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醫院裡

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走廊裡站了一群人,領頭的男人高大威猛,俊美無儔的臉上冷若冰霜,周身不斷釋放著冷氣。

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喘,只緊緊盯著搶救室的亮起的燈。

彼時“啪”的一聲

手術燈暗了,搶救室的門被開啟,醫生摘下口罩,“抱歉,霍先生,我們盡力了。”

霍靳年高大的身形踉蹌了一下,推開醫生,疾步走進了搶救室。

病床上,女人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像是睡美人等待著她的王子,但是王子錯過了,睡美人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阿梨!”男人跪在病床前,心臟像是被抓住一般,痛的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顫抖著手去摸她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

床上的人不會再回應他了,“阿梨,你別睡了,我回來陪你了。”

霍靳年握著她纖細的手指按在臉頰,很快,蒼白的手心就被淚水打溼了。

助理走了進來,難得在一個冰冷機器哭成這樣,面上有些不忍,“BOSS,這些都是太太離婚後的行蹤。”

男人充耳不聞,將病床上毫無聲息的女人打橫抱起,眼睛泛著嗜血的紅。

助理趕忙跟上他。

“太太的死因查到了嗎?”男人的聲音冷若冰霜,跟剛才痛哭的模樣判若兩人。

“查到了。”助理說道,“車子的剎車失靈了,撞上了大貨車。”

“不管是誰,但凡跟這件事情有所關聯的,通通給我剁了!”男人冷笑一聲,眼裡閃過陰鷙,彷彿是地獄的魔鬼,“還有穆新雅,你知道怎麼做。”

“好的,BOSS。”助理後背直冒冷汗。

剛出了醫院大門,外面的太陽烘烤著大地,熱氣源源不斷的湧來。

一輛豪車停了下來,車門被開啟,一個年輕的男人疾步走到霍靳年面前。

揚手一巴掌,男人的臉被打到一邊,嘴角很快見了血。

“抱歉。”

沈徹眼裡滿是寒意,伸手將他懷裡的人抱過來。

“霍靳年,別過來髒了阿梨的輪迴路。”

霍靳年看著消失在視線裡的豪車,絕望的閉上眼。

墓園裡

烏雲密佈,風雨欲來,霍靳年摩挲著墓碑的碑文,喃喃道,“阿梨,你只會是我的妻子。”

自葬禮過後,那些人得到了懲罰,助理也許久沒有見到霍靳年,公司的事情也大都交給了他。

幾份重要的檔案,他還拿不定主意,便去了江邊的別墅。

開啟門,裡面許久沒人打掃了,到處都是灰塵,他上了二樓的主臥,屈指敲了一下,裡面遲遲沒有動靜。

“BOSS?”

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聲音,助理按下把手,輕輕一推就開了,偌大的主臥裡,煙霧繚繞,地上滿是酒瓶,霍靳年穿著一件發黃了的白襯衫,鬍子拉碴,若不是在這裡發現的,助理根本不敢認。

“BOSS。”

霍靳年眼裡沒了光彩,“出去!”

“我……”

“滾!”

助理將檔案放到床頭,“我給您放到床頭,您看一下。”

維克托酒店門口,穆新雅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蓬頭垢面,滿身的青紫,衣不蔽體,跌坐在馬路邊。

她聽到皮鞋和地面發出的碰撞聲,下意識抬著頭,看清來人後,幾乎是從牙縫裡發出的聲音,“霍靳年。”

男人不似從前精緻到每一根頭髮絲,他穿著一件發黃的襯衫,卻依然看著像落魄的貴公子。

“東西呢?”男人的聲音毫無溫度。

“呵。”穆新雅早已衣不蔽體,可她已經不在乎了,她從萬人敬仰的女神跌落神壇,“求了你這麼多次,我一說沈清梨的日記本你就來了。”

男人看她像是看一團死物,“東西呢?”

“那我呢?我算什麼?我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穆新雅忍不住歇斯底里,“我愛了你這麼久,明明是我先愛你的!”

“如果不是穆瑞,我這輩子都不會看你一眼。”男人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穆瑞救了他一命,他答應他照顧好他的妹妹,最後,他的妹妹害死了他最愛的人。

穆新雅笑出了眼淚,“活該!霍靳年你這輩子都得不得你想要的,你活該!沈清梨死了!她死的時候,那條鋼筋插在她的心臟上面,她動不了,活生生疼死的!她活該!”

霍靳年眼裡閃過一絲冷厲,猛的掐住她的脖子,看著她的臉變紅,發紫。

突然,男人狠狠將她甩過去,起身,接過助理手裡遞來的手帕。

“接下來日子,你好好過吧。”

接著又冷笑一聲,對助理說道,“讓她活著,不管用什麼方法,讓她好好活著。”

穆新雅從來沒有見過霍靳年對她笑,今天她看到了,魔鬼一樣的笑容讓她膽顫。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難以置信,一手將她捧起來的男人,親手將她摔下來。

“我不過是讓你回到原來的軌跡。”

“名片是你讓助理遞給我的!沒有你的授意他們根本不會這麼對我!”

霍靳年懶懶的掃了她一眼,“我只是給了你名片而已,衣服是你自已脫的。”

穆新雅笑出聲,一夜之間,她的黑料全部爆出來,合作陸續被解約,天價的違約金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助理給的那張名片,她以前不知道那人的在圈子裡名聲狼藉,短短几個月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今天被他老婆抓到了,當街扒了她的衣服,被人圍觀,被人唾棄。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霍靳年懶得理會,轉身,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助理替他撐起了傘。

男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別跟著我。”

助理欲言又止,最終說道,“好的,BOSS。”

墓園

大風颳起來了,帶著零星的小雨,男人穿著單薄的襯衣靠坐在地上。

“阿梨,我熬不下去了,沒有你,我真的熬不下去了。”男人眼角發紅,“我來陪你,好不好,你最怕冷了,我來陪你了。”

說著,他將一旁安眠藥一整罐喂進嘴裡,咀嚼聲摻雜著呼呼的風聲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