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赤腳醫生授醫術

放學回家，睡前就他被告知可以去六叔那裡上課了。他想，他母親還真是雷厲風行啊。他好奇，問母親怎麼做到的？

“讓你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唄。”藺母邊縫補衣服，邊說。

“我不相信，我爸嘴笨，肯定是老媽你搞的鬼。”突然，他同時被兩人賞了個爆慄。

“小子，你好好學，聽到了沒有。神醫也需要吃飯，更何況他只是個黃六醫生（醫術不怎樣）。他家屋裡漏水，兒女吃飯讀書要錢，老婆生病也要錢。又不是要他全教，就教一些最實用的，一塊錢學一招，他有什麼理由拒絕？

你爹媽花了大價錢，每天中午早點去學校，他家就在學校附近，這兩天，他會悄悄在學校門口等你，過兩天，你自已悄悄去他家學習，謹慎點，別讓人看到了，徒惹是非，聽到沒有。”母親小聲叮囑道。

母親還真是會拿捏人心，人情世故拿捏得死死的。他乖乖點頭說記住了。母親就替他蓋上被子，讓他睡覺了，又把他明天穿的雨靴放到床邊。至於六叔會不會跟別人說，他給阿日的兒子傳授醫術，一塊一招呢。

借他個水缸作膽，他也不敢，因為文化革命時期，他收徒弟拜師禮，被人舉報封建守舊，他自已差點被批鬥死。

就這樣，他每天就悄悄過去六叔那裡學醫術。學了中藥十八反，學習診斷脈息，又偷偷送給他一本草藥圖畫，叫他回去慢慢看。赤腳醫生的醫術實在不怎樣，但他的確很用心教。

直到十二月初八，二十嬸家裡新房子入住，父母親帶著他和妹妹以及小叔，過去吃席。原本父親不願意去，母親悄悄跟他說，叫他好好看人家的房子，以後，自家也蓋這樣的。拐著彎問問蓋房子的磚石以及人工多少。父親，轉頭一想，也是，也就一起去了。

一家子加上小叔去到門口，人頭攢動，真是熱鬧。母親趁小叔不注意，悄悄把紅包露出一角，二十嬸一看，整整五塊錢！那臉笑得像朵花一樣。一個勁說她太客氣了。叫她孫子把父親引到主桌，把小叔引到主桌旁邊桌上去。她親自把她母子三人引到肉最多的一桌，加上母子三人，這一桌剛好坐滿了。

老七家真是太厚道了，要知道，自已收了最大的一個紅包也就是兩塊錢，而且對方十幾口過來吃，有九個都是能吃的半大小子！真是餓死鬼投胎啊。老七家人少，帶著一個未婚小叔，他雖是半大小子，但也就是他一個，一個還是小娃娃，一個是七八歲的小子。

滿打滿算這四個人，吃不了多少。她又趕緊盛一碗滿滿的燉肉，放到老七家的面前。要說，人比人就扔，她嫂子帶著五個孩子過來吃，就包了八毛錢的紅包！真是小氣鬼，虧她男人大小還是個單位領導，忒不要臉的。

“嬸子，你忙完了，就陪我說說話，我們娘倆合計兩句。”母親拉著二十嬸說。

“哎~，你先吃，我忙完就過來！”二十嬸連忙應道，又拿起筷子，夾起一大塊棒骨頭，放到他碗裡，就火急火燎出去迎客。

“兒子，快別愣著，快吃，家裡可吃不著這麼多的好肉。”母親又夾起豬瘦肉，放他碗裡。拿起勺子吹涼一口肉湯，餵給大妹妹，母子三人吃得津津有味，大快朵頤。

大伯孃看到他們居然坐在那邊桌子上去，眼睛都快噴火了。他瞥了一眼，幾個堂哥狼吞虎嚥，橫掃飯桌，而且，他剛才就看到他們那桌，沒有這邊肉多。他才不管他們，自已和母親吃得開心就行。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二十嬸孃又火急火燎拿著一塊兩指厚的半熟豬肉，往母親手上送，母親推辭，說又吃又拿的，臊得慌，堅決不要。二十嬸孃堅持要送，最後執拗不過她，只好收下了。

晚上回到家，母親去灶房切了半塊豬肉，叫他拿去給爺奶。他就拿著豬肉給爺奶，就聽到大伯孃像唱大戲一樣，添油加醋說，二十嬸如何如何厚待母親。他大聲喊一聲爺奶，裡面聲音戛然而止。

“爺奶，我媽叫我拿這半塊豬肉給你們。大伯孃，二十嬸厚待母親，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交情，怎麼到你嘴裡，就好像這房子是母親出錢蓋的一樣，哼，大伯母你也去吃宴席了，怎麼光填自已鼻子下面的窟窿了？怎麼沒留點肉給爺奶？”他說完，就把半塊豬肉放到桌面上，就回自已家裡去了。

二老聽著，心裡不是滋味，是啊，都吃宴席，怎麼就老二媳婦知道帶半塊豬肉給他們兩個老不死的。這年頭，一年到頭可吃不了幾塊豬肉啊，這塊豬肉還是肥瘦相間的。唉~，老二的為人是這幾個媳婦中最好的。這老大媳婦，一向尖酸刻薄，唉~，罷了罷了，誰叫大兒子最有出息呢？是糧所的領導，他們倆個還要跟著大兒子養老呢。

他一邊走，一邊想，要不是大家子他們決定拿出二十塊錢，給他家買明年上半年的糧食，這事沒有那麼容易翻篇。純屬是看在二十塊的份上，不然，豬肉？豬屎都沒有你的份！

回到屋，看到父親喝得爛醉如泥，躺在床上，不過倒難得看他這麼高興。他低聲跟母親說大伯孃在爺奶屋裡唱大戲，一開始母親還沒有反應過來，還疑惑看了他一眼。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大伯孃在背後添油加醋呢。母親說，沒把她放在眼裡，過好自已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又和母親說，過了這個星期，就要放寒假了，不能去六叔學醫術了，特地去太惹眼了。母親說知道了，又說，放假陪她去砍柴，順便看看能不能挖到其他草藥。

他知道，自已母親掉錢眼裡了，不過，錢，的確很重要。

過了三天，他終於考完期末考試了，每一科都考了滿分，把試卷拿給父母看，兩個人高興極了，都覺得自已兒子有出息！看著試卷上的名字，他趁機說，他要換個名字！

“名字太難聽了，同學都笑話我，我要自已取名字。”

“那你想叫什麼，剛好明天你爸要去給妹妹上戶口，一併改了。”母親慈愛看著這個小人兒，不禁覺得好笑。

“謙謙君子，卑以自牧，不卑不亢。以後，你們就叫我自牧，藺自牧，也可以叫阿牧。”他思考後說道。

“我聽不懂，你把名字寫到紙上，我明天直接拿給派出所的同志看看。阿雲，你文化比我高，你聽懂這個小子在說什麼？”藺老爹說道。

“我也聽不懂，不過，君子二字還是知道的，就用他起的名字吧。他自從上學後，長大了不少，也開始有自已的想法了。”藺母說道。

搞完這件事後，他感覺自已都輕鬆不少，他才不要叫文柱這種土鱉的名字。

雖然家裡已經算是有錢大戶，但是父母還是謹慎節儉度日，不過家裡偶爾還是能吃到黃鱔粥以及海鮮粥，父親定期去用簍子摟住了一些河蝦螃蟹之類的，一家子的氣色要比以前好很多。

藺自牧早就用系統的人體掃描機器，掃描過了藺老爹的身體，他也找到引起藺老爹肝病的主要原因，找到了對症的無色無味肝病特效藥，每天給他倒水都混在水裡面，所以現在，他的身體在逐漸好轉，並且徹底杜絕了繼續惡化的可能！

藺自牧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又時不時把系統上的補藥磨成粉混在米飯裡，慢慢修復以前虧空的身體，每個人臉色不再是面黃肌瘦的了。

夜裡看到戶口本上“藺自牧”三個字，心才真正踏實了。藺父藺母看到他左右上下看戶口本，都覺得他人小鬼大。不過，男孩子，又是家裡長子，有主見更好，更容易撐起一片天！而且，他已經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貼心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