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真是安徒生童話看多了,過得太安生,對這世界的警惕還是太少。

小歇半刻,池冠嚴和屈向紅待在客廳和陸純、陸景琛喝茶。

池禮將茶水放在桌上,瞅了一眼板正端坐、表情嚴肅的陸景和,笑了一下就給他倒水。“哥,新鮮的茶您喝。”

陸景琛剛伸手,還沒碰到茶杯,就被人搶先拿走了去。

“爸!”池禮嚇了一跳,連忙伸手。

池招娣張圓了嘴,“壯士……”

池冠嚴一把將茶杯中的茶悉數喝下,喝完蹙了蹙眉頭,“給客人喝的是正經的茶水嗎?我記得咱家可是有大紅袍的啊,這好像不是這個味兒吧?”

池招娣:童子尿蛋沒嘗過,童子尿茶咱爹也是率先品上了。

茶杯見底,盞中的酸氣便釋放徹底撲鼻而來。芳香四溢。陸純先捏住了鼻子,“這什麼味兒啊?什麼東西爛了嗎?”

池禮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望了一眼站在門口呲著大牙傻樂的池招娣,手恍惚不知放到哪兒一樣動著。

多少能感覺到幾分貓膩,陸景琛打斷了微妙的氣氛開口:“今天賠禮道歉就到這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勞煩幾位,若是再有問題,就打電話隨時聯絡。”

“哎!!”池招娣從背後亮出一把菜刀,笑容極其詭異地走到客廳,“可不行,不能這樣走啊!”

客廳裡的人被這架勢嚇得夠嗆,紛紛坐不住了。

屈向紅:“你想幹什麼?!想造反不成?”

“姐?”池禮一下抱住池招娣,將人往後託,“姐,衝動是魔鬼啊,衝動出大事啊,衝動會後悔呀!”

“燒了好些個菜,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我不白做飯了嗎?”池招娣撇了撇嘴,“你攔著我幹什麼?”

池禮:“你不是要殺人嗎?不是要砍他們嗎?”

“我砍他們幹嘛?”

池禮擠出僵硬的笑容把手鬆開,“我以為你急眼了要殺人。”

“多冒昧啊,冒昧的傢伙,這刀用來砍人多掉價啊,他們幾個人身上的肉才幾兩啊?能有豬肉價格貴?”

“……富人的肯定不一樣吧?”池禮嘗試辯解。

“切碎了剁吧剁吧擱鍋裡一炒,誰能知道他是誰?咋?陸景琛也跟豬一樣,出場自帶熒游標籤?”

陸純:“你!你別太過分!”

池冠嚴都半截入土了也噌的一下站起來,拍桌子吹鬍子叫起來:“怎麼說話呢你!就你也配陸景琛這樣說話?!”

屈向紅瞧著陸純的臉色,非常致歉地跟著點頭,拉過老伴對陸景琛道:“是我們沒教好她,我們沒教育好她,她沒上過學,說話難聽了點兒。”

夫婦倆與陌生人沆瀣一氣針對自已養育了十多年的女兒,池招娣不知心裡湧動的此時是酸澀還是仇恨,但她清楚,自已在她們心裡怕是連個拴在門口的狗都不如。

讓她過著本不屬於她的生活,吃著本不需要經歷的苦,被打罵責備她都沒有怨言。

他媽的,好人就是沒有好下場的話。

就排隊被她創飛吧!

“以為我是忍者神龜是吧?覺得我能忍?!”池招娣終於不慣著這倆狗男女,拿著菜刀對池冠嚴砍去。

手起刀落,老登的褲中間暗下一圈,熱乎乎的霧氣升起,更酸的味道在房間瀰漫。

給池冠嚴削了個地中海髮型,鋥亮的大圓頭泛著光。

池冠嚴雙腿顫抖著:“?!”

池招娣冷哼一聲,吹掉刀上的頭髮絲,對著他光亮的額頭照鏡子。

啊!

“爸,媽……”耳旁傳來池禮略微顫抖的嗓音。

屈向紅睜開緊閉的眼,就看到身旁嚇尿了的丈夫。

陸純猛然轉頭過頭,正對上池招娣冰冷無情的面容。

與涉世未深的陸純相比較起來,陸景琛則是淡然地護住陸純,無聲地往後退了一步,“池先生和夫人對自已的女兒確實是過於苛刻了,是我們小純犯了錯,你們卻對撞自已女兒的人喜笑顏開的,沒砍到二位的身上,還有點可惜。”

“我們這就先走了,幾位自便。”

什!麼!東!西?

他居然為我說話?

得去醫院掛一下耳科了,都幻聽了。

不過這小嘴倒是有幾分家族遺傳的味道,帶勁。

“這嘴不拉出來舌頭做豬舌頭都可惜了。”

*

一週後

池禮撒了一泡尿給池冠嚴之後,大概是池冠嚴和屈向紅對童子尿不滿意,倆人開始督促他娶妻成婚,想讓他早點有個債務繼承人,分擔壓力。

三人在屋裡揹著池招娣待了一個小時,走到客廳二人才想起她來,馬上將視線挪到池招娣臉上,樂樂呵呵地說,“你看你弟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物件了。”

“咋啦?要大逆不道,想近親結婚?”池招娣沒給兩人正眼。

屈向紅馬上擺了臉色:“就算你想,我們也不可能把寶貝兒子交給你,想的倒是挺美。”

“想啥呢?我說的近親是門口的那狗剩。”是一條看門狗。

池禮笑的歪七扭八,兩條胳膊亂甩:“都說了別跟姐鬥嘴,姐自從被車撞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小心別把你們倆氣住院了。”

“砰!”池禮的腦後勺被池冠嚴捶了一下,他才住嘴。

“你姐說池家的先祖和你爹媽都是狗,還在這裡傻笑,被人罵了還笑嘻嘻的開心呢?”池冠嚴氣得不輕。

“你想多了,我說的列祖列宗是狗,但有些人連狗都不是都不如。”

【系統】:好罵,愛聽,多罵。

池招娣剛喝下泡的茶,就眼前一黑,再次醒來已經身處醫院綁的嚴嚴實實,像個木乃伊。

艱難地抬起裹著石膏打了板的手,嗚咽後發現沒人理自已之後,她眼神清澈:“?”

系統不敢怠慢,急忙給她解釋一通。

老畢登和壁燈太太要靠她賣慘,得到一筆彩禮,賣慘的物件就是關寺。

好巧不巧。

倒黴催的關寺,是他們全家人的提款機。

關寺進來看到被五花大綁捆成木乃伊的池招娣,掃了一眼立在旁邊整整齊齊的一家人,“你們終於想明白把她送去祭奠先祖了?”

池招娣猛地支起半個身子,露出的那雙眼睛死死盯著關寺。

“前妻,我知道你想我,但有什麼話我們還是法庭上說吧。”

池招娣:???

把嘴巴捂嚴實了都耽誤她賺錢了。

她要告到埃及法老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