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十七的倒下,曲澤身上的蛇不再受她操控,他能夠明顯感覺到,只要他想,現在就可以接手這些蛇的操控權。

甚至,另外的蛇群,此時其實也並沒有離開多遠。

十七怕蛇,而他不怕,如果不是比不上十七的無下限,曲澤不覺得自己會在剛剛的對峙中輸掉。

而現在,另一個機會明顯擺在了他的面前,只要他想

曲澤吹響了葉子,剩下的蛇隨聲離開。

它們遊動著,卻不是幾步開外十七倒下的方向,而是它們族群之前所離開的方向。

等到所有的蛇都消失,曲澤在原地等了一會,十七還是沒有動。

他揉碎了手中的葉子,心中腹誹:他看上去就那麼傻嗎?!

才在控蛇這方面被擺了一道,馬上就又會跳入以為自己能夠襲擊昏迷之人的陷阱裡?

他,曲澤,在這個瘋女人心裡就是這麼自以為是的蠢貨?!

可哪怕心中再憤懣,曲澤也還是動了。

他抬起腳步,走向十七,彎腰,動作雖談不上溫柔,但也絕不是粗魯的,將十七從地上抱了起來。

一直到把十七放到了墊子上,曲澤的視線才不期然從十七的面上拂過,也是這個時候,曲澤腦海中驀地冒出了一個念頭:瘋女人,好像長得還挺好看的?

“你還要看多久?”

十七睜開眼,對上曲澤那不知道落在她臉上多久的目光。

曲澤面上紋絲不動,心裡“呵”了一聲:裝什麼裝,一個瞎子怎麼和他對視?

儘管心裡這麼想著,曲澤還是移開了視線,轉而在心裡嘀咕另一件事:他就知道,這個瘋女人是裝暈的。

呵,就是看他自投羅網!

還好他機智,雖然上了一次當,但是之後馬上就醒悟過來了。

身為啞巴,曲澤沒法出聲回答十七的問題,他在轉過頭去之後,自覺已經用行動給出了回應,更是自覺的拉過連在墊子上的繩子,開始當拉夫。

比起之前還要偽裝瘸子的艱難拖行,現在他完全可以將拉墊子前行這件事幹得更好——絕對不會讓那個瘋女人挑出來不舒服的毛病!

看著莫名其妙還有點驕傲的曲澤,十七無語了一瞬,很快又重新閉上眼睛。

之前的暈倒不是她裝的,雖然不算在劇情大神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想要在重要情節點裡擺脫掣肘,其實也沒那麼簡單。

原主的身體在極致的緊繃中觸發自我保護機制,十七就算想要恢復清醒也需要一定時間。

她早就預備好了這種情況的應對措施,沒有太過慌亂,不過曲澤的表現還是有些超乎她的預料,

不是說曲澤沒有選擇在這種時刻發起反擊超乎她的預料,而是十七沒有想到,曲澤竟然有點成為有著極強自我管理意識拉夫的發展趨勢。

對比原書裡那個狂拽酷炫,惡毒沒邊,救女主也是為了不讓自己也死在這裡的形象,曲澤現在明顯是有點變異了。

但是再想到書裡曲澤之後逐漸對女主動心,那種想要對女主好又彆扭的樣子,十七又覺得這不過是曲澤原本就有的發展潛力罷了。

順帶說一句,十七認為,這種潛力原書裡男主、男配們都擁有。

只要女主捨得揉磨他們,就會發現虐和被虐的角色對換隻在轉瞬之間。

變態的愛情,就需要給他們變態的對待。

身後墊子上傳來平緩的呼吸聲,是墊子上的人已經睡著的樣子,曲澤頭也沒回,拉墊子的節奏一絲變化也無,只在心裡繼續唸叨:又裝睡,又在試探他,可惡的瘋女人,動不動就設陷阱試探他,好玩嗎?!

他才不會上當。

他絕對不會上當!

至少,絕不會再一次上當!

曲澤在心中,暗暗許下誓言。

於是,在十七睡飽醒來之後,看到的就是一個任勞任怨,打獵、拾柴、燒火、做飯樣樣行的忠實僕人曲澤。

十七很想點評一句,“朋友,你鬧哪般?”

十七確定,曲澤還不至於一下子就到了愛上她的地步,所以眼下這些在後期才應該出現的表現,只能是一個原因——曲澤喜歡猜忌懷疑的性格被開發出了另一種使用方法。

書裡他被迫害妄想著就往死裡試探女主,現在他只能被十七折磨,但被迫害妄想著還在,就往死裡避免被十七試探。

十七:她就說,只要揉磨到位,垃圾也還是能夠稍微利用一下。

在最初的無言以對之後,十七很快就適應了與曲澤的這種新的相處模式,各種吩咐不停。

可以暫時不在身體上折磨曲澤,但是還是要持續折磨曲澤。

這是十七按照原書內容,給曲澤所定下的待遇。

不論曲澤在被使喚的過程中腹誹了十七多少句,只要他還覺得十七能夠壓得住他,他就會選擇繼續忍辱負重。

直到,如果有的話,直到他能夠反殺十七的那一天。

“水有點燙了。”

聽到十七帶著淡淡嫌棄的話語,曲澤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好在他此時是背對著十七,也不用擔心被對方看見,然後又是一場找茬。

如今兩人的生活質量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從十七還能夠挑剔入口的溫水,具體應該溫到哪種程度,就能夠看得出來。

這片奇怪的土地渺無人煙,但是吃食、水源都極其豐富。

書裡如果不是女主和男配踏入這裡的瞬間,狀態都比較悽慘,也不用過那麼久的狼狽生活。

十七的良好開局狀態讓她更早的過上了良好的生活,雖然有著曲澤這個拖累,但她也還是做到了。

曲澤面容更加扭曲了,雖然十七不可能跟他說什麼原書情節,但是最後那一句嫌棄的話還是說出了口。

什麼叫做他這個累贅?!

曲澤很想反過身去與這個可惡的瘋女人打一個天崩地裂,但最終他還是沉默著換了一種溫度的水,重新遞給了十七。

十七抿了一口,有些失望。

曲澤看見了她失望的表情,就在他以為十七又要嫌水太涼,然後繼續折騰使喚他的時候,十七開口了:“你怎麼都沒下毒?”

曲澤聽到那個瘋女人,用一種百無聊賴的語氣道,“好無聊哦”

“要不要找點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