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枝幫著把東家手上的血擦乾淨,解毒丹又回到秦舒的手上。

她一口氣悶了,翁蘅把水送到嘴邊,秦舒又喝了幾口水。

這解毒丹喝下去,還真是管用。

秦舒一點事情都沒有了。

“太好了,阿舒,你沒事了。”

徐絨花湊到跟前,仔細端詳。

甚至覺得阿舒肌膚都好了不少。

費竹還等著夫人問點什麼,比如侯爺又沒有受傷,造反成不成功,侯爺在哪裡,他為什麼不來親自送。

可秦舒什麼都沒問。

“這解毒丹多少銀子,問紅枝拿。”

秦舒說完,翁蘅給她診脈,感覺她還是有些虛弱,就讓紅枝把費竹請出去了。當然,其他人也是如此。

秦舒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她真的要回家了。

還有三個月。

若是剛來的時候,她知道這個訊息,一定會開心的跳起來。

但現在,她多了一些不捨。

在這裡,她認識了很多夥伴。

實打實的生活了好多年。

秦舒昏昏沉沉的睡過去,而風雲謹也拿到了退位詔書,宣帝嘆息一聲。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但他沒想到大盛也不過三十餘載壽命,而推翻他的,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宣帝才囚禁在宮裡,風雲謹讓宣帝的貼身太監召集百官,自然是有不服楚昭意登基的,尤其是她的兄長們。

可他們沒有人脈啊。

金吾衛和羽林軍都在她手裡。

他們也期盼邊關大軍來救駕,但白家和吳家爭執不休,讓別人撿個便宜。

說不準就是風雲謹的人。

聽說風雲謹有個極其喜愛的人,一時幾位皇子都起了心思。

萬一呢。

秦舒渾然不知有人打起了她的主意,她在醫館又休息了兩日,因為已經解了毒,她只讓紅枝留下了。

秦舒感覺自己已經沒事了,就讓紅枝去結算醫館的錢。

但醫館堅決不收,大夫跟紅枝回來,希望秦舒能出面幫忙。

“只希望您能幫個忙,讓我拜翁大夫為師,她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大夫自覺沒辦法把秦舒醫好。

他也是個求上進的。

即便是有解毒丹,沒有翁大夫的拖延和壓制,這姑娘肯定就死了。若是能學會的話,他就可以救更多人。

雖然這幾日翁大夫在這裡,也教了他一些,但遠遠不夠啊。

到底翁大夫是女子,這男女授受不親,她又是翁家的,這大夫又說:

“不收徒也行,只求她能教我。我可以給足銀兩,我這的進貨渠道,也都可以告訴她,還請您一定幫忙。”

秦舒點頭,“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但我可以幫忙說一聲。”

“多謝多謝。”

秦舒倒是有個想法,讓翁蘅統一授課,能過她這一關的,就可以開一家分醫館,屆時不定時的會有人抽查。

秦舒回家以後,制定了一些計劃。

當天夜裡,秦舒敏銳的感覺有什麼人來了,她摸出枕頭底下的匕首。

而外頭,的確有幾個黑衣人。

但秦舒等了好久,也不見人來。她只能摸黑到門口,小心翼翼的開啟。看到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

“嘶。”

秦舒倒吸一口涼氣。

她仔細檢查過,發現這些人並不是一波的。可能是都想來找她,正好趕在一起,誰也不讓誰,就打起來了。

最後,同歸於盡。

秦舒只能報官。

她可不幹埋屍的事。

京兆府得到訊息後不久,風雲謹就知道這件事了。楚昭意的登基大典,定在半個月後,他還要管理政務。

根本沒辦法去找阿舒。

但他派了費竹等人去保護阿舒。

只不過還沒輪到費竹出馬,幾波人就打起來了,還不等他出去收屍,就看到夫人出來,他只能退回去。

一晃過去半個月,秦舒知道楚昭意登基後,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是紅枝有些不可思議,“她居然不是大盛人。”

大盛與前朝真正說起來,其實是吞併。兩國相爭,總有一傷。最後勝利的是大盛。而紅枝,恰好是大盛人。

秦舒,她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

她又不需要再為風雲謹留下,但她總覺得不應該就這麼離開。

因而,等風雲謹忙完大典後,他想要見阿舒,就親自來了,他都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卻沒想到門開了。

“攝政王,恭喜啊。”

秦舒開啟門,平靜的看著他。

楚昭意登基,風雲謹直接被封為攝政王,說是輔佐楚昭意,其實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風雲謹說了算。

但風雲謹一點都沒想著取而代之。

反而是恢復了秦啟安的身份。

陛下唯一的子嗣。

他沒有找外室,那也不是他的孩子。蟄伏這麼多年,他只是為了復國。

秦舒邀請他在花廳坐下,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回憶起從前,風雲謹從沒覺得他能和阿舒這樣陌生過。

是的,陌生。

他最近太忙了,不知道阿舒在做什麼。但他也差不多能猜到,應該是在想該怎麼賺更多錢,過更好的生活。

這次最先開口的是風雲謹。

“阿舒,這就是我的苦衷。我怕失敗以後會牽連你,和離書,並非是我想給你的,只希望你能夠安全一些。”

“你今兒來,不會是想把和離書要回去吧?”秦舒再次看到風雲謹,意外的沒有痛苦了,她好像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了,又或者放下了。

“阿謹,我要走了。”

“去哪裡?等我……”風雲謹原本想說,等他把這邊的事情忙完,他可以和阿舒一起去,去什麼地方都可以。

但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啟安還小,朝中不穩定。

楚昭意或許是為了報答宣帝的養育之恩,並沒有改國號,這裡還是大盛。

風雲謹有些迷茫了。

他為楚昭意復國,她卻留下大盛。

那他的復國,有什麼意義。

阿舒和離,他就剩一個人。

他又在做什麼啊。

風雲謹正要說點什麼,紅枝從外頭走進來,正要在東家耳邊說,秦舒示意她都不是外人,直接說就行。

“齊公子來了。”

齊軒之離開了齊家,也算不得是齊家的少爺了。他今兒是特意來邀請阿舒出去玩的,這感情,就是要培養嘛。

風雲謹聽到齊軒之來了,立刻黑了臉,秦舒讓紅枝把人叫進來。然後她感覺風雲謹和齊軒之,好像有敵意。

“軒之,船隊的事情,怎麼樣了?”

齊軒之讓隨從把母親給阿舒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看到風雲謹兩手空空,哼了一聲,而後才聽到阿舒的問題。

“已經準備好了,過幾日就能開船,你到時候可要去剪綵。”

這也是他和阿舒學的。

“你辦事,我是放心的。”

齊軒之又和阿舒聊起細節。

風雲謹坐在一邊,插不進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