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兒,隨我家少爺去吧,做了我家少爺的小妾,往後定能讓你盡享榮華,再不必過這般清苦日子。”

在安寧縣的窪子村,有一座破敗不堪、窮得叮噹響的院落。此時,一名身著家丁服飾的人,正望著眼前這位天生失語的十六歲少女,好言相勸著。

這女孩名叫郝靈兒,自幼便是啞巴,父母早亡,與兄長郝建相依為命。

清晨七點,郝建便揹著箭筒,手持弓箭,進山狩獵去了。

可他剛走不久,一群人便氣勢洶洶地闖進她家。為首之人,正是勸說她嫁與安寧縣第一首富張家少爺為妾的張家家丁,代號一四一。

這位胸前掛著小牌,上面寫著“一四一”的家丁,伸手指向身後那些拿著一籃子雞蛋、兩隻老母雞以及一隻鴨子的幾名家丁說道:“靈兒姑娘,我家少爺誠意滿滿,你瞧,這些便是聘禮,只要你應下做我家少爺的小妾,這些東西便可全部留下。”

“你意下如何?”

郝靈兒決然地搖了搖頭。村裡之人,誰人不知張家乃安寧縣首富,就連縣裡的國有銀行,張家都持有股份。

然而,如此富有的張家,卻不幹半點人事。在縣裡橫行霸道,與官府相互勾結,無惡不作。尤其是張家大少,更是無法無天,欺男霸女,種種劣行,自十歲起便聲名狼藉。

家中小妾多達五十餘人,有的是自願嫁入張家,有的則是被強買強賣,硬被擄進張家。

張家的種種惡行,安寧縣以及周邊村落無人不曉。周邊的土地,大多被張家以極低價格收走。有人去官府告狀,卻被知縣以聚眾鬧事之名,將帶頭之人抓進牢裡,其餘人則被亂棒打出衙門。

自此之後,安寧縣及周邊村莊再無人敢去告狀,只能淪為佃農。明明是自家的土地,卻要為張家勞作,不僅沒有工錢,就連吃的糧食,也是發臭發黴的。

如此不公,卻迫於官府淫威,只能忍氣吞聲。幸得她家連地都沒有,無需為誰做工,全仰仗哥哥郝建每日早起進山打獵,維持生計。

日子雖苦,卻也過得自在安逸。嫁入張家,或許吃穿無憂,但張家大少卻有個癖好——毆打女人。

此事在縣城那些公子哥之間,非但不被視為羞恥,反倒被當作談資四處宣揚,美其名曰“閨房之樂”。

張家大少的小妾們平日裡的生活苦不堪言,有人不堪忍受,憤然跳井自盡,還有的被活活打死。

張家之事,可謂罄竹難書,說上三天三夜也難以道盡。這樣的首富之家,除了自虐狂,恐怕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嫁入。

郝靈兒就更不用說了。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五歲起便與哥哥相依為命,操持家務,將裡裡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條。

雖家中物件皆已破舊,但能用的堅決不扔,此乃節儉之舉。

如今已十六歲的她,早已能明辨是非,知曉善惡。深知嫁入張家猶如踏入火坑,定然不如當下的生活。

家丁一四一見郝靈兒搖頭,顯然是不願意。他自覺已極為和善,原本他家少爺命他直接搶人,不許花費一分一毫,至於這些聘禮,乃是他出縣城前在集市購置的,足足花了他一兩銀子,著實令他心疼不已。

未曾想,自已好言相勸,換來的卻是拒絕。

家丁一四一心想,這可不行。臨行前,自家少爺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將人帶回張家。既然好言好語這丫頭不聽,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於是,家丁一四一瞬間變了臉色,換了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朝身後的幾名家丁揮了揮手道:“來人,既然這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把她捆起來,扛回張家。”

聞言,郝靈兒當即想要逃跑,但她一個身子單薄、長期營養不良的女孩,體力怎能與吃得好、穿得好的張家家丁相比。

剛想跑回屋裡將門鎖上,等待哥哥歸來的郝靈兒,還未靠近門口,便被幾名家丁擒住。

由於天生失語,想呼救都無能為力,只能拼命掙扎,卻全然無濟於事。

家丁一四一走至已被繩索捆住的郝靈兒面前,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嫁入張家衣食無憂,也無需再受窮受苦。”

“罷了,老子今日發發善心,這些聘禮就留下,給你哥哥享用吧。”

然而,他話音剛落,便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怒喝:“放開我妹妹!”

郝建疾步衝進院裡。

家丁一四一以及其他幾名家丁,聽到聲音,連忙朝門口望去。

只見一名少年怒目圓睜,手持弓箭,正瞄準他們。

家丁一四一認得這名少年,一個月前他隨自家少爺來村子收租時曾見過。也正是那次,郝靈兒被自家少爺相中,只因些許瑣事耽擱,直至今日才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