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聽到沈沐秋的話一怔,隨即釋懷一笑“郡主通透,是我狹隘了,只是郡主可知道你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與北月之間是隔著殺母之仇的,即使這樣也不怕?”沈沐秋卻是微微一笑開口“賀先生未免小瞧了顧北月,他最是講道理,怎會因為與我無關的事便心存芥蒂,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賀天聽著沈沐秋從剛剛的賀大夫換成了賀先生,不由微微一笑,看著沈沐秋疑惑的神情開口“郡主請問。”沈沐秋想了想開口問道“賀先生剛剛說北月的母親是帶著幼弟逃出來的,那他現在在何處?”賀天搖了搖頭“我先前一直打探他的訊息,聽說阿念死後顧振東把北月和葉謹言一起帶回顧家,不久葉謹言便自己逃離了尚書府,至今毫無下落,當年他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也許早就不在人世了!”

沈沐秋卻皺了皺眉,真的是這樣嗎?顧振東那時並未拋棄他,而是把他帶回了顧府,他為何會自己逃走,想來顧振東把顧北月送去顧家堡也確有苦衷,至少在尚書府長大比在顧家堡長大要艱難的多。沈沐秋想此事還得再查一查,查查當年顧北月的母親為何會身死,顧北月又為何自出生便中毒,還有葉謹言,一個自亂世逃生的人想的該是怎麼活下去,又怎麼莫名其妙的逃走?

沈沐秋正想著事情,錦繡卻在院外走了進來,對著沈沐秋開口“郡主,顧少爺差人來了!”聽到這話賀天站起身來打算離開,沈沐秋也沒有說話,忙去換了身衣服去了顧北月的院子,剛一進門便看見顧北月披散著頭髮倚在床頭上,手上還拿著本書,沈沐秋覺得心裡突然安靜了下來,笑著走上前去“顧少爺找我何事呀?我這才離開一小會兒,顧少爺便差人去尋我!”

顧北月聽到沈沐秋的話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坐起身來看著沈沐秋開口“自是想念郡主的緊,才差人去尋郡主的!”沈沐秋瞪了一眼滿眼含笑的顧北月,坐在床頭,拿起他剛剛翻看的書,笑著開口“還記得上次在臨安見你看臨安十二香,倒是有趣,如今看的這地理志,甚是乏味!”

顧北月寵溺的開口“郡主說的是!我也覺得甚是乏味,誰讓郡主留我一人在這,只能看這些乏味的書!”沈沐秋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開玩笑的顧北月“顧北月,我看你別的沒學會,油嘴滑舌倒是學的很好啊!”顧北月卻是沒有再說話,只是帶著笑看向沈沐秋,沈沐秋也看著顧北月,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北月,那賀先生是你母親的故人!”

顧北月嘴角的笑意突然僵住,他知道沈沐秋說的不是顧夫人,而是他的生母,沈沐秋見顧北月沒有說話接著又開口“你瞭解過你生母的事情嗎?”沈沐秋既然這樣問便是篤定了顧北月會私下調查這些事情,果不其然顧北月點了點頭開口“我的生母叫葉之念,是北國鄄城城主的女兒。”顧北月看著沈沐秋平靜的一字一句的說完,沈沐秋卻覺得有些心疼,這些年他獨自承受的事情太多了,與她想的一樣,這些年每一次來都京,怎麼會只是去尚書府轉一圈那麼簡單,沈沐秋想到這伸手抱住了坐在床上的顧北月,顧北月也順勢倚在她的肩膀上,緩緩開口“我沒事的,那些事我沒有經歷過,城滅的痛苦我體會不到,她我也不曾見過,只是難免有些難過,也常常會想若是她還在,我是不是會跟正常人一樣在母親的懷裡撒嬌。”

顧北月的聲音有些軟,不似平常的虛弱,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一吐一吐的弄的沈沐秋的脖子癢極了,沈沐秋忙直起身來,推開顧北月的腦袋,又順勢摸了摸他的頭,滿意的開口“這些事你早就知道,可憐賀先生還在想著怎麼隱瞞你好!”顧北月被她推開有些不滿,噘著嘴說“他才不可憐呢,瞞了我這麼久!”沈沐秋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人,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可那時是他的偽裝,如今是真真正正的鮮活起來,她覺得高興極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開口“那葉謹言,你的舅舅,你可查過他的下落?”

顧北月搖了搖頭開口“沒有,他離開尚書府之後去了哪裡無從得知!”沈沐秋盯著顧北月看了良久開口“從前一直覺得你對顧尚書毫不在意,是因為他拋棄你,如今看來你早已知道他把你送到顧家堡也許是為了保護你,那你對他就沒有任何的孺慕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