢說你是累贅,顧家那老頭子這麼說的?”顧大當家氣憤的說,他自門外走進來正好聽見顧北月說話,顧夫人跟在大當家身後沒有說話。顧北月看了眼大當家的,喊了聲父親,便想著出去,他知道母親不願見他。
顧大當家叫著他,“北月,跟父親說,那顧家可是又難為你了?”顧北月一看走不了索性坐了下來,看著大當家說“都京的人個個都是臉朝上的,不曾難為我,只是我不太適應罷了!”顧大當家隨即鬆了口氣說“那就好,你是我顧家堡的少爺,任何時候,顧家堡都會護你周全的!”
顧北月聽見這話微微一愣,顧家堡是臨安首富,即便是在都京也有著強大的關係網,這老頭子當真是夠意思,他又抬頭看向顧夫人,只見顧夫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顧北月又轉頭看向老太太,說想去休息了,老太太就讓他回房去了。
顧夫人等顧北月離開才抬頭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眷戀又有些悲傷,顧大當家嘆了口氣“阿苑,你何苦這般對北月,你明明知道那不是他的錯,他是想親近你的”,顧夫人收回目光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懲罰顧北月,是誰的錯呢,或許誰都沒有錯,是造化弄人,北月小時候她是真心疼愛他的,只是如今她說服不了自己。
顧北月回到房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遞到嘴邊,顧誠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來“少爺少爺,我打聽到了!”說完人已經跑了進來。顧北月瞥了他一眼“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顧誠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事一樣說“少爺原來是在乎規矩的人嗎?”顧北月不想搭理他,忙說“快說正事”。
顧誠才反應過來忙開口“榮安郡主沈沐秋,端王府嫡女,自幼喪母,在宮中太后身邊長大,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不過是出自繼王妃,只能打聽到這麼多了”。
顧北月聽著沉思了一下,嘴裡嘟囔著“榮安郡主”,顧誠看向顧北月疑惑的問“不過少爺,你不是最不喜歡都京的貴人嗎,怎麼小的覺得少爺對這個郡主有點不一樣啊!”顧北月抬手打了一下顧誠的頭說道“你懂什麼,這個郡主傻里傻氣的,在宮中都待傻了,我覺得她有點可憐!”
顧誠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北月,又抬手摸了摸顧北月的額頭“少爺,您沒事吧!您覺得堂堂郡主可憐,您咋不可憐可憐小的!”顧北月打了一下顧誠的手,把他攆了出去,心想這顧誠懂什麼,這小郡主可憐極了,從小到大沒出過門,在宮中膽戰心驚的,又自小沒有母親。
想到這顧北月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母親疏遠他,他不怪她,本來他就是這個家裡多餘的人,看到他母親應該很難過吧。
顧北月摸了摸桌子上已經涼透的水杯,端起來一飲而盡,隨即心口一疼,他忙捂住胸口。過了好一會疼痛才消失,顧北月冷笑一聲躺到床上,他這身體越發不好了,也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麼時候,想著想著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