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心大劫

“王陽明，你看我像人嗎？”

龍場，一隻直立來身高八尺的黃鼬，對著一個坐在椅子上看書的中年人問答。

中年人抬起頭，看著面前披著黃毛，但更像人形的生物一陣訝異。

但看到眼前是的生物，雙目已經充滿絕望，不由得心軟了。

“你本就是人，為什麼要像人？”

“你說什麼？”黃鼬渾身一抖，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起來，就像是指尖劃過玻璃發出的聲音一樣刺耳，難聽。

“我說你本來就是人。”中年人說道。

“是啊，我本就是人，錯了都錯了。”黃鼬喊了一聲，黃毛開始脫離，頃刻間變成一個面容英俊，劍眉星目的年輕人，衝著中年人笑了一聲：“王陽明你是真聖人。”

然後失去化作一道流光消散不見。

周行再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但也知道自已是真的回來了。

“道心大劫真是恐怖啊，差點就醒不過來。”周行不自覺了摸了摸臉龐，沒有摸到毛髮，心裡頓時放心許多。

在把心神沉浸在體內，發現內力早已枯竭，或許再多上兩三天，自已就死在幻象中了。

周行穿越成了《笑傲江湖》裡的華山弟子，身份是一心想要奪回華山的劍宗高手沈不異的徒弟。

修煉混元功和希夷劍法，半個月前，希夷劍法大化無形，欲踏入無招之境，翻讀道經的時候，領悟了希夷意境，稍微準備了一下便閉死關，進入了道心大劫之中。

大劫幻境中自已變成了一隻黃鼬，開了靈智，而且是是西周時期。

變成黃鼬周行沒有什麼意外的，畢竟典籍中有記載道劫幻境中視因果而分，或帝王將相，或三教九流，甚至花鳥魚蟲都有可能。

而周行穿越而來，便開始來華山習武，可以說在這世間的因果極少，變成能動的動物已經不錯了，變成無知無覺的草木才憋屈呢。

道劫幻境的記載很少，自已得到陳摶的傳承，有風清揚指點了十年，而且風清揚踏入劍法意境層次，也曾在道劫幻境中煉心，但依舊對於道劫幻境知之甚少。

只知道道劫幻境是對人族平衡的一種制約，凡是某種技藝達到一定層次，欲要再進一步，都要經歷道劫幻境的考驗，唯有在道劫幻境中明悟真我才能脫離幻境並且在進一步。

而周行便是依靠劍法到達這一步的，再進一步就是劍意。

而作為這種殺伐技藝，道劫幻境是最危險的，一旦明悟不了真我，要麼在道劫幻境中無聲無息的死去，勉強存活從此也不能在動武。

所以很多記載中的劍法意境大宗師，都是多重身份的大宗師，不僅劍法無雙，琴棋書畫之類的某道也十分精通。

皆是因為殺伐技藝的道劫幻境太過危險，先用其他技藝晉級到大宗師之境練練手。

周行精力有限，對於傳統文化又沒什麼悟性，只能把精力都放在劍法上，如此才能在十年時間劍法練到這個境界。

自呈對於修行的關卡已明，便開始衝擊劍法大宗師之境。

雖然有所猜測自已入道劫幻境，人身的機率不大，但沒想到竟然變成了一隻黃鼠狼。

周行也不在意，雖然以黃鼬之身修行內功劍法不行，但黃鼬之身自帶的感官和靈巧，還是讓周行很容易存活了下來。

加上一些有意識的鍛鍊，漸漸可以發出人聲。

這樣活了三十年，族群裡的黃鼬都死了幾輪了，周行還是沒有明白。

之後便想起誌異傳說中的黃鼠狼討封，說不定自已劍法不成，在道劫幻境悟出修仙之法，那才叫大發呢。

因為傳說中討封時，封的人身份越高，法力越大，所以周行就盯上了道家祖師老子。

然後周行就在函谷關等著老子西出函谷關，等周行跳出來問老子“祖師，你看我像人嗎？”

心想我是華山劍派的，論淵源還真是道家一脈，叫個祖師不吃虧，都叫祖師了，怎麼著也給個面子。

沒曾想，老子搖搖頭說了句不像，頓時周行百年道行被毀，欲要悲傷欲絕，欲要逃離，卻被老子挽留，開解《道德經》一部。

周行也不知道老子什麼意思，不給自已封賞為什麼還開解《道德經》。

只能歸結於老子願意吧。

八年後，周行恢復傷勢，覺得自已又行了，就找了快死的孔子。

想著都是老子的半個徒弟，該給個面子了吧，於是見到孔子作揖道：“師兄，你看我像人嗎？”

心想孔子你號稱有教無類，不能看不起我這副黃鼬之身吧。

結果還是一句“不像。”，然後攔住周行，開解《春秋》一部。

老子願意了，孔老二也願意。

周行大受打擊，但沒有氣餒，兩千多年，凡有仙聖之名的人討了個遍，最後都絕望了。

前面還有人拉著周行開解自已的著作，周行還聽了，到後來連聽都不想得聽了。

想著自已修成人身算了，於是一邊關注仙聖成名的時間，一邊自已修煉起來。

仙道不行就修古武，古武不行就修國術，結果實驗到國術的時候，虎豹雷音一響，周行小小的黃鼬之身開始二次發育了，周行一邊從山林中尋找珍奇大藥和捕獵肉食補充血氣，一邊調動血氣刺激身體，使四肢變長，身軀變寬。

活了兩千年就有了向王陽明討封的時候的身形，除了腦袋和尾巴，以及一身黃毛，已經有了七分人形。

本來都絕望了，沒想到王陽明一句你本來就是人，點醒了周行。

才明悟自已是在道心大劫的幻境之中，也明白自已陷入了執念之中。

所以一朝開悟破開了幻境回到現實。

一連串的各種先賢的道理，湧入周行的心中，暗黑的石室中開始發出嗚嗚的聲音，無數關於希夷的道理和描述在周行心中整理成型，一道虛幻的劍光閃過。

頓時堅硬的石室被破開了一道口子，周行邁步出了石室。

周行站在山巔絕壁之上，面朝皓月，雙肩鬆脫、內卷裡合，鎖骨下沉相合，心氣與橫膈膜向小腹中極穴沉降，以助內部氣息團聚，向命門穴衝震，陰經微微內纏向身體外側撐住勁，構成內撐外掤、內圓外方、負陰抱陽的太極狀態。

兩手指松直向內，十指尖左右相對相照，指縫的氣機含互相滲透和相吸相合之意，鼻準頭的吐納氣與印堂穴、膻中穴、中極穴及三心的吐納氣一致，並將氣納入中脈之軌道，以助中氣潛轉。

下閉穀道，氣方不向下洩，構成呼氣時使氣由內達外，勁貫梢節，氣貫指尖；吸氣時退藏隱密，氣結中宮，迴圈無斷。

正是周行在幻境中還原的混元太極樁。

如此一個時辰之後，周行才感覺肉身飢餓感被壓制下來。

“周行，你出關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像一陣清風，須臾出現在周行身邊。

“師叔祖，成了。”周行對著面前老人說道。

“哈哈，真成了？”老人笑著問道。

“真成了。”周行肯定的答道。

“好好，我華山祖師不弱於劍魔。”老人放聲大笑。

周行笑而不語。

“試試？”老人問道。

“算了，先吃東西吧，快餓死了。”周行苦笑的搖搖頭。

“應該的。”老人點點頭說道。

然後兩人運轉輕功，一個在前面如列子御風，一步便是數十丈，一個在後面如同狸貓翻行悄無聲息，在一個扭身就是數十丈。

一刻鐘後，兩人來到一片雪峰之上，藉著夜色，老人手指對著雪地連點，地上一條條的白色蜈蚣被定住身形，然後被年輕人劍氣一卷，連殼帶肉一起吞下。

吞了數十條後，年輕人才停了下來，然後兩人揀起剩下的蜈蚣，來到雪峰的一處洞穴之中，點起了篝火，把蜈蚣放在篝火上點燃。

年輕人就是周行，老人卻是在江湖上消失已久的劍聖風清揚。

周行重生到《笑傲江湖》，此時華山派就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傳承失傳。至於便宜師傅更不用說，原著連個名字都沒有。

周行自然不會在跟著沈不異練武，所以就來到華山，目的就是藏在思過崖的風清揚。

結果風清揚沒找到，找到了雪峰。

華山雪峰在《神鵰俠侶》中提到過，周行覺得奇怪，按照華山的海拔不應該出現終年積雪的雪峰。

所以探索雪峰發現了，這裡竟然是陳摶老祖的閉關之地。

陳摶老祖功行造化，武學達到了一念鬼神驚的境界，在華山一座山峰之上，佈置陣法，以功法意境引動華山寒氣，在這裡形成了一處雪峰，數百年不曾消散。

而開闢雪峰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一種奇異的雪蜈蚣，雪蜈蚣入地百丈，以地底深處的昆蟲和奇花異草的根莖為食。

血肉裡面蘊含某種奇異的能量，可以讓人肉身不老。但只在極寒之地才能生存，藉助極寒之氣陰陽調和身體裡因為吸食各種奇花異草根莖而燥熱的血氣。

久而久之，藥力深入血肉，就有了延緩肉身衰老的效果。

陳摶老祖雖然學識通天，但還是傳統的道人，追求的是長生久世。

欲要藉助雪蜈蚣血肉煉製長生丹藥。

不知道成功沒有，反正現在雪峰除了武功，生靈絕跡。

周行在雪峰洞穴的穴壁上發現了陳摶老祖留下的希夷劍法的劍譜。

開始修煉希夷劍法，餓了就捉雪蜈蚣吃，差點吃絕了雪蜈蚣。

然後在某次遊蕩的時候，與風清揚不期而遇，也算是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風清揚還以為周行是潛入華山欲行不軌的匪人，但周行一動手就被認出了希夷劍法。

詢問來路，周行順杆子往上爬，表明自已身份，又說些仰慕的話，更是把雪峰的秘密告知風清揚。

然後就跟著風清揚練起了劍，順便還被傳授了《混元功》和蛇行狸翻之術。

至於獨孤九劍，周行已經看不上了。但風清揚畢竟是劍術大宗師，周行的劍法在風清揚的教導下與日俱增。

終於到今天閉死關，領悟了自已的希夷劍意，達到了和風清揚一樣的劍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