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淵獨自走在大路上,手中反覆捻著一絲黑氣。

這是他臨走前趁龍焰霜不注意勾走的。

他就這麼來來回回觀察也沒有得出確認的結論,只好反手收進袖口,以後探究。

徐清淵本想找個酒店休息會,沒想到半路遇到了發小周景行。

周景行站在馬路旁,帶著副墨鏡,眼睛透過墨鏡直直望向徐清淵。

他見徐清淵停下,自已反倒忍不住上前,一個大大的擁抱,有力有勁。

周景行用力拍拍好兄弟的後背,“你這傢伙回來了怎麼不找我?不拿我當兄弟?嗯?”

徐清淵溫和笑笑,“正要拜訪你,也是趕巧了。”

周景行看見徐清淵這樣笑,身體打了個激靈,嫌棄道:“你別這麼笑!我受不了。”

徐清淵點頭,褪下溫和的面具,神色冷淡,“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雲亭別院看到莫叔出去了,莫叔是你的專屬司機,還開著你的專屬車,鐵定是你回來了。”周景行一副'我觀察超仔細的模樣,快誇我'的表情。

徐清淵斜睨他,似笑非笑,“說實話。”

周景行見沒有騙到對方,洩氣道:“你大師侄擔心你呢。”

“他晚上就到,話說,你不就下個山嗎?有那麼恐怖?”周景行看著一旁的好友不解。

周景行是個普通人,父親在江南市任職,他的家庭多多少少接觸過玄門。

要不是他發小是玄門中人,周景行也不會多關注玄門。

“是某些人怕。”徐清淵聲音平平,神色不變。

“誒!”周景行拉開副駕駛,示意徐清淵上車,“那你這次打申請他們怎麼就同意了?”

“我已敬告祖師爺。”

周景行等了會,沒聽到下文,驚訝道:“就這樣?異物管理局那邊呢?”

“沒通知。”

周景行面色凝重,心裡叫苦,夭壽啦!那可是官方的人,難怪大師侄那麼著急。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周景行開著車,小心翼翼問道。

徐清淵挑眉,戲謔道:“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周景行訕笑,“正好,你那個家不回也罷,來我家住幾天好好在江南市玩一玩,咱倆可是好久沒聚了。”

“至於官方找過來,申請可以後補,山中悶得慌,出來散散心都不給的話也太不人道了。”

“對了,你怎麼突然想下山了?”

徐清淵淡淡回應,“我的養寵逃了,我來接它回家。”

周景行一個錯手,轎車歪了下道,後邊跟著的車驚愣了瞬鳴了下笛表示不滿。

“...啊?”周景行沉思,“你家哪隻養寵出逃了?”

“狐妖逸塵。”徐清淵的語氣彷彿在說一個平常物件一樣,可週景行的心中卻激起驚濤駭浪。

玄門五大名山唯雲奇山是禁地,裡面的妖物能是普通妖物嗎?

那必然不是啊!

裡面哪個不是身負上古血脈?

要不就是天賦異稟的幼崽,要不就是久居的千年妖物。

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狐妖逸塵,是徐清淵師父那一輩最搶眼的妖,儘管還未修成九尾,但三尾之姿就能吊打玄門五成的人。

這還是徐清淵師父的功勞,當年十八歲的魏羲下了重手削弱了狐妖的實力,才得以將其帶回雲奇山看管。

直到二十八歲的魏羲意外仙逝,雲奇山上盤踞的東西紛紛暴動。

鎮壓妖物暴動本就是上靈道掌門的責任,然二十歲的李玄真僅僅只修了四年,無力鎮壓。

其他玄門門派藉著幫助的名義想要侵佔這片神秘的山,無奈李玄真只能由先前的半隱變成全隱。

至此雲奇山不再接待外界人士。

玄門諸多門派不接受上靈道這個決定,勢必強行援助。

最後是五歲的徐清淵以難以企及的力量強行鎮壓妖物暴亂,驅使三妖六精震懾玄門眾人。

玄門退讓,上靈道和玄門聯合協會做了約定:和平共處。

旁觀的官方也提出監管名義,但徐清淵只接受'下山需申請條例'。

五歲的徐清淵一戰成名,玄門和官方看到對方的眼睛,選擇了退讓。

徐清淵看透了周景行的心思,安慰他:“別擔心,逸塵不敢犯戒。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李玄真道行尚淺,所以雲奇山上的妖物管理交給了徐清淵。

徐清淵能力出眾,天賦異稟,跟妖物打交道的時候就摸清了大概。

妖物們也知道徐清淵的性子,也不會傻乎乎去踩線。

所以這二十年來雲奇山一派祥和。

除了掌門李玄真,苦逼的他需要肩負上靈道上上下下的生活。

儘管有徐清淵的支援,但依舊不順心。

所以,李玄真經常化名外出討生活,至於下山申請報告...都化名了還打什麼打?

以至於他帶大的大徒弟也學他化名外出,唯小徒弟林落落古板乖巧,事事都按規矩辦。

周景行帶著徐清淵回家,卻不想自家母親給自已準備了一個驚喜。

雲亭別院,待客廳。

周母在這接待一位神采飛揚的年輕人,年輕人名叫張一然,是靈寶派的弟子。

他的外表卓然,身穿藍色道袍,腰間別著塊和田玉,以紅色細絲相系,其上雕繪著'葛'字,周圍環繞著如意紋。

兩人就著別墅裡的怪事交談。

雲亭別院外,周景行停在門口,將鑰匙拋給管家,帶著徐清淵進門。

周景行大步進門,迫不及待喊道:“媽!你看看誰回來了?”

周母和張一然正要起身看看別院,猛地聽到兒子的聲音,略帶歉意看向身旁的客人。

張一然笑容燦爛,真誠建議:“令公子回來了,正好可以一起。”

周母對這位年輕人很是欣賞,她神情溫和,點頭。

周母腳步稍快,走出待客廳迎面瞧見滿眼欣喜的兒子,微斥:“什麼事這麼著急?家裡還有客人,你的禮貌呢?”

周景行一頓,“客人?”

此時他心裡一緊,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難道是徐家來人了?還是官方檢測到徐清淵的行動軌跡,提前到場守株待兔?

靠!這可怎麼整?

“媽,哪的客人啊?”周景行擋住母親的視線,自已探頭看向裡邊。

不一會,就看到了自信滿滿的張一然。

周景行:......

真請來啦?他還以為母親只是說說而已。

前些天,家裡出現了些莫名其妙的怪事,小到丟東西,中到丟大件東西,大到莫名受傷。

“你今天怎麼回那麼早?不是...”

周母詢問起自家兒子的事情,轉眼就看見後邊跟上來的徐清淵。

她看著那雙清透澄澈的眼睛,瞬間就想到了他的誰。

徐清淵見對方認出了自已,緩步上前,禮貌打招呼:“陳姨,下午好。”

“誒好好,小淵,你回來了。”

周母本名叫陳蘭芝,此時見了好友的孩子不免微紅了眼,心裡酸酸的。

徐清淵低聲應了。

周景行見狀,一把攬住周母,一頓安慰。

徐清淵抬眸,直直望向打量的張一然,溫和一笑。

張一然微怔,也點頭致意。

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