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臺寺的位置偏僻,越往上,雪下的越大,周邊的植物都被大雪壓彎了腰,白茫茫一片,偶爾看見的流水也結了冰,上面有許多冰柱垂下來,看起來張牙舞爪,又鋒利無比。

終於在一個半小時後,車穩穩的停在了一棵很大的銀杏樹旁,霍靳年解開安全帶,“等我一下。”

男人開啟後座的車門,拿到助理準備好的衣服,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將手裡的一件厚厚的外套遞給她,“把這個穿上。”

沈清梨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外面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像是會割臉一樣,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穿上衣服後,霍靳年幫她戴上帽子,耳罩和手套,裹得渾身上下只能看見兩隻眼睛。

確定寒風吹不到她,霍靳年才牽著她的手,往上面走。

南臺寺不同於普通的寺廟,銀杏樹往前走幾步是一道長長的臺階,臺階的盡頭是一間帶著年代感的屋子,外壁有燒過的痕跡,這裡不像是寺廟,沒有供奉神佛,也沒有香火,只有門上的牌匾寫著:“南臺寺”才能看出來這是一座寺廟。

沈清梨抬眼看霍靳年,男人的神色嚴肅,緊緊握著她的手。

走上長長的臺階,有兩扇門,穿過一方庭院,有一道長廊,裡面和外面冰天雪地完全不一樣,裡面放著綠植,假山處有潺潺的流水,仔細看,池子裡還養了錦鯉。

走過長廊,走上幾步臺階,推開門,裡面不像是現代風格的建築,房間正中央放了茶臺,矮榻上坐著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也遮的嚴嚴實實,手指細長,捏著茶杯,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好久不見,小霍總。”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霍靳年摘下沈清梨頭上的耳套和帽子圍巾,拿著她的衣服,跟她一起坐在矮榻上。

那人推了茶盞過來,茶杯裡的茶湯顏色清淡,應該是白毫銀針,霍靳年的視線落在他的另一隻手上,果然缺了一根小指。

“沈小姐,喝的慣白茶嗎?”

南臺寺沈清梨在很早的時候就聽說過,也聽說霍老爺子跟這裡的主持交好,她以為主持的年紀跟霍爺爺應該差不多,沒想到他的聲音聽起來這麼年輕。

沈清梨微微朝他點頭,“謝謝。”

那人朝她輕輕頷首,轉而對著霍靳年說道,“你來的比預想的晚了一些。”

霍靳年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你再算算,算一算我的姻緣。”

二十幾年前,霍安寧滿月時,他來過一次,只說,霍家的孩子一生順遂,唯有姻緣有諸多不順。

男人輕笑出聲,“一個問題你問了我兩次。”

霍靳年神色淡淡的,“我想聽聽一個問題會不會有兩個答案。”

“在我算出來之前,你猜猜,猜猜這個問題會不會有兩個答案?”

霍靳年斂眉凜聲道,“只會有一個答案。”

那人輕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這裡可再經不起折騰。”

“那你就好好算算,算算霍家的孩子婚姻是不是不順利。”

那人沒說話,轉頭看向沈清梨,“沈小姐,你說呢,你說你和小霍總的婚姻會是什麼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