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跟林大夫學醫

黃翠花也好不到哪裡去，天天就想找機會偷懶，能推給劉氏乾的，能讓自已三個女兒乾的，絕不會自已幹。

劉氏嘆了嘆氣：“唉，我不幹這活，還不是要三丫來幹？”

三丫是黃翠花的女兒，排行第四，在三個丫頭中最小的，就取了個名字叫容三丫，其他兩個女兒分別就叫容大丫、容二丫。

容二山明顯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那也是他們家的事，你不用操心那麼多。”

劉氏欲言又止：“說的哪裡話，咱們家又沒分家，說什麼他們家我們家的，讓你爹聽到了，又該生氣了，再說了，要是我一直在這裡幫你們，大山他們又該說我偏袒你們了。”

容二山無法反駁這話。

柳玉荷便說：“我去吧，左右不過是洗碗筷和擦桌子的事。”

容二山就不同意了，“不行，你才生完孩子沒多久，身子都還沒好全呢。”

柳玉荷有些無奈：“......都快兩個月了。”

容二山喉間一哽，“不用你去，我去。”

柳玉荷柳眉微挑了下，唇角勾起了點笑意，沒說話。

劉氏一聽也不同意，“你一個大男人，洗什麼碗？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他們家不用洗碗筷嗎？”容二山直接出門，回到食廳。

果然就聽到黃翠花在指使三丫收拾碗筷，容大山和容有財，還有那四個孩子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跟在後面來的劉氏看到了，又嘆了口氣，上前幫忙收拾碗筷，放到大木盆裡。

全部碗筷都被放到盆裡了，容二山直接端起大盆到水缸邊上，舀了水就開始洗碗，不讓劉氏幫忙。

洗完碗之後，容二山回到房裡，就聽到媳婦說的話。

“卿卿，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卿卿咬著酥糖，然後又重重嘆了口氣：“孃親，我想......我想跟林爺爺學醫。”

這話一出，柳玉荷和容二山都沒有覺得驚訝，他們早就看出來了。

容二山笑道：“可是林大夫是個赤腳大夫，大家都聽說了他不會收徒的，你問過林大夫了嗎？”

卿卿回頭看了眼剛回來的爹，沮喪地搖了搖頭：“沒有，我怕林爺爺會拒絕。”

容二山想了想，“莫擔心，爹來想辦法。”

傍晚幹完農活回來，容二山就帶著卿卿去拜訪林大夫。

見了林大夫，容二山就直接說了來意。

卿卿驚訝地看著她爹：“爹爹，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容二山看了女兒一眼：“有話說話，搞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也費事。”

又看向林大夫，“林大夫，您說是不是？”

林大夫還能說不是嗎？不能。

林大夫沒應這個問題，淡著臉色道：“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從沒打算收徒。”

容二山點頭：“我知道，但變化永遠趕不上變化，經過這麼些時日，想必您也清楚小女對學醫和藥材特別感興趣，您就直說，憑您的直覺，您覺得小女是否有學醫的天賦、勤奮和毅力？”

要在一件事上獲得成就，天賦、勤奮和毅力缺一不可，偏偏都讓容二山一下問了出來。

林大夫看了看卿卿，看到了她小臉上的期待，默了一下：“光靠這麼幾天，能看出什麼毅力？”

容二山咂摸了下這句話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照您的意思，您是覺得卿卿有天賦，也夠勤奮，就只是怕不夠毅力？”

林大夫心頭一哽，沒接話。

卿卿腦瓜子轉得快，立刻道：“林爺爺，您放心，我保證能堅持下去！一定能堅持下去！如果我堅持不下去了，那就天......”

“行了。”卿卿的毒誓還沒說完，就被林大夫打斷了。

林大夫道：“小小年紀，從哪裡學來發毒誓的話？”

從大伯那裡學來的。

不過卿卿沒將這話說出來，嘿嘿笑了聲：“林爺爺，您相信我了嗎？那您能不能收我為徒啊？”

林大夫捋了捋鬍鬚，語氣慢慢地道：“還是那句話，不管怎麼樣，我不收徒，我只想一個人走遍大江南北，醫治病人。”

容二山第一次聽林大夫說出這麼正義的話，有點震驚。

緩了緩神對林大夫誇讚道：“林大夫大義！您的醫術是大家頗為認可的！”

容二山話鋒一轉，“只是您有如此好的醫術，若是有個弟子能傳承下去，跟您一樣在世間行醫救濟，也是一件好事，林大夫，您說是不是？”

林大夫何嘗不知？

只是怕遇到居心叵測之人，畢竟人心隔肚皮，從前就已經見識得夠多了，也經歷得夠多了，因為他，家人都沒了。

容二山看到林大夫神情上突然流露出痛苦，猛然一怔，看向身邊的女兒，正巧與女兒對上目光，就看到女兒動了動唇說，算了。

看到林大夫痛苦的神情，容二山隱隱約約也明白了什麼，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抬頭對林大夫說：“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卿卿去學醫，就不打擾您了。”

卿卿也對林大夫鞠了一躬，“林爺爺回見，我跟爹爹先回家了。”

林大夫沒有挽留，也沒有說什麼。

一出門，卿卿就說：“爹爹，你的辦法失敗了。”

容二山摸了摸鼻子。

翌日，卿卿還是一如往常，來到林大夫的住處，十分殷勤地幫忙曬草藥，整理草藥，甚至把草藥磨成粉末，一磨就是兩個時辰，一點怨言都沒有。

林大夫都看在眼裡，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一碗藥粉，沉默了下問：“卿卿丫頭，你真的很想學醫？”

卿卿忙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嗯嗯，我想學！很想很想！”

林大夫看著小丫頭臉上堅定的神情，想起來這些時日的相處，知道這丫頭聰明得很，記性也好，熟悉了幾遍草藥的名字和樣子，她就記住了，整理草藥的時候，也沒有出過錯，也勤快得很。

一個三歲小丫頭，旁的小孩在這個年紀都還在鬧著要吃的，她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可想天賦有多高。

說實話，林大夫有點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