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責問之下左側文官佇列中,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臣率先出列,躬身行禮道。

“陛下,張學希此舉,實乃大逆不道,其身為遼東總督之子,擅自離開遼東統帥大軍攻伐河東此為大罪!”

“他她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公然違抗陛下之策。

破壞了各省之平衡,當速速派兵剿滅,以正國法,絕對不能讓她的計策成功,否則的話,帝國的中心之舉必將再次毀於一旦。”

這名文官雖然垂垂老矣,但依舊中氣十足,說出了自已的境界,不過她的話對於大乾皇帝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

坐在最高點的皇帝只不過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愛卿且先回去再聽聽看其他人的意見怎麼樣。”

“這……”這名文官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皇帝那面無表情的臉,最後他還是乖乖的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很明顯自已的話沒有說到皇帝陛下的心上,皇帝陛下對自已的言論還有待商榷。

皇帝的臉色就像是一個風向標一樣,既然沒有贊同剛剛老大臣說出來的話,那麼證明皇帝應該另有想法。

一時間臺下的大臣們一個個都閉上了自已的嘴巴,然後開始思考起了皇帝的用意。

整個朝堂直接就安靜了下來。

不過很明顯這樣的氛圍並不是大秦皇帝想要的。

皇帝微微皺眉,看向其他大臣:“眾愛卿可有其他看法?

皇帝的話音落下後,立馬就有一名武將大步流星地走出班列。

大乾帝國到現在為止,武將已經不再身著鎧甲,而是穿著統一的制式軍裝。

雖然底下計程車兵穿的比較寒酸,但是最頂上的那批將軍們,他們的衣服可都是鑲金邊的。

穿著一身豪華軍禮服的武將直接走到了所有人的中間,隨後單膝跪下。

“陛下!”武將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如鍾,“臣有不同之見。

那張學希雖為遼東總督之子,擅自攻伐河東確實不妥,但如今他已幾乎佔得瀚州,局勢已然如此。

臣以為,可讓張學希暫且佔據瀚州,將這潭水攪得更渾。各方勢力必然因此而互相牽制,朝廷或可在這混亂之中尋得好處。”

雖然此時張學希還沒有出動大軍實質上的進駐瀚州府,但是在所有的勢力眼裡,瀚州此時已經易主了。

不管張學希願不願意,也不管張學希之後做什麼,在這一刻至少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認為他現在已經佔據了瀚州。

皇帝微微抬眸,露出一絲興趣:“哦?細細說來。”

五件的話吸引起了他的興趣他本就不是什麼循規守紀的人。

否則的話大乾王朝也不可能在他的手中出現中興的跡象。

大乾帝國的這個皇帝,他是具備極強冒險心的皇帝,不,用冒險來形容可能有些不對,應該是極具開拓精神的皇帝。

他有一句名言,那就是。

祖制?狗屁的祖制,繼續遵循祖制帝國的覆滅就在眼前。

我這輩子最不相信的就是所謂的祖制,如果祖制真的有用,大乾帝國還會到如今這個地步嗎?

武將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陛下,如今大乾王朝軍閥混戰,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張學希此舉,無疑是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但這也未必不是一個機會。瀚州之地,本就複雜,河東軍失了瀚州,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而其他各方勢力,如遼東軍、河南總督、河北總督等,也都對瀚州虎視眈眈。

如此一來,各方爭鬥,朝廷便可坐山觀虎鬥,待時機成熟,再行出手,收漁翁之利。”

“朝廷雖然無法直接派出部隊去參與河東的戰局,但是河西確實可以參與的。”

“如果能借張學希之手吸引各大軍閥的注意,朝廷在緩緩圖河西之地,那麼倒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若是陛下真的能夠藉此機會再次收復河西之地,那麼帝國皇室就已掌握兩個總督省,如此一來,陛下的大業也算是完成了十二分之一。”

皇帝微微頷首,似在思考。

老實說他的想法確實也是這樣子的,他本來就有借張學希攪渾局勢的想法。

現在這個武將說出來的就是他心裡想的那個想法。

這時,剛剛那位白髮蒼蒼的文官又按捺不住,再次出列。

“陛下,萬萬不可!”文官氣得鬍子直抖,“那張學希本就大逆不道,若任由他佔據瀚州,豈不是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

日後他若再得寸進尺,攻佔更多土地,那朝廷威嚴何在?國法何在?

更何況朝廷椅仗陛下的謀劃已經是在穩穩的獲取勝利。

只需要七八十年的時間,說不定我大乾王朝有可能再次重歸一統

陛下,必須速速派兵剿滅張學希,以正國法,維護朝廷之尊嚴。”

對於這個白髮蒼蒼的老大臣來說,帝國現在已經出現了中興的跡象。

只要按照自家皇帝的謀劃繼續慢慢的去做,那麼帝國早晚可以重新中興。

最多也就是時間上久一點,用個六七十年七八十年的時間而已,但是隻要能統一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要放棄這麼穩穩當當的選擇不去做,而要選擇去冒險了?

這很明顯是一筆十分不划算的買賣。

一邊是穩穩定定的勝利,一邊是充滿了風險的道路。

對於已經到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他肯定是選擇穩穩定定的道路,他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聽到這個老大臣說的話,大乾的皇帝並沒有,否則他而是給那個武將使了一個顏色。

皇帝怎麼能親自下場呢?耍嘴皮子這種事當然是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了。

收到皇帝的眼神暗示,那名武將也是立馬心神領會。

他直接瞥了文官一眼,冷哼一聲。

“老大人,您這就有些迂腐了。如今局勢複雜,貿然派兵,未必能勝。且不說其他勢力會不會趁機渾水摸魚,單說這戰爭所需的糧草輜重、兵力調配,哪一樣不是難題?

若戰事不利,反而會讓朝廷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說不定還會打斷現在陛下一手打造出來的良好局勢,你這是何居心?!”

老邁的文官被這麼一噎,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人家武將說的也有道理,萬眾刀兵說不定會破壞,現在已經欣欣向榮的局面。

該死的張學希都怪他,他不好好的在遼東當她的遼東軍少帥幹嘛要來河東橫插一手!

被那個武將這麼一噎之後,年邁的老大臣直接就把這份戰記到了張學希的身上。

看著下面兩個大臣的爭執,坐在最頂點上的皇帝一錘定音了。

“好了,不用吵了,我意已決,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就放任張學希進駐河東。”

“海邊的漁民有一句話我很喜歡,那年我在海邊的時候,他們和我說過風浪越大魚越貴。”

“七八十年的時間我等不起,大乾帝國必須恢復統一。”

說完這句話,原本端坐於最高位置上的皇帝直接站起了身,然後看一下下面的官員們。

“我的將軍們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如果河東那邊爆發大量軍閥混戰那就立刻出兵,攻取河西總督省!不論如何,必須搶回一個州!”

“遵命!”下面的將軍們齊刷刷的喊道沒有人問,如果那邊沒有爆發軍閥混戰怎麼樣。

這還用得著問嗎?如果那邊沒有爆發軍閥大規模混戰,那麼自然是啥都不幹。

陛下都沒說怎麼辦,那自已當然是保持安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