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哥有事是真上啊

卓越倒是樂於離妹妹近點。

雖然不懂隋逸的意圖，但是乖乖過去了。

隋逸左手一個哥，右手一個妹，穩穩地抓住安全感。

卓爾疑惑:“什麼意思？”

“我不是信不過你，但是多一個長得很像你的人保護我，我感覺更安全。”

他一邊說著，一邊挺直了腰板。

“我感覺我的自信已經全都湧回來了！”

“衝啊，就這樣勇往直前，一鼓作氣把昆特莎處理完，結束一天辛苦的工作吧！”

卓爾忍不住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她搖搖頭，嘀咕著地往前走，“……原來人無語的時候是會笑的。”

“哎哎，別走那麼快啊，你看著我點兒。”

隋逸又菜又慫地跟上。

卓爾領頭，徑直循著龍聲嘶吼的方向走。

卓越讓他們跟緊，儘量不要分散行動，以免在森林裡迷失方向。

很快，他們來到一片潮溼的沼澤地。

卓爾一腳踩進軟綿的溼地邊緣，有點嫌棄地收回腳。

她不是很喜歡這麼黏黏糊糊的感覺，問卓越:“能不能一陣風把我們吹過去？”

卓越剛說可以。

隋逸腰間的通訊器就響起一陣尖銳的擾頻聲，驚動了沼澤地裡的東西。

卓爾垂眼看著沼澤地裡溼潤的土壤緩慢地動起來，從容地開口提醒。

“沼澤裡有東西，讓開點。”

他們警惕地往後退，沐陽突然沒踩中實土，猛地仰翻在地。

“別讓太多，沼澤要把我們圍起來了。”

卓爾始終關注著沼澤地的邊緣，發現它在慢慢繞圈包圍他們。

卓越抓住她的手腕，對身後的人說:“別亂動，我們乘風飛過去。”

他話音剛落，一陣裹挾著青苔和泥土味道的低風從腳邊憑空抽起，託著他們離地。

腳下的地面迅速染上深色，沼澤溼地閉合起來，似乎還在咕噥咕噥地發著含糊不清的土地吸水聲。

風剛將人捲走，一頭小小的犀玉紫龍就從地下鑽了出來。

它渾身沾滿黑泥，爪子陷在沼澤地裡，兇巴巴地朝他們離開的方向嘶吼。

卓爾的臉皺了起來，期待感完全破滅。

“哈？”

“我還以為會有別的大傢伙爬出來呢，它好髒啊，小龍也玩泥巴？”

“吼什麼吼，誰稀罕佔你領地了，我就純路過好吧，自個兒玩去吧你！”

卓越:“……”

隋逸:“……你脾氣能不能好點？人家一小屁龍，你跟它吵什麼吵？”

“要是它爹孃追上來要說法怎麼辦？”

隋逸話音剛落，身下的風就兀然停了下來。

眾人感覺到數道危險的目光從上空投射下來，他們屏住呼吸，抬頭看去。

只見密密麻麻的金色豎瞳在森林裡忽現，數頭身軀龐大的成年犀玉紫龍盤旋在巨木之上。

其中一頭長聲怒吼，震耳的聲壓隨著吼風撲面而來，強勢贈送他們全體大背頭新發型。

隋逸哭喪著臉教訓卓爾。

“讓你跟龍孩兒吵那麼一嘴，這下好了吧，惹龍全家不高興了，趕緊道個歉去。”

卓爾也慫。

剛剛砍一隻骸物體的犀玉紫龍倒也還行，她純當做好人好事。

但是這會兒龍全家上陣了，打不過，真打不過。

她先罵隋逸練練嘴，“你閉嘴吧，都怪你烏鴉嘴”，再誠心誠意地道個歉，“那個，不好意思……”

但沒想到有個聲音和她的道歉聲重合了。

“不好意思，我妹妹年紀還小。”

“是是，我回去會好好教育的了。”

“謝謝提醒，我們往那邊走，打擾了。”

卓越態度恭敬地道了歉，迅速拐彎往另外的方向飛去。

多虧他擁有同款通感，也能聽懂犀玉紫龍在說什麼。

只要你有個自動闖禍機妹妹，火速上手道歉技能完全不在話下。

隋逸感嘆，“你哥有事是真上啊。”

卓爾驕傲推薦，“親哥！”

然後她飛快瞄一眼身後，又不服輸地犟嘴，“真要硬碰硬，我也未必輸！”

卓越:“……”

他算是明白了，這妹妹就是回來討債的。

“剛剛的犀玉紫龍說，先前變作骸物的紫龍一直在那邊待著，和它一起的似乎還有別的東西。”

“它們不敢靠近那邊，帶孩子出來玩耍，都得全家出動，幾十雙眼睛盯緊孩子。”

“跟骸物在一起的，大概就是昆特莎，我們直接過去。”

卓越簡明扼要地交代聽到的資訊。

隋逸湊過去問卓爾，“剛剛那龍吼那麼幾聲，就說了這麼多話？”

卓爾:“語言的藝術，跟你說你也不懂。”

隋逸:“……打擾了。”

他們很快飛到一處破敗荒廢的飛船殘骸地，翠綠的瘋長的枝葉幾乎把原本鋼鐵的面貌遮掩。

周遭的樹木全都折斷，卻意外地沒有枯死，橫七豎八地錯疊在地上，依舊生長著綠色的枝葉。

他們踩著遍地的樹幹走過去。

除了卓爾和陳曉，其餘三人都被眼前的畫面震撼得動彈不得，背脊發涼。

“這……這就是昆特莎？”沐陽震驚。

有一副人形巨骸，吊在半空。

下半身被密密實實地包裹在樹枝之中，右臂彆扭地往後掰著，纏繞在樹枝之上。

上半身幾乎呈九十度地歪倒出來，全靠雜亂的樹枝穿插進骨骼裡把祂固定住。

靜謐的森林深處，森然的白骨懸掛在錯亂的枝幹上，垂落的左臂隨風晃盪著。

他們愣在原地，只有卓爾慢悠悠地走近到底下，仰頭看祂。

盎然的葉子在祂眼裡開出綠色，隨微風顫動。

她眸色漸深，不禁疑惑起來，喃喃自語，“怎麼會是你？”

陳曉也走過來，檢視祂的情況。

“祂失活得很快，我們過來的路上，祂也完全沒動靜，估計是太虛弱了。”

“難怪星骸值影響的範圍不大，只有兩個年輕學生染上黑斑。”他指的是沐陽和卓然。

“隋逸，祂活不了多久了。”

隋逸遺憾地“啊”了一聲，趕緊通知外面的技術人員，“立刻進來幫忙！”

卓爾低頭看著被枝葉錯亂覆蓋的表面，挑了塊地兒哐哐踢上兩腳。

是鋼鐵的聲音。

“這是……當年羅蘇的墜機？”

“對。”

卓越慢慢從頭皮發麻的震撼中緩過來。

但是卓爾更疑惑了。

“飛船不是拆了，部件用來建太空站了嗎？”

“你們沒搜刮乾淨，這麼多年都沒發現昆特莎在這兒？”

但是卓越更更疑惑了。

“那時候沒有這……這副骸骨，我們是前不久才發現祂的。”

“你確定？”